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的快退将老四呈到了最前面,老四不能后退,他比老五长两岁,自恃武艺也强过老五,所以,他不仅不能退,反而要向前迈步。
他果然迈出了他的步伐,随着迈出的步伐,他手里的铁箍大棒也抡足了劲,挂足了风。
他距李骧越来越近,只隔七步,随之是五步,三步——
然后,他不动了。
李骧从他身旁掠过,仿佛他并不存在。
他的大棒已不在手中,他记得他要用这条棒去砸对方的灵盖,可那本是老五的利斧竟先他劈了过来,他慌不择地地收棒横格,可就在收棒的同时,斧尖顺势挑过来,大棒立时脱手而飞,飞去了哪里竟然一时搞不清楚。
没有兵器的老四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死,好在对方对他视而不见,轻慢地掠了过去,他羞愧难当,但无能为力,他能做的只是立定不动。
老三一直在做着欲前冲助战的架式,这个架式自刚才老五老四和蒙面人缠斗时就拉起来了,后来又准备对付李凤,而现在,他将用这个架式对付李骧。
李骧来了,单手拎斧,仍是很嫌弃地捏着柄尾。
老三晃叉大吼,“来啊,来啊,你个不男不女的死妖人——”
老三的面目狰狞,双眼似要喷出血来。
“老三回来——”
王耙子急喝道。
可惜晚了,老三已双膝一屈跪在地上,尽管他并不想跪。
穿鱼铁叉虽然还在他手里握着,但叉头却深深地扎在地里,一时无法拔出,叉头之所以扎入地里,是因为压着叉头并一起扎入地里的还有一只断缆斧。
他脸上的狰狞已换成惶惑,嘴里仍含混地吐出两个刚才还没来得及喊完的两个字——妖人。
这时的李骧已站在王耙子面前。
他仍穿着来时的云袖长衫,清风袭来,衣袂飘飘,虽然此时已两手空空,可绝没有人认为没有武器的他是可以被侵犯的,哪怕是骂去一声污秽之语。
老二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忽地想起什么,向后一招手,呼道,“弓箭手——”
后面有十几个人窜到老二身旁,都是持弓搭箭,箭头指向李骧。
李骧在笑,冷冷地笑。
王耙子受不得这种笑,忽地挥挥手,冲弓箭手喝道,“都滚,滚开——”
弓箭手撤箭收弓,埋下头,徒人丛后面去了。
王耙子在脸上挤出一丝笑,道,“没想到,你才是最厉害的那个,是我王耙子看走了眼,失敬了,失敬了。”
便向李骧拱了拱手,“我王耙子是快人快语,我也没必要动手了,我知道我五兄弟捆一起也不是你的对手,本事不如你,我服,我承诺过的话,我也认。”
转脸冲着滕二高声道,“兄弟,对不住你了,不是哥哥们不救你,是哥哥们本事不如人家,打不过人家,不过你先放心地去吧,哥哥们不会不管你,随后就会跟去救你,就算你关进大牢,哥哥也能让新安那个县令把你给放出来。”
滕二使劲点头,喊道,“我信大哥——”
李骧却在摇头,一脸的惋惜。
李骧道,“我原以为你是绿林中的豪杰,现在看来,只不过是市井里的无赖,嗯——,可能连无赖都不如。”
王耙子挑眉道,“你是在骂我?”
李骧点点头,“是在骂你。”
王耙子压了压怒火,“你,我怎个无赖了?”
李骧轻蔑地一笑,回手一指滕二,“你收下他做你的兄弟,就可知你无赖低贱的本性。”
王耙子的眼睛几乎要瞪裂,牙齿打着颤道,“他本就是我公义堂的兄弟,他诚心诚意来投我,我收了他,有什么不对?”
“他身犯命案。”
“命案?”王耙子干笑两声,双手一抬,“我手上少也有十几个命案,来这里投我的人也多多少少都带着命案,我王耙子不管那个,只要来投我的,认我是大哥的,我就当他是兄弟。”
李骧冷笑,一指滕二,“这个人与弟媳通奸,违悖人伦,因恐奸情泄露而杀人犯案,你收这样的人做兄弟,足见你也是个尽做龌龊勾当无赖,我骂错你了吗?”
王耙子愣了片刻,转眼瞅了瞅滕二,“他……他是有人欺侮他婆娘,就杀了那人,带着婆娘来投我了,我怎知……那是他弟媳?”
老二见王耙子面露囧态,上前一步,对李骧道,“这滕二是本堂刘黑子的人,做的是水上跑船的活计,因犯了命案,刘黑子力弱庇护不得,才转投到这里,因有刘黑子的情面,又不知从何处劫了一尤物送来,这才收了他,哪里会知他是做了这等龌龊之事,我们虽是绿林人,但也讲道义,讲规矩,像滕二做出这等违人伦的逆事,也是我等所不齿的。”
转而冲王耙子一秉手,“大哥,既然滕二做的是这等恶事,又欺瞒大哥,这种不仁不义的奸邪人,我们又何必保他救他呢?”
“是啊大哥,”老五凑到王耙子身后,“为救兄弟,咱可以不要命,可这是一个太脏贱的东西,为他舍上性命,咱可不干啊。”
“老五得对,咱不干,这种人就该让官府抓去,就算官府不抓,咱也不能容他。”老四也走过来,他仍不知他的大棒飞去了哪里,问别人又怕丢了颜面,索性也不寻了。
王耙子点点头,“兄弟们的意思我明白,其实,刚才这位兄弟把事情明白时,我已经有要杀滕二的心了,这家伙恶心着我了,敢骗我王耙子,就该把他千刀万刮了,既然官府要拿他正法,也好,省得脏了我的手。”
滕二见事不妙,急高喊,“大哥,千万别听他们的,他们是在骗你。”
李骧回过头,冷冷地对滕二道,“那你,随你一同来的女人竟究是什么人?要不要把滕七唤来对质?”
滕二鼓了鼓气,终没有死硬下去,垂下了头。
田和颤着双腿前挪两步,指着滕二道,“此人——,此恶徒,在船上杀人是我亲眼所见,他杀了一个叫张山的人,还叫我脱了那饶衣,推下水郑”
滕二忽地抬头,怒瞪着田和,田和吓得急退数步。
滕二冷笑道,“那你又为何会在船上?张山的衣为何会穿在你身上?”
田和的脸立刻涨成紫红色,慌地深低下头。
赵顺瞧得明白,伸手一按滕二的头,喝道,
“先别管旁人,害人性命,与弟媳通奸,这等大逆不道的罪,你终是逃脱不掉的。”
“弟媳?”滕二强拧地抬起头在人丛中寻找,寻了一会,大概是看到他要寻的人,大喊道,“她不是我弟媳,她是我的女人,本来就是我的,一直都是,你,是不是?”
人丛中没有任何反应。
滕二等了一会,忽长叹一声,无力地垂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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