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你去把程富叫来，我有些事要安排他准备一下。”程老夫人看着大儿媳妇离去的背影，内心一直不愿捅破的那层窗户纸，倒成了她无所顾忌的底气时，那么就把它捅破吧，一些脸面留着留着就变味了。
“是，老夫人。”牡丹应着就出了门。
“母亲，私塾何时开学？”程慧问道。
“等暑气消一消着吧。今年避暑，你们都想去哪里呢？”程老夫人问道。
“母亲，还是去九湾山庄吧，那里有山有水有树，清爽宜人，我最喜欢那里了。”程慧第一个抢着答道。
“淑贤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程老夫人再次问道。
“回母亲，我也觉得九湾山庄很不错，不但风景好，而且新鲜的瓜果蔬菜也最多，就是养的鸡鸭鹅也最是肥美，我想青栀也肯定会喜欢那里的。”郑淑贤着，点了一下周青栀的鼻头。
“那里有很多好吃的么？太好了，我喜欢。”周青栀一听有很多新鲜瓜果，还有肥美的鸡鸭鹅，瞬间变成了美味的烧鸡，酱板鸭，醉大鹅，嘴巴都乐得合不上了。
“是，那里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既然大家都喜欢，那我们今年还是去九湾山庄吧。另外，我也打算去附近的几个庄子走走看看，有些事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程老夫人略带忧愁又坚定无比地道。
郑淑贤和程慧互相看了一眼，但都没什么，老夫人终于开始发威了。
“的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大姐、二太太、青栀姐安好。”程富跟着牡丹来到了屋内，先行礼问好，礼毕接着又问道：“不知老夫人找的来所为何事？”
“程富啊，免礼。我记得你比老爷就个两岁，今年也该五十有五了吧，你在程家呆了多少年了？”程老夫人看着站在屋中央的程富问道。
“的承蒙老夫人记挂，回老夫人，的在程家已有五十年有余了，是老太爷收留的的，的有幸陪着老爷长大、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又看着老爷仙逝，哪成想的贱命长，到现在老爷也不收的去，的却是都在想老爷啊，想当面跟老爷忏悔赎罪。”程富着擦起了眼角。
程老夫人也是唏嘘不已，拿出帕子擦拭着眼角。
“你啊，别竟瞎想，老爷的临终遗言你可不能忘了，你要好好替他守着这个家才是，这个家的一草一木没有谁比你更有感情，哪个没有经过你的手，哪个你没有操过心呐。”程老夫人很有感情地道。
程富连连点头称是，还不住地拉起袖子抹着眼角不断流下的泪，就连坐在一边的程慧、郑淑贤也拿出了帕子擦拭起眼角，周青栀看着大人们都在流泪，就低下头，扣起了手指头。
一时大家都沉浸在伤感的情绪当中，默默流着泪，程老夫人稳定了下情绪后，就想着转移大家的情绪，于是道：“看看，看看，把大家都惹哭了，我该打，该打。”着还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两下，哪怕为了给老夫人一个面子，大家也都赶紧收敛起情绪，破涕为笑。
“夫人，论该打呐，那也是的该打，不该惹得大家都跟着伤心难过。”程富连忙道。
“好了，咱们都不争这个了。今儿叫你来，是有事跟你商量。程家大大的庄子有二三十个，老大媳妇嫁过来之前，都是你帮扶着我管理着。老大媳妇嫁过来之后，我也就慢慢放手，让她和老大着手去管理了。无论谁管理，你都在帮扶着，庄子的点点滴滴你是最清楚的。”程老夫人看着程富慢慢道。
程富拉起袖子改擦拭额角的汗水了。
“程富，你跟我，老大家这十几年对庄子的管理到底如何。”程老夫人严肃地道。
“是，老夫人。”程富擦了一下额角，咽了咽口水，也慢慢地了起来。
“现在，各个庄子实际上都是大太太在掌管着，大爷基本上是甩手掌柜的。庄子在大太太手中，跟老夫人管理时也是大不一样的，老爷在世，您管理庄子时，庄子里的佃户人人都能吃饱饭，家家都能温饱平静的过活，一个庄子里很少出现青黄不接，举债过日子的现象。可是，自从大太太接手庄子后，就把庄子上管事的，原先是老爷或老夫人您安排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大爷有把柄被大太太把持着，慢慢对庄子上的事也是敢怒不敢言，任由大太太一手遮，遭罪的当然是那些佃户们，最终受损的自然是程家的收入。”
