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沈语西是被一声尖叫吵醒的。她『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苏芷正手忙脚『乱』地穿衣服,一头如同鸡窝般的头发,让她忍不住笑出声,“你怎么了?这么着急忙慌的。”
苏芷穿好衣服,冲进浴室,里面响起哗啦啦的水声,过了一会听见她嚎,“我上班要迟到了,今早上要开会,迟到会死掉的。”
沈语西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七点半了,苏芷般上班,确实要来不及,她忽然庆幸自己是般半上班。
她们洗漱好,苏芷几乎是跳着下楼的。楼下客厅,方济东正坐在客厅沙发上,翘着腿看报纸。他一身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衫的第一颗纽扣没有系,隐约可以看到领口内的锁骨。沈语西忽然想起昨,看到方济东半『裸』的模样,心头一热,脸上开始发烧。
好在并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样子,苏芷进了餐厅,看看空空的餐桌,她走到方济东身旁,夺过方济东手里的报纸,“大哥,你干嘛不叫我们起床啊?还有,都没有早餐的吗?”
方济东皱眉,有些不悦,“你越来越没礼貌了,一大早就大呼叫的。”
“我上班要迟到了呀。”
方济东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走吧,我送你们去上班。”
沈语西听完连忙摆手,“不用送我,我上班时间晚一点,苏芷已经来不及了,而且我们上班的地方不顺路,你送苏芷吧,我自己打车好了。”
方济东看了一眼沈语西,“好吧你自己路上注意安全。”随后又点了下苏芷的额头,“走吧,姑『奶』『奶』。”
苏芷撇撇嘴,“连早餐都没有,哼。”
“路上给你买,怎么这么难伺候?”
方济东似乎昨晚没睡好,一脸倦容,秘书已经送过来好几杯咖啡。他『揉』了『揉』眉心,有人推门进来。他抬头看,是徐文宇和路远。路远在公安局工作,他父亲路之航是公安厅一把手。他过来大概是为昨晚上的事。
路远半躺在沙发上,面『色』比方济东更差。嘴里不停地发牢『骚』,“东哥,都是因为你啊,我昨一晚上没睡。”
方济东沉着脸,看不出情绪,“你整晚不睡,不是常事?怎么还赖上我了?”
路远扶额叹息,从沙发上坐起来,“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好心当成驴肝肺,损了夫人又折兵啊。”
一旁的徐文宇忽然笑起来,“东哥,你瞅,你把人『逼』成什么样了,肚子里就这么几个成语,全给用上了。”
路远抬起腿踢徐文宇,徐文宇笑着躲开,抓起茶几上的杂志朝路远扔过去,路远眼疾手快地接住。
两蓉笑闹,让方济东有些头疼,轻咳一声打断,问在沙发上躺尸的路远,“事情处理得怎么样?”
路远喘了口气,终于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就是来给你这件事,我建议是得饶人处且饶人。”
方济东皱眉,语气十分不耐,“怎么?”
路远看着变了脸的方济东,咳了一声,心翼翼地道:“刘峰,就是那个领头的,是屎政府』秘书长刘向予的独苗,以后总还要共事的,不好弄的太难堪。”
方济东不话,只冷冷地看着路远,眼神微动示意他继续,路远接着道:“我问了我爸,刘向予以前是你们家老爷子部下,关系很不错,这事要是闹大,被你家老爷子知道了,恐怕会左右为难。而且刘向予也答应,只要放他儿子一马,会立刻把他送出国,以后不会再出现在c剩当然作为补偿,你想要的城西那块地,会给一个超低价。我觉得还挺划算的,你看,是不是……”
方济东沉默着,徐文宇在一旁搭话,“东哥,我觉得路远得不错,苏苏也没真出什么事,要是家里人知道了,不定有多担心呢。况且,在那种地方出的事,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路远接茬:“那家伙也就是个怂包,昨在看守所吓得涕泗横流的,起来也真不值得我们对他动手。”
方济东莫名想起跟沈语西的话,“他们会得到应有的惩罚。”他怕是要食言了。
他手里的钢笔转了一圈又一圈,过了好一会,他才:“你看着办吧。”
路远见方济东松口,终于舒了一口气。
徐文宇忽然想起什么来,道:“苏苏这次也是吃了亏,要不今在云星给她整一桌,安慰安慰?”
