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过后,程存义又再次来到吴牧忠的幄帐。
吴牧忠此时已坐在案前处理军事要务,见程存义进来,赶紧起身相迎,互相施礼后,吴牧忠亲自招呼程存义坐下,并命属下奉上茶水。
“此次急招贤弟前来,实在是情非得已。怀王刚刚被抓,京城各王就按捺不住,斗法不断,致使朝廷局势混乱。可,屋漏偏遭连夜雨,前段时间整个南方又持续干旱月余,此时正是稻谷成长关键期,无数良田因缺水地裂稻枯。更可气的是外族还趁乱时常骚扰边境,导致民不聊生,难民与日俱增,真是灾人祸,祸不单行啊,唉!”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的吴牧忠,完后整个饶气势都跟着矮了大半截。
“吴兄稍安勿躁,我们一起来商量一下应对之策方为上策。”程存义连忙道。
“对,对。为兄之前都愁得寝食难安,方寸大乱,可又无可商讨之人。贤弟就是为兄的救星、福星,快、快,快来这边坐。”着,吴牧忠移到案几的一侧,让程存义坐过来共商大计。
程存义也未推脱,起身来到吴牧忠的案几前坐了下来。吴牧忠将案几一扫而空,拿出一地图在案几上铺展开来,顺手指出怀王被捉之地,以及大约被关押的位置。
看着地图,程存义心中大体有了考量,道:“吴兄,眼下我们先解救出怀王,护送回京,稳定朝野乃是重中之重。而后再上报朝廷开仓赈灾,帮百姓渡过难关。至于外族入侵,怀王解救成功,朝廷政局稳定下来,有吴兄在此镇守,不足为惧。此番前来,我也带了些银票,我会让人从别处购买粮食,到时还需吴兄伙同当地官府组织广建粥棚,可以暂缓一下难民的燃眉之急。”
“贤弟所思极周,所言极是。只是解救怀王我派人试过几次,皆以失败告终。所派之人多是有去无回,侥幸生还者也是非残即伤,据他们所报,怀王被关押的地方,地形异常复杂。
要么地势险要,常人根本无法攀爬上去;要么易守难攻,还设有重重机关,重兵把守;看似最为容易的一处,不但毒蛇到处都是,一片沼泽成了最大障碍,根本无法涉足,附近有毒的蚊虫横生肆虐,瘴气环绕,到目前为止,我的手下还没人能穿过去,却折损不少。
我本想亲自前去解救,怕万一失败,有个闪失,军心必会大乱,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唉!”罢,吴牧忠咬牙狠狠擂了一下案几,案几应声而裂。
听到此,程存义握紧了双手,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
看来此事的确棘手得很。自己的每位弟兄虽都有正义之心,更有舍生取义之勇气,但长期以来,尽量避免伤亡,智取为上,武力辅佐是自己坚持的根本原则,时至今日,自己的这些兄弟都全首全尾的活着,这才是自己最大的骄傲。
此次行动,勇和谋都将面临着非一般的巨大考验,能否成功救出怀王,又将损失降到最低,看来需要好好琢磨探查一番才校
“贤弟,你看如何去做,为兄定全力支持,在所不惜。”吴牧忠看程存义眉头紧皱,内心更加沉重起来,如果连贤弟都无良策的话……吴牧忠不敢再往下去想。
“容我再想想,我需要带人先前去实地勘察一番,然后再做决定,定策略。若需要吴兄相助,定不相瞒。”程存义抱拳道。
“好,来人,在隔壁给程贤弟搭建一顶新的幄帐,一应用品皆按我的标准添置,贤弟所带之人皆按副将标准安排用度。”吴牧忠大声安排道。
“多谢吴兄!午饭过后,我就带人先去摸摸路线,请吴兄安排去过之人带路,也好尽量缩减些时间。”程存义也不谦让,毕竟,保障兄弟们的衣食住行,才能更好更高效率地去做事。
人多势众,一个多时辰,紧挨着吴牧忠的幄帐,一顶新的幄帐搭建起来,里面布置一应俱全。程存义看后非常满意,立即招来兄弟们商讨解救怀王的策略。
当程南和十五名镖师来到程存义的幄帐,吴将军的人也随后跟了进来,这名士兵之前去营救怀王受伤不大,看上去似乎已无大碍。
“你叫什么?”程存义看着面前站着的士兵问道。
“回大人,的叫张大奎,大家都叫俺大奎。”张大奎大声答道。
“好,大奎你现在把你之前去营救怀王时所见所闻都事无巨细的讲来,尤其是和你同去的兄弟们都是如何遇难的,不要有任何漏落。”程存义道,又示意程南引他在一案几前坐下来,以便他能更好地回忆,把事情的更加详细全面些。
“是,大人,的定当尽力回忆。”完,张大奎走到一案几前坐了下来。待张大奎坐下,其他人也都坐了下来。
“为了更快地找到位置,第一次我们找到了一位当地经常出入森林讨生活的农民给带的路。当快接近沼泽地时,那个农民什么也不再前行,反而找机会自己偷偷逃跑了。
原来,越靠近沼泽地,有毒的蚊虫越多,凡是被蚊虫叮咬的,都会出现短暂的眩晕,甚至有的会产生幻觉,时间一长浑身还会忽冷忽热,又疼又痒,别提有多难受了。
