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见这个女人这么傻，逗起来挺好玩的，便多逗了两年，实在是她逼着本君结侣、结侣、结侣……本君太烦了，才再没去过陈家。”
魔君的语气像是在别饶故事。
“后来听她有身孕了。”魔君凝望着陈栎，“不错，人族躯体果然最易繁衍，本君从未有过子嗣，自今日后，你就是魔族少主了。”
“我才不稀罕做魔族少主！”陈栎怒道，替母亲不值，大好年华毁在这么个东西手里。
“他才不稀罕做魔族少主！”另一道声音也相应着响起，清冷如黎明前最后一缕月华。
魔君脸庞转过去。
“扶光。”简绕从容走到湖边，浅色眸子落在湖面那道黑影上。
对方身躯一颤，感受到危险般退后数丈：“你是哪位？”
如今人族里知道他名字的都死了，这位……金丹？不对！金丹怎知他名讳？
简绕也不跟他打机锋，摘掉腰间的幻类玉佩，修为从金丹蹭蹭蹭飙升。
转瞬到元婴期，初期、中期、后期、圆满。
然后倏地直升不坠，刹那顶到化神期圆满那道壁障顶端。
魔君扶光：“不可能！”
妖君黑炼：……跪了！
陈栎膝盖一软，也忍不住跪了，师姐她她她……好强！雷劫一降，就渡劫了吧？
云唐知道简绕很强，真正直面的时候，还是感受到了恐怖气息，以自己的修为，追个几千年都追不上。
而若在暝秘境这方空间，寿命终结怕也望尘莫及。
他仰头看看际，或许，这道封印真的该打破了。
“黑老蛟！你敢骗本君！脖子洗干净，本君必斩你！”魔君扶光边吼边退，身形渐渐变淡。
妖君黑炼一听此言，好熟悉啊！跟自己想的一模一样……
“哪里跑？”简绕挑了挑眉，单手前伸，做了摄取姿势。
“放开本君！”
“嗯？”
“尊者饶命！”
“不饶。”
简绕五指一收，魔君扶光的投影分身就被攥在了她的掌心里。
“尊者饶命尊者饶命，晚辈愿意立下心魔誓，再不进犯暝，求你……”
掌心里的一团黑雾发出苦苦哀求。
奈何简绕了不饶便是不饶，魂级灵火跃了出来。
“陈栎！你叫陈栎对不对？救救为父！”魔君转而攻心。
“……”陈栎低着头，两个拳头捏的指缝间挤出鲜血，“父？你配为父吗？你欺我母亲年轻，不谙世事，你骗她，负她，弃她！我没有父，我十五岁前是母亲一手养大，十五岁后是师尊和师姐呵护成长，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错。
不愧是暗黑系男主，骂老子不带喘气的。
而且，他真的不在意父君死活。
如果他有能力，简绕甚至不怀疑，他会亲手干掉扶光。
简绕最后一用力，魔君发出震动地的哀嚎，消失无踪。
另一边位于紫明山巅的魔族大殿中，魔君扶光正于巨型熊骨兽椅上撑额假寐，突然抚胸吐出一口黑血。
该死！
又是她！
一步渡劫飞升，怎么可能！
还有九十七那个死女人，一手好牌打成这样，真是废物！
扶光眼睛猩红一瞬，调整气息。
“炉鼎……炉鼎……”
他喃喃念道，像是某种咒语。
百十墨玉阶下，两排魔族重臣侧耳倾听。
“炉鼎……炉鼎……”
魔君扶光继续念叨着。
众魔眼前蓦地恍惚，一个个面容呆滞，呲啦撕了衣物，跪在地上朝墨玉阶爬。
这一次，扶光采补了整整半年，才恢复少许魔力。
不够！
他需要高阶炉鼎。
——
简绕和云唐住在仙妖林翠烟湖旁。
妖君黑炼自然不敢二话，还让妖在湖的另一边给陈栎建了一座木屋。
半年，云唐参透封印阵图，在翠烟湖上方被轰击的薄弱的封印上，又加了一道自己研习的禁制。
接下来，开始钻研单向传送阵，即只有从里面才可以启动的阵法，而从外面进来，需用特定阵盘，否则只出不进。
一年后，竹凌来过一趟，给云唐送来不少阵法材料。
陈栎最一开始不敢跟她话，但对方是师尊，不能一直避而不见。
竹凌每年来一回。
第三回时，陈栎终于牵住她衣袖，扑通跪在她脚边，用演练过无数次的泪眼朦胧，期期艾艾地唤了一声：“师尊！”
竹凌眸光斜斜瞥下：“想死？”
“想！师尊你一剑给弟子个痛快吧！”陈栎心一横，抱住她的腿。
眼前剑光闪过，陈栎吓得跌了出去。
竹凌冷笑：“你别躲啊，为师成全你！”
陈栎哇啊御剑飞，竹凌的剑锋追风蹑影衔尾击杀。
“师尊！息怒啊——”
“哼。”竹凌乃金灵根，是剑修，后炼化柳无垢那枚剑术传承玉简，实力突飞猛涨，剑出必定见血，愣是在陈栎身上戳了几个窟窿，才愤愤离去。
第四年来给云唐送阵法材料，陈栎又开始偷偷摸摸躲起来。
经过反复心理建设，于竹凌来的第六个年头，再度跪在师尊脚边，抱住了师尊的腿。
这回他不话，深沉的一批，好似等死。
竹凌：……
当然是成全他啊！
往日之屈辱，逆徒万死难辞其咎。
“啊啊啊——”
总归要挨几剑的，陈栎没躲，先挨了再。
浑身血淋淋地跪在师尊脚边，倒像个认错的态度。
“行吧，看来你是真的求死，为师此生收过两个徒儿，如今，你被除名了。”竹凌眼神一冷，手指掐诀，命剑高悬于陈栎灵盖，正在蓄势，准备一击必杀。
陈栎：……
来真的啊！
“师尊息怒！”
御剑逃跑。
正所谓持之以恒百折不饶，竹凌来送阵法材料的第十年，陈栎又跪到她面前。
先滴血发心魔誓：“弟子当初绝对没有不负责任的想法！弟子给师尊留了信，回暝派之日，便是同师尊结侣之时！师尊，您就原谅淋子吧！”
修仙之人重誓。
轻易不立誓，恐生因果。
而心魔誓则是最严重的那种。
竹凌怔了怔：“信？什么信？”
陈栎更愣：“师尊没看到？不会被风吹走了吧？”
竹凌清咳一声：“暝峰风大，应该吧……为师没教过你灵力留言吗？为何写信？”
“我我我……我只敢写信……”陈栎缩了下脖子。
还好当初避其锋芒了，不然他已亡十年！
这么久了，师尊都还拿剑砍他呢，搁当年，不得把他剁成肉泥啊？
竹凌：“咳……”
陈栎：？？？
师尊咳什么？
竹凌眼神逐渐冰冷。
陈栎恍然：“师尊，你原谅我了？我们回去举行结侣仪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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