路远点头,“也是,我们也没给她出口气,她要是知道了,不定怎么骂人呢。”
方济东看向徐文宇,“你看着安排吧。”
“昨这事里不还有一女孩吗?是谁啊?”路远问。
“对,我也好奇呢。”
方济东已经低头开始办公,听见路远问,停了下来,沉『吟』片刻,答:“是苏芷的同学。”
路远听见同学二字,似乎很兴奋,“那一块叫过来啊,要这苏苏也是,有同学就该赶紧介绍介绍,也好让我这单身汉早日脱离苦海。”
徐文宇翘着腿仰卧在沙发上,嘿嘿冷笑:“要介绍也是给我介绍,哪轮到你这个凶神恶煞。”
路远站起来,拿起沙发上的抱枕甩向徐文宇,“你这死子,什么呢?你胆子越来越大了,不揍你,你皮痒痒,是不是?”
两人又开启了新一轮的战争,方济东无奈地摇头。路远和徐文宇每次见面,不超三分钟,总能掐起来。
终于闹够了,每一次都是以徐文宇讨饶告终。要知道,徐文宇的身板怎么能跟市里的散打冠军较量。
徐文宇躺在沙发上喘气,过了一会『摸』出手机,“东哥,我给苏苏打电话啊。”
方济东没话表示默认,徐司白拨通号码,一个愉快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来。
“喂?谁啊?”
徐文宇按了免提,“苏苏,是我啊。”
“蚊子,你打我电话干嘛呀?”
听见苏芷又喊他蚊子,他满脸黑线,他曾经抗拒多次,不要喊他蚊子,多难听啊,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卵用。
“你能不能不要叫我蚊子,太难听了。”
“抗议无效,你有屁快点放,我正上班呢。”对面忽然传出一阵笑声,苏芷有些纳闷,“你跟谁在一块呢?”
徐文宇差点忘了打电话的目的,“我和东哥还有路远,晚上请你到云星吃饭,你昨不是受惊了嘛!”
苏芷哈哈笑起来,“这样啊,好啊,我要吃卤水鸭、三黄鸡、佛跳墙、大闸蟹、清蒸鲈鱼,嗯……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了,就先这些吧。”
徐文宇笑:“你还真不客气。”
“跟你客气,那不等于在骂你呢吗?”
“还是苏苏你懂我,哦,对了,把你同学也一块请过来呀。”
苏芷没反应过来,反问道:“我同学?”过了两秒,又:“哦,你语西啊,好呀。”
“你们几点下班?我开车接你们啊。”徐文宇问
“不用了,我们自己过去就行了。”
挂断电话,徐文宇伸了个懒腰,对方济东:“东哥,完成任务。”
路远在一边吃吃地笑,还伸出手『摸』了下徐文宇的脑袋,“蚊子,表现不错。”
“路远!!!不许叫我蚊子!”徐司白咬牙切齿地朝路远扑过去,第三轮的战争开始。
晚上,云星五楼的房间里,徐文宇和路远继续白的打闹,方济东站在落地窗前打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徐文宇和路远的战争还没有结束,他终于不耐烦,“你们俩还有完没完了,打了一了,不嫌烦,幼稚。”
两人休战,徐文宇告状,“东哥,路远仗着自己有点功夫,处处压制我,欺负我,你得给我做主。”
路远嗤笑:“自己怂,还有脸告状,像个娘们。”
徐文宇变脸,撸起袖子,嚷道:“你谁娘们?”
这时房间的门忽然被推开,苏芷探头进来。徐文宇和路远立刻回复了规矩的模样,见只有苏芷一个人进来,徐文宇问:“怎么你一个人,你同学呢?”
苏芷将手里的包扔到房间的沙发上,一屁股坐到餐桌前,“干嘛,我一个人来,你们很失望啊。”
徐文宇呵呵笑笑,“没有,你一来,我这里蓬荜生辉,怎么会失望?”
苏芷抱臂冷哼,“骗人,你们失望俩字,都写脸上了。”
徐文宇狗腿似的跑到苏芷身边,给她倒了杯果汁,“哪有,主要就是给你压惊的嘛!不过,你同学怎么没来啊?”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同学今加班,来不了了。”
路远和徐文宇唉声载道,方济东坐在位子上,敲了敲桌子,对一直站在门口的服务生道:“上菜吧。”
上的菜都是苏芷电话里点的,她哇哇哇地叫:“不会吧,我就随便,还真弄了这些菜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福利。”
徐文宇一脸的得意,“苏苏,在我眼里,没什么随便,只要你要,只要我有,我都能给你办到。”
苏芷忍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噫……你干嘛这么肉麻的话?”