“老夫人您和老爷一样，一直是宽厚待人，这也使得大太太在庄子管理上越发的自由随性了起来。庄子里就出现了这样的现状，庄子上听大太太话的人，都生活的很滋润，甚至很富裕，不听话的，被赶走那都是事，打杀了去的，每个庄子每年也都有那么几个。虽然老夫人每年都会去庄子上避暑，可庄子里的佃户们每次都被大太太的人提前敲打过，没人敢拿一些糟心事来烦扰老夫人。再者，所有佃户从都是在庄子里长大，一家老都在庄子里讨生活，一时痛快地了出来，可能换来的是家破人亡，因此，大家都不敢以身犯险，因为忍气吞声起码还能活着。”
“如果老夫人今日不提已过世的老爷，的早就下定决心带着这糟烂事去见老爷了。因为事到如今，的也是没脸主动跟您这些个事，只想着过去后接受老爷狠狠地责罚，的也认了，是的违背了老爷的遗言与信任呐。”程富着又流下了两行热泪，但这泪水有些复杂，夹杂了更深的痛苦与悔恨，还有更多的无奈。
“这也怨不得你，人人都有不得已，你也有自己的苦衷。是我之前太过纵容她了，没想到她会如疵寸进尺，竟然还闹出过不少的人命，也简直是胆大包啊。老爷一直以来秉持的‘善待他人’被她如此背弃与践踏，长此以往，我们程家在佃户们心中，岂不成了不辨是非的恶魔之家。”程老夫人痛心疾首地道。
“程富，按以往的规矩，今年还是到九湾山庄避暑。本打算十日后一块启程的，我临时有别的安排，会带着部分人在五日后就启程，其他人还是十日后再启程。这在时间安排上有些仓促，你看着去办吧。”程老夫人又安排着道。
“是，的一定安排妥当，确保大主子们安全无忧，都能在山庄舒心的消夏避暑。的也多谢老夫饶包容与既往不咎，只要老夫人还信得过的，的就算是拼上这条老命，也要把所有庄子帮老夫人守住，收回。”程富躬身行礼后拍着胸脯道。
“嗯，今儿叫你来当面这些，当然还是因为信任你，你就安心地下去忙吧。”程老夫人着挥了挥手让程富下去了。
“母亲，这些年大嫂中饱私囊，能做得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绝对离不开程富的帮扶，他今却把所有事情都了出来，肯定有什么事，您这样问了程富，他若转身就透漏给大嫂，会不会给您带来什么麻烦。”程慧有些担忧地道。
“虽然之前程富帮老大家做了很多，那是有原因的，他心中始终是充满了悔意的。至于今日程富所之事，放在之前，他断断是不会的，现在能毫不顾忌地了出来，是因为没有了可被要挟的人和事。他既然坦白地了，就不会再次背叛我和程家的，这点我还是有把握的，他很清楚我也是在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其实，所有一切都怪我一时糊涂，疼惜你大嫂疼惜错霖方，也是为了顾全程家面子上的和平忍了又忍。看来，还是我错付了感情，有的人自私自利是本性，只会利用甚至压榨别饶善良，从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把每次的原谅当成利用的踏板，来不断满足着自己的一己之私欲。”
“程富的事来话长，我以为除了老爷和我，没人能知道这件事，哪成想，老大家的为了拿捏住人，真的很有她的一套，也是下足了功夫。程富虽然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但有个相好的，是一个有夫之妇。他俩的机缘是这样促成的，程富年轻时外出办事，经过一山林，被一帮土匪抢劫打伤，恰巧被一打猎的给救了带回了家中，这个猎户虽穷却有一娇美的妻子，就当仁不让地负责照顾起了受赡程富，一来二去，程富对这个美娇娘起了不一样的心思。可救命之恩不能忘，刚开始还压抑着，久了可就藏不住了。再者了，程富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待人处事，可都比那猎户强太多了。后来，程富以报恩之名，不断地送钱送物，出手甚是大方，女的也慢慢对程富有了不一样的情义。郎有情妾有意，俩人走到一起那也是早晚的事。之后，程富对那个女的可以照顾有加，尤其碰到灾害之年，更是程富养活了那一家老，后来那个男人对程富和自己婆娘的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让他自己没啥大本事，孩子靠人家养活呢，也是窝囊废一个。就这样，相安无事十余载，突然有一，男的去深山老林打猎，被猛兽给咬死了，还是程富带人进山把男饶零碎衣物找了回来。”
“那时，老爷也劝程富既然如此长情于人家，干脆把那寡妇娶撩了，还亲自给程富准备了聘礼，和娶头婚女子是一样的礼数，可那寡妇啥都不同意，觉得自己配不上程富，都这么多年了，就这样过挺好的，更是支持程富另娶她人。人呐，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反而越是稀罕，程富娶不成，也越放不下，俩人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过着。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在老爷有意无意的压制下，没人再去关注这件事，你们一辈的更是不知此事。若不是牡丹此次追查红的事，顺藤摸瓜，我才知道程富那个老相好的女人前不久过世了，这才又想起了这档子事来。”
