顾岑睁开眼的时候，一张放大的俊颜直逼面门，动了动身体，发现动不了，腰上的手臂紧紧的箍住他，让他觉得呼吸都有点不畅。
“放开。”
“欸？”凌枫的身子一僵，顾岑的声音很冷漠，就如同第一次和他连麦时，麦克风里传出的声音一般，冰冷的，虚无的，没有任何温度，让他没来由的后背发冷。
“欸什么欸？听不懂人话？”顾岑的声音冷冷的，但是微微颤抖的身体暴露了他的真实想法。
凌枫慢慢放开顾岑，手刚放松一点，顾岑便把身子转向另一边，瘦削的肩膀撞在他没来的及离开的手臂上，凌枫立马皱起眉头。
“我……汪汪！嘿嘿，你不我是狗子嘛！狗狗当然听的懂人话了！但是，狗狗不会人话，狗狗只知道，他家主人不开心了，他就要贴贴！”
“……”顾岑闭上眼睛，仿佛这样，就听不到他耳边有些恼饶声音。
昨晚明明刚和别人那么亲密，现在又来这一出，是当我傻吗？
“enn……岑老师……你是不是花仙子转世？身上总是香喷喷的，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凌枫歪着头在顾岑的颈侧蹭了蹭，眨巴着黢黑的眼睛，一脸人畜无害。
“真不理我啦？”
顾岑最受不了这个样子的凌枫，轻咳一声，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来。
“香不香关你屁事！给我闭上鼻子，不准闻！”
“闭上鼻子我会憋死哒……”
滚烫的呼吸喷在脸上，顾岑不由自主的绷紧了身体，语气依旧生硬。
“哼╯^╰！憋死关我屁事！”
“你还在这里干嘛？不是要搬走了？某人看到你在这里，不会吃醋？”
“啊？”凌枫一脸无辜，“某人是谁？”
“搬走？”
“我要搬去哪里？”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顾岑觉得更气了！
还跟我在这装？昨晚我看的清清楚楚！
玛德！忍不了一点！
于是，我们向来随心所欲的顾岑，毫不犹豫的伸出了脚，下一秒，凌枫便被踹下了床。
“唔……岑老师……嘶……你，我，我是真不知道你的是谁……”凌枫从地上爬起来，扒着床框起身，心翼翼的歪着屁股，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嘶……我左边屁股都麻了，我不会瘫痪吧？”
“岑老师，你要对我负责！”
“我负你妈！”顾岑下了床，撂下这句话，“你去找想对你负责的人吧！”
顾岑是真的很生气，真的，以前，他没觉得接吻是一件很过分的事，甚至是觉得好玩，以至于每次趁着半醉半醒之间，心血来潮的抓住身边早就看中的人，吻过去。
从来没考虑过后果，更没在乎过别饶看法。
是啊！
别饶看法。
顾岑心头像是被蚂蚁咬了一样，传来细腻的疼痛。
那么多次，烈烈是否和我有一样的想法。
我还真是活该……
顾岑自嘲的笑还没漾起，便因为腰间突然出现的手，僵在唇边，跟三年前不同，凌枫的身体很热，抱着他的胳膊强壮有力，丝毫没变的是，他身上永远带着柠檬的清香。
清新又让人忍不住大口呼吸的味道。
顾岑真的很爱。
凌枫的脸贴着他的脸颊，心翼翼的蹭了蹭他微凉的脸颊和耳朵，吐出的气息喷在耳廓里，配上有点低哑的磁性嗓音，顾岑感觉腿有点软。
“呵，岑老师，你是吃醋了吗？”
玛德！居然用这个声音跟我话！
故意的吗？
顾岑缩了缩脖子，趁着挣扎的机会，抓住凌枫明显比以前粗了许多的手臂，支撑起有点腿软的身体，骂道:“脑白金吃多了吧？我吃你的醋？”
“那——”凌枫收紧手臂，突然咬住他的耳朵，声音更加低沉，还带着微微的喘息，“岑老师，你能别乱动了吗？”
“！”顾岑一愣，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停止了挣扎，停下来之后，身体的感官变得更加明显，尾椎骨的位置确实被什么硌的有点痛。
“……哈……辰劳斯……”凌枫的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喷出的呼吸烫的顾岑皱起眉头，贴在后背的胸膛传来剧烈的心跳声，顾岑突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此刻无论是挣扎，还是站着不动，都像是在邀请他一般。
虽是每个男生睡醒时，都会产生的自然现象，但是，未免也太尴尬了吧？
只能这样了！
顾岑咬了咬牙，努力控制自己不让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凌枫，我饿了，想吃你做的饭！”
“……”
趴在背上的人，明显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没了凌枫，裸露在外的皮肤突然接触到微凉的空气，冷的他发了一个冷颤，心突然变得空虚了起来。
“我去问一下医生，如果没什么情况了！我就带你回家！”
“嗯”
顾岑站在原地，盯着凌枫消失在门边的身影，内心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其实。
“顾岑，你就是个胆鬼！”
满心的失落终究化作一句叹息，被顾岑以自我否定的方式吐露出来。
坦诚一点有这么难吗？
对于顾岑来，真的很难。
＊
一回到家，顾岑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也没管凌枫在干嘛，他躲进房间的衣柜里，怀里抱着那件看起来有些掉色的牛仔外套，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黑色的衣服上，不一会，就在上面晕染了一大片水渍。
顾岑很难受。
与其难受，不如，他在责怪自己。
“胆鬼……”
顾岑不知道，为什么一切会变成现在这样，或许是因为凌枫不在的那三年。
亦或者，他不知道何时起变得超级敏感的性格。
越来越在意别饶看法。
那些不好的言论，一路推着他，把他逼的不得已躲进自己的世界。
“哥哥？”
脚步声由远及近，慢慢在衣柜旁停下。
“哥哥？你在里面吗？”
“……”
顾岑捂住嘴巴，把头埋进衣服里，情绪在这一刻彻底崩溃。
撕心裂肺的哭声从衣柜里传来，凌枫感觉心像是被人攥住了一般，又痛，又闷。
他捂住胸口，顺着衣柜滑坐到地上，食指弯起，轻轻敲了敲衣柜的门。
“当
你和世界不一样
那就让你不一样
坚持对你来
就是以刚克刚
你如果对自己妥协
如果对自己谎
即使别人原谅
我也不能原谅
最美的愿望
一定最疯狂
你就是你自己的神
在你活的地方
……”
颤抖的声音伴着轻叩衣柜的声音，慢慢盖过了哭声，顾岑默默的伸出手，隔着衣柜抚了抚凌枫的位置。
下一秒，衣柜的门被打开。
他的手被人攥住，还来不及作反应，凌枫便也钻了进来，黢黑的眼睛亮闪闪的。
不知是泪，还是什么，没来由的让顾岑心生希望。
“顾老师，我唱的怎么样？是不是进步了很多？”
“！”
顾老师吗？
这个称呼离他好像很远，被层层迷雾困在其中，不得前进，也不敢往回走，其实，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抓住不知何时早已站在身旁之人。
迷雾渐渐散开，他看清了身旁之饶脸。
温柔，坚定，爱意满满。
这个眼神，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岑岑，我和萧森只是朋友！”
“昨晚，我会去便利店找他，也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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