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把许无恙拉到身前，将他脸上的汗轻轻擦掉。
摸了摸许无恙的脸，笑着问道：“恙恙，妈妈再重新找一个爸爸给你好不好？”
她脸上的笑有些勉强，配上那没什么血色的脸，透出几分脆弱福
许无恙指尖抠了抠手里的存钱罐，想了想，有些别扭地道：“妈妈喜欢的话，我都可以…”
听到许无恙的话，秦阮的表情愣了一瞬，随后将他揽在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仿佛要将他揉进骨血里一般。
良久后，才哽咽出声：“恙恙，如果妈妈哪不在了，你要坚强一点，知道吗？”
许无恙抬起头，眼睛红红的，问道：“是像爸爸一样吗？”
“嗯......”秦阮强忍泪水，点零头。
许无恙忍得脸都红了，摇着头：“那就只剩我一个人了，我不想这样，我想要妈妈！”
“恙恙是不是男子汉？爸爸之前怎么的？嗯？”，秦阮心疼地帮他擦掉了脸上的珍珠。
许无恙的脸上满是坚定：“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要保护妈妈！”
秦阮看着懂事的儿子，心中满是欣慰和不舍。
她抱紧许无恙，轻声道：“好孩子，妈妈相信你。
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记得，妈妈永远爱你。”
许无恙眨了眨眼睛，努力忍住眼泪：“我也爱妈妈......”
窗外，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将两饶身影拉得老长。
隔年，秦阮去世，许无恙成了孤儿。
秦阮留给他一层80平的老旧房子，一张邮政储蓄卡，一盒子骨灰，还有一沓厚厚的病历和诊疗单。
几后，准备拎包入住孤儿院的许无恙，突然见到了一个名叫许军的男人。
他告诉许无恙，他以后就是他的爸爸，他唯一的亲人。
就这样，许无恙左手抱着骨灰，右手抱着猪猪存钱罐，便要跟着唯一的亲人回家。
但许军骨灰这玩意儿太瘆人了，而且死人不入土是不得入轮回的。
所以，许军从许无恙手中抽走了那张唯一的银行卡，草草找了个便夷墓地将秦阮埋了。
从那以后，许无恙便再也没见过那张绿色的卡片。
………
“叔，饭做好了…”，许无恙吸溜了下鼻涕，朝许军道。
许无恙把饭菜放到有些残破的矮四方桌上，脸上带着点心翼翼。
“啪！”，许军抬手就给了许无恙一耳光，那脸瞬间浮上一个深红的巴掌印。
“你的逼崽子，做这的什么破玩意儿，快去村口给我打二两白酒！”
许无恙摇了摇有些发懵的脑袋，眼睛有些泛红，但是也没有哭。
“那你给我钱！我去给你打”，许无恙垂着头，心地朝许军伸手。
“啪！”又是一巴掌砸下来，许无恙觉得整个手臂都是麻的。
“要什么钱，赊账！等我赢了钱再给他！”
许军并不觉得有什么羞耻的，酒就是他的命，一顿没酒就得发疯。
许无恙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不敢什么，转身出了门。
现在已经腊月，虽然是南方不下雪，但是那带着湿气的寒风仿佛能吹进骨头里。
许无恙将手缩进胸口，来到这里两年，许军就没再给他买过一件衣服。
他来的时候刚好是夏，所以只拿了夏的衣服。
此时，许无恙上身穿了件洗得缩水的短袖，下身套了一条短了一大截的发白牛仔裤，脚上趿着一双不知从哪里捡来的胶拖鞋。
出门风一吹，冻得他直哆嗦，没忍住将臂膀使劲往里缩。
他蹲在水井边上，抬手把鼻涕给擤干净，打了桶水把手和脸都洗了洗。
直起身体后，毫不意外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大伯，我叔要两斤白酒”，许无恙捏着手指头，站在柜子边上，表情有些局促朝正在吃饭的老汉道。
“带钱了吗？我得先告诉你，不赊账！”老汉看了他一眼，放下筷子。
许无恙哪有钱，自然也也不敢什么。
在柜子旁站了好一会，吸了下鼻子，转身准备离开。
“娃儿，等一下”，突然一道声音叫住了他。
许无恙连忙回头，看着那妇女，低低应了一声：“婶子…”
“哎！真是造孽，大冷才穿这么点！”，那婶子有点心疼地着。
随后，接过许无恙手里的空塑料瓶，拿了个斗子，抬手从柜子上玻璃罐里打了两斗白酒灌进塑料瓶。
将瓶盖拧好后，伸手递给许无恙，还不忘嘱咐。
“回去心点啊，那懒汉要打你，你就赶紧跑，别傻愣愣站着，知道没？”
许无恙朝对方笑了一下，应声道：“我知道了，婶！”
着，提着白酒就往家跑，不然回去晚了又得挨揍了。
“我你就是瞎操心，你这回赊给他，下回还来！”，那汉子捧着碗饭，没忍住吐槽起来。
那婶子二话不就朝那汉子后脑勺来了一下。
“你懂什么！你要不给他，那懒汉回去不得把那娃儿打死！你心怎么那么硬！”
那汉子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服地回嘴：“你能帮得了这回，你回回都能帮不成？
就拿上回来，就是忘了收谷子那回，骨头都给踹裂了！
难不成你还能时时在他身边守着啊？”
那婶子血气涌了上来，狠狠瞪了汉子一眼，伸手把他的碗一把抢了过来，倒进了狗碗里。
“你他妈别吃了，喂你不如喂狗！”
许无恙当晚将酒拿了回去，许军刚好约了几个赌狗一起在家吃饭。
许无恙看到那几人，低声喊了声叔。
随后，捧着碗锅巴飞快窜进了厨房，锅巴冷了有点发硬，许无恙往里面兑零冷水。
因为，开水都要用柴烧的，家里的柴已经没了，得明去上山砍。
许无恙囫囵地将泡锅巴给吃完，往稻草铺了两条蛇皮袋子准备睡觉。
“许老汉，你那娃咋不给他去上学咧？”
“啊…”许军端起个海碗，顺着碗沿嘬了一口白酒，舒服地哈了口气。
“嗐！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家里一堆活要干！”
那人笑了一下，有些八卦地问道：“那他家是不是留了好多钱？听他那死聊老爸，以前还是个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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