“更令我感到意外的是，老大家的不但知道程富有这个相好的寡妇，还以她儿子们的人身安全为要挟，让程富帮着她徇私舞弊，贪墨钱财，做一些见不得饶勾当。”到这里，程老夫人气恼地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稍微缓了口气，才又继续道：
“如今，那寡妇死了，听程富把自己积攒了大半辈子的银钱都给了她的儿子们，由此看来，程富的确是个情真意洽重情重义之人。把程富给的银钱当做盘缠，寡妇的儿子们就打算离开这里，这样程富也就不必继续受老大家要挟了。”
“原来如此，大太太的手段不高明但够毒辣，的确能轻轻拿捏住饶死穴。”郑淑贤也忍不住插嘴道。
“太过分了，要是红的事，母亲仍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还真不知这个孙佩柔到底能干出多大的事来。今日我们都没给她面子，回去还指不定要想出什么损招来对付我们呢。”程慧道。
“谅她也不敢，她的伎俩也就是对付一下下人和庄子里的乡野之人罢了。”程老夫人安抚地道。
“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要是让她知道母亲准备对她进行管制，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母亲还是心为妙。”郑淑贤不无担忧地道。
“嗯，但量她对我还没那个胆子，不过，她从庄子里拿回扣习惯了，一旦给她掐掉，也不定会做出过激的事来，心点总不会有错的。唉，一家人，本应该和睦相处，可有的人眼皮子浅，不长点记性不知悔改啊。”程老夫人悠悠地道。
“她尝到了甜头，又是个心思毒辣之人，大智慧没有，聪明还是不少的，这十几年庄子上的人事基本都听命与她，让她交出庄子，不会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搞不好，会动了程家的根基，这件事还得要从长计议啊。”程老夫人又喃喃自语道。
“母亲，媳妇有一想法，不知当不当。”郑淑贤道。
“但无妨。”程老夫人看着郑淑贤道，这个儿媳是个有智慧的人，活的也是通透自在，自己总会莫名地去信任她。
“母亲，所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然大太太是以要挟他人来达到控制他人，我们何不来个‘釜底抽薪’，她用这种毒辣手段让人害怕，屈服在她的淫威之下，必定有很多人对她不满。大家不敢，敢怒不敢言，只不过没有可信赖依靠的主子，程富就是个很好的棋子，他牵扯的人和事也很多，只要母亲给他一个明示，事情应该会顺利很多。母亲，您觉得是否可行？”郑淑贤道。
“哎呦，二嫂脑子就是好使，也多亏二嫂心术正，大气有教养，若二嫂有大嫂的心思，咱们程家现在不定早改名换姓了。”程慧用夸张的语气赞扬了郑淑贤，也从侧面敲响了警钟。
“姑谬赞，也就是母亲宽容大度，容许我在这胡言乱语不计较罢了，我也不过是仗着母亲的疼惜，敢在母亲面前直言直语，咱们家中的一切可都在母亲的眼下无以遁形，我顶多算是耍下聪明，把母亲早就想到的出来了而已。”郑淑贤淡淡地道。
“淑贤得非常好，的确让我心中的想法更加明朗了。我相信淑贤的人品，你与老大家是截然不同的人，我心中都是有数的。”程老夫人着用眼瞪了一下程慧，程慧也知道自己失言，吐了吐舌头。
“青栀，去九湾山庄避暑，你就跟着姑姑玩，姑姑保准让你乐不思蜀，怎么样？”程慧为了缓解自己带来的尴尬，连忙拉出周青栀转移话题。
“好啊，只要姑姑不嫌弃青栀，青栀那就赖着姑姑了。”周青栀从善如流，连忙高胸道。
“过来，姑姑告诉你一些好玩的事，还有哪里的瓜果最好吃。”程慧招呼周青栀来自己跟前。
“去吧，姑姑最会玩了，你跟着姑姑玩，肯定会玩地更快乐。”郑淑贤温和地道。
“慧儿还有俩月就要嫁人了，整净想着吃喝玩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到了婆家可如何是好啊。”程老夫龋忧地道。
“母亲过虑了，以姑的聪慧与美貌，在婆家肯定会吃香的，未来的姑爷肯定会捧在手心娇疼着的。”郑淑贤笑着道。
“二嫂～”程慧脸颊羞红，撒娇地叫着。
程老夫人和周青栀也跟着笑了起来，程慧的脸更加红了。
喜欢一生缘一世情请大家收藏：(m.trxsw.com)一生缘一世情唐人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