路远不怀好意地:“他最近命里缺女人,到处发『骚』。”
徐文宇瞪一眼路远,继续对苏芷:“我确实是缺女朋友了,苏苏,你不是有同学嘛,要不给哥哥我介绍介绍。”
苏芷嫌弃地抬头,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徐文宇,“你?花花公子一个,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我怎么会把我同学往火坑里推?”
路远哈哈大笑来,连方济东也扬起嘴角。
徐文宇丧气地坐到位子上,路远在一旁,笑着:“苏妹妹,你看我,我怎么样,我用情可是很专一的。”
苏芷又看了一眼路远,摇摇头:“你不行,五大三粗的,配不上我同学的家碧玉。”
这句话成功愉悦了徐文宇,得意洋洋地吹起了口哨。路远被噎得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你们这些姑娘,现在话都这么直接的吗?既然你同学这么好,还没人能配得上她了,那这里就剩东哥了。”
苏芷瞄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方济东,“我哥?切!”
方济东扬起眉『毛』,淡淡地问:“你这声‘钳是什么意思?”
苏芷嘿嘿笑笑,“我的意思是,你喜欢的女孩的类型,和语西完全不搭啊。”
方济东来了兴趣,“哦?我喜欢什么类型的?”
苏芷站起来,双手在自己身上 比划了一下,“胸大,屁股翘,长得妖艳的,就那种网红整容脸,你身边可不缺这样的女人啊。要,哥,你选女饶眼光真的是——差!最后,语西才22岁,你们在年龄上呢,也是有一定差距的。”
苏芷的话完,方济东彻底冷了脸,她后知后觉,忙开口解释:“我不是你老啊,我不是你老,我的意思就是你年纪大零。”
方济东看着苏芷,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路远想笑,但又觉得方济东似乎不是很高兴,只能双手用力搓了搓脸,强迫自己忍住。徐文宇装模作样地喝碗里的汤,悄悄冲苏芷比了个大拇指。
苏芷自知错话,不敢再开口,重新坐下来大快朵颐。
吃完饭,方济东送苏芷回家。一路上,方济东都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阴着脸也不话。
苏芷坐在副驾驶扭来扭去,不时地瞄一下方济东的脸『色』。瞄的次数多了,方济东终于不耐烦地问:“我脸上有东西吗?你一直动来动去干什么?”
苏芷乖乖坐好,讨好地笑笑:“你不会真生气吧?因为我你年纪大?”
方济东嘴角一抽,真是那壶不开提哪壶,他没好气地:“我有那么气?”
苏芷甩甩头发,伸出手指比划,“可是,你现在满脸就写了四个字,‘我不高兴’。”
方济东咳了一声,过了一会才:“我是昨没睡好,有点累而已。”
苏芷哦了一声,有点闷闷地:“是不是我给你惹*烦了?”
方济东见苏芷情绪有变,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没樱”
“那你怎么会睡不好?”
“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事太忙了,和你无关。”
苏芷松了一口气,垂着头,难得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方济东开口,“以后不许再去酒吧,否则我就告诉你爸爸,让他好好教育教育你。”
“唉,你可千万别,我爸上起政治课,那是要人命的,比唐僧还唐僧。”
方济东忍俊不禁,勾起嘴角:“那你就乖乖的,都是大人了,还那么爱闯祸,你应该和你同学好好学学。”
“你语西啊,我们『性』格不一样啊,学不来的。”
方济东也知道苏芷从被惯坏了,家里辈就她一个女孩,捧到手里怕摔了,以至于不怕地不怕,让她乖巧听话倒是难为她了。
送完苏芷,方济东回到住处,洗完澡在书房工作了一会,看看时间又将近凌晨,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拿起桌子上的烟,抽出一根,点燃,抽完烟关羚脑,起身回卧室休息。
路过客房,房间的门没关,皎洁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地板上,有一处莫名闪着光。
他好奇走进去,走到那光源处,弯腰捡起那物件,是一只手链,上面有几颗的钻,正发着微微的光。
大概是那两个丫头,谁落在这里的。他拿着手链,回到房间,随手将手链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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