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真道人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把手里那本厚厚的历史读物递过来。
风子轩一声不响的拉起推车，穿过层层书架前去结账。
他现在脑子里乱得很，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
到底谁在谎？
还是另有隐情？
风子轩忍不住了，直接在识海中开始喊。
“北海巨木，吴老狗，你们知道不知道涿鹿之战的地点？”
狗东西懒洋洋的传音道：“知道啊，本尊当时还去远远的观望过呢。”
北海巨木也应和道：“我当时已经被人皇镇压了，被当成法宝杀戮妖魔，也算是去过吧。”
风子轩不动声色的把推车里的书一本本拿起来，递给结漳大妈，继续问道。
“涿鹿之战在哪里发生的？”
“合道平原，离现在的王城很近。”
吴老狗也附和起来：“对，应该只有一千里路。”
风子轩微微眯起眼睛，手上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
看来神州大地这边的传闻是用来遮掩耳目的，但是不知道是想瞒过谁。
面前的收银大妈忽然瞪了他一眼。
“伙子，你不放手我怎么给你扫？”
风子轩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松开。
那本厚厚的《华国上下五千年》砰的一下砸在收银台上，惹得大妈翻了个白眼。
“抱歉抱歉，刚才想事呢。”
“看出来咯，你们这种年轻人经常在书店里一泡一整，晚上关门的时候轰也轰不走，平时干什么事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
风子轩轻轻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出示付款码。
收银大妈又问道：“你这几十本书怎么拿走，要不要我给你找个纸箱子？塑料袋肯定是装不下了。”
启真道人在后面声嘀咕着：“什么是塑——”
风子轩不露声色的往后踢了胖子一脚，直接把后半句话给踹回去了。
他冲收银大妈笑了笑：“那麻烦您帮我拿一个纸箱，谢谢了。”
“喏，那里有好多，你去自己找，别翻乱了。”
风子轩点点头，去库房门口的杂物堆里挑了个合适的箱子，把启真道人买的那几十本书都码放进去。
收银大妈给后面的几个人结了帐，也过来帮忙，随口道。
“你家里条件不错吧，书香门第？”
风子轩一愣，摇摇头：“没有，就是普通人家。”
“我看不像，哪有老百姓来华城书店买这么多书的，都快两千块钱了。”
“害，我是个粗人。”
风子轩把最后几本书装好，一使劲搬起来整个大箱子。
其实这些东西也就六七十斤，他只是故意把自己弄得满脸通红，不然面前的收银大妈要被吓到了。
果不其然，这热心肠的大妈又问道：“你一个人搬得动吗？”
“没问题，我让那胖子搬，他和我一起来的。”
风子轩冲着启真道人努了努嘴，对收银大妈道一声谢。
启真胖子似乎还在思考刚才的事，并没有注意到他在什么。
风子轩只好慢悠悠的搬着箱子走过去，怼到启真的肚子上，声嘀咕一句。
“拿着，别露陷了。”
胖子一愣，赶紧接过来走了出去，面不改色心不跳。
风子轩眨了眨眼睛，有些无语，只好也跟上去。
出了华城书店的大门，喧闹的烟火气息一下子冲淡了油墨香气。
启真道人自顾自的走在前面，手里的大纸箱子就像个玩具似的。
风子轩没好气的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低声道。
“你装的像一点，这里是神州大地，不是玄黄大陆，哪有普通人扛着好几十斤的东西还走这么快的。”
启真道人哦哦两声，放慢脚步。
“风子轩，我刚才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我师傅曾经跟我过，神州大地并不只是人皇用来延续火种的异世界。”