森林里毒蛇非常多,地面有,草丛有,树枝上也樱除了毒蛇,还有种比我的腰粗,长达三五丈的大蛇,张嘴能把人整个吞下。有一个兄弟就是被大蛇给活活生吞了,多数兄弟则是被毒蛇所咬致死,还有几个是被毒虫叮咬产生幻觉后,走进沼泽慢慢沉下去淹死的。”到这里,张大奎又想起了兄弟们死前的痛苦挣扎,自己的无能为力,再也忍不住地哽咽起来。
程南起身给他递上了一碗茶,张大奎稳了稳情绪后,用力一抹脸,深呼吸一下又继续道:“在吴将军的安排下,我们一共去了两次,都是损兵折将,无功而返,的比较幸运,能侥幸生还,但被蚊虫叮咬所得疾病,至今还未痊愈,时常发作。”
“那这两次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程存义再次问道。
“可疑的地方?”张大奎头摇的如同拨浪鼓,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眼睛猛然张大道:“我们每次往回走时,总觉得有人在背后闪过,可回头寻找却又找不到,认为可能是瘴气导致的幻觉,只好作罢。”
“还能找到那个第一次带你们进森林的农民么?把他请来,我有事要问他。”程存义道。
“回大人,应该能找到,不过离驻地远点,来回大约需要一个时辰。”张大奎道。
“程南,你去找吴将军派人带你去找那位农民,跟他有功必有嘉奖。”着程存义又看了一眼镖师甲一,程南正要领命下去,吴牧忠掀帘走了进来。
“贤弟,酒菜已备好,到我那里用过午饭再议不迟。”程存义心想不急于一时,就应着起身一起往吴牧忠幄帐走去。
席间,程南快速吃完,与吴牧忠安排的一名士兵前去找那位农民,随后镖师甲一吃完也出了幄帐。
当程南带着一位农民来到程存义幄帐时,程存义正在伏案画写着什么。
“二爷,人带来了。”程南在离案几几步之遥处站定道。
程存义抬头看了一眼,只见农民穿着当地服饰,面相纯朴,眼神却左右躲闪着,也许害怕,还有些缩手缩脚。
于是放缓声音道:“程南,让这位大哥先稍坐休息下,我马上就好。”着,又低下头继续在纸上又写又画起来。
农民看着这么大的官老爷称自己“大哥”,竟吓得两股瑟瑟发抖,坐立不安,感觉快要晕倒时,官老爷又开口话了。
“这位大哥不必害怕,我有事想要你帮忙,如果事成,必有重赏!”程存义用自我感觉良好的温和语气道。
“老爷,不,不必客气,请,请老爷吩咐。”农民战战兢兢起身,结结巴巴地道。
“程南,把图给大哥看看。”程存义把刚才画的图从案几上拿了起来递给了程南。
程南看了眼图,却没看出什么门道,转身把图纸放到了农民面前的案几上。看到图纸,农民身子猛然一抖,跌坐下去,这都没有逃过程存义的眼睛,程存义不由眯起了眼。
程存义未动声色,看似悠闲的端起茶碗喝着茶水静静等着,眼睛却未离开农民的任何细微表情。
“老爷,草民看不出什么门道,还请老爷见谅。”农民盯着图纸看了会后,抬手试去额头上的虚汗,颤抖着道。
“是么?没关系,那就委屈大哥在这里呆一段时间再好好看看,直到看明白为止。至于大哥的家人,我会安排人替你照顾好,大哥也不必太过担心。”程存义悠悠地道。
“不,不,官老爷,草民就是一老实巴交的农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看不明白,还请老爷高抬贵手啊。”农民离开座位,快步来到程存义案几前跪了下来祈求道。
“程南,扶大哥起来,现在你可是我的贵客,大可不必如此。”程存义又温和地道。
当程南扶着农民再次回到座位上坐下,镖师甲一疾步进入幄帐,看了看农民,低首靠近程存义耳语了几句,接着退了出去。
“请问大哥贵姓?”程存义笑着问道。
“回老爷,草民不敢当,草民姓罗,单字喜。”罗大哥战战兢兢地答道。
“罗大哥,你若配合我们,成功后功名利禄都可许于你,家中老母妻子儿女,还有一位风韵犹存的寡妇及其孩子,都可以跟着你享受荣华富贵。据,那位寡妇的丈夫死得蹊跷,不知罗大哥可知道些缘由。”程存义漫不经心地道。
罗喜再也坐不住,跌坐在地上,又连忙手脚并用爬到程存义案几前不住地磕头道:“官老爷,图上所画,草民知道,现在也都看明白了,求老爷放过草民一家,草民愿意带路。”
“好,你放心,我已安排人专门照顾他们,好吃好喝伺候着,等我们成功归来时,就是你们团聚之日。”程存义看着匍匐在地的罗喜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浪费本爷如此多的口舌。
“谢官老爷,谢官老爷。草民带路可以,但还有一事相求,恳请老爷应允。”罗喜稍微抬了抬头道。
“好,你吧。”程存义爽快地应道。
罗喜抬起头看了眼程存义,又迅速俯身叩谢着道:“谢老爷成全,草民怕带路回来后,将无法继续在簇生存下去,希望官老爷给指条生路。”
“罗大哥,事成之后这些都好。程南,扶罗大哥起来坐好再话。”程存义着将笔墨纸砚摆好。
罗喜再次坐回位子,双手扶着双膝,敛神再次仔细看了一遍案几上的图纸,然后才坐直可身子娓娓道来。
喜欢一生缘一世情请大家收藏:(m.trxsw.com)一生缘一世情唐人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