风子轩脚步一顿，连忙问道：“那是什么？”
启真道人皱了皱眉：“不知道，他老人家也只是冥冥之中感觉到的，自己都不太确定。”
“枯木老人还什么了？”
胖子歪着头想了想，开口道：“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风子轩哭笑不得：“没走错，要坐电梯才能下去开车的，你快告诉我枯木老人还什么了？”
启真道人腾出一只手挠了挠头，嘀咕起来：“真的没别的了，我也是刚才看见书上写的史料才想起来的。”
风子轩把胖子的手又按回箱子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
“你再坚持一下，快到车库了，等没饶时候再往储物袋里装。”
“好。”
二人沉默的上羚梯，一声不响的走在地下车库里。
风子轩轻轻叹了口气，在识海中对吴老狗。
“我刚才想到一些事，一会当面问你。”
“行，我已经看见你了。”
风子轩扫了一圈周围，立刻在一辆越野车的地盘下面看到了一对闪亮的黑眼珠子。
他没好气的骂道：“你躲人家车底下干什么，别吓着孩子了。”
吴老狗呼一下蹿出来，抖抖身上的灰，三两步跑到近处。
“本尊特意找的监控死角，你懂个屁。”
风子轩翻了个白眼，走到跑车前拉开门。
启真道人费力的坐进去，偷偷摸摸的往储物袋里塞那些书。
狗东西懒洋洋的趴在边上问：“你刚才要什么？”
风子轩看了眼周围，这才蹲下来声道。
“你有没有看过神州大地的史料？”
“了解一些。”
“书上记载，涿鹿之战的古战场在涿鹿和怀来一带，你知道吗？”
吴老狗点点头：“是这么写的。”
风子轩微微皱眉，继续问道：“你不觉得奇怪吗？神州大地有涿鹿之战是在这边打的，玄黄大陆又是在那边发生的，到底谁在撒谎？”
狗东西嗤一声笑，反问道：“为什么是撒谎呢？”
“什么意思？”
吴老狗摇着尾巴慢吞吞的道：“不是所有事都非黑即白的，也许两处古战场都是真的，也许又都是假的，这些都可以伪造。”
风子轩瞬间傻在原地，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他愣愣的问道。
“狗东西，你是不是还知道些什么秘密？”
吴老狗噌的一下蹦起来，连连摇头：“本尊什么都不知道！”
风子轩冷哼一声，站起身子，把狗东西吓得往后缩了好几步。
“你别逼本尊啊！我疯起来自己都怕！”
“一会再收拾你，先去吃饭。”
风子轩扭头走到跑车左边，拉开车门示意吴老狗进去。
狗东西略一迟疑，还是流着哈喇子跳了进去。
“瞧你那点出息，吃饭之前要是不告诉我，你今就一直饿着吧。”
风子轩一屁股坐进驾驶室，随手打了狗东西一巴掌。
“看我干嘛？你早点我还能多给你带一些好吃的来。”
吴老狗眨巴眨巴大眼睛，挤出一丝苦涩的笑意。
“……本尊还不行吗？”
一旁的启真道人把储物袋合上，也扭过头来认真的听着，看样子是将书和纸箱子一起塞了进去。
吴老狗叹了口气，沉声起来。
“本尊在神州大地转悠了几十年的时间，发现了一个大的秘密。”
风子轩听的头皮有些发麻，又伸手打了吴老狗一巴掌。
“你别卖关子，赶紧。”
狗东西翻了个白眼，看向青年，邪魅一笑。
“神州大地的普通人经过几千年的繁衍生息，有极少数也无师自通了修炼之道，甚至于传承至今。”
风子轩瞬间变了脸色，脱口而出。
“华老先生！”
启真道人也吃了一惊：“那不是刚才的老前辈吗？可他只是个普通人啊！”
风子轩脑子转得飞快，迅速把华老先生给赵晓楠施救时的一幕幕画面又回忆一遍。
他忽然一拍巴掌，失声叫道。
“该死，我早该想到的，哪有什么真气治疗，那分明是另一种修炼途径，只是华老先生用它救人而不是杀人！”
启真道人呆呆的望着青年，吴老狗也不再发话。
风子轩一字一顿的轻声讲道：“真气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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