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老师，你怎么来了？”张扬再一次问。
他想过温婉会来，想过宁婉会来，甚至想过明月会来，就是没想过简婕会来。
可来的偏偏是最不可能的她。
简婕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
“我妈逼我相亲结婚，我和她大吵了一架，过年没地方去，只好来投奔你了。”
“没有打扰到你吧？”
张扬哈哈道：
“没事，不打扰！”
“我也是一个人过年。”
“你来找我，我很高兴。”
“咱们两个单身狗，也算是抱团过年了。”
“单身狗”是二十年后的网络流行语，在这个年代还很新颖。
简婕一听，就忍俊不住笑了。
她弯下了腰，同时啐了一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张扬吐了吐下舌头，模仿狗的叫声：
“旺旺！”
简婕笑得更厉害了。
随后，两人围在火炉边，闲聊了起来。
当外面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时，新的一年来临了。
张扬拱起双手，向她祝贺道：
“简老师，新年新气象！”
简婕也有样学样，拱手道：
“张老师，新年行大运！”
“诶！”
张扬佯装不悦，“你应该叫我张校长，我升职了。”
“我还听你当了教育局的副局长，那我是不是该喊你张局长呢？”简婕白了他一眼，促狭地问。
“张局长就不必了，官威太重，我怕你心理承受不住。”张扬大言不惭。
简婕气得牙痒痒，朝他胸口捣了一拳，却被他顺势拉进了怀里。
她没有挣扎，脸颊上浮起了两朵红晕，缓缓闭上了眼睛。
张扬抬起她的下巴，朝那双娇艳欲滴的樱唇吻了下去。
“唔——”
简婕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
……
本地有一个习俗，就是除夕当晚不能睡觉，名为“守夜”。
因为如果睡着了，就会被年兽抓走。
张扬和简婕也没有睡觉，互相守着对方。
生怕一睡着，年兽就把对方抓走了。
直到鸡鸣狗吠，窗外渐亮，筋疲力尽的两人才相拥睡去。
张扬醒来的时候，不等睁开眼睛，就先伸手一摸。
身边空荡荡的。
他猛地坐起来，朝周围望去。
房间里没人。
床尾也只有自己一个饶衣服。
他急忙掀开被子，扯过裤子，伸腿往里面穿去。
床单上露出了一朵鲜艳殷红的梅花，显得尤为刺眼。
他顿时愣住了。
他没想到简老师快三十岁了，还是第一次。
而且还是给了自己。
此时，门“吱呀”一声响了。
他急忙扯过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简婕闪进了门，脸蛋和手都冻得红扑颇。
张扬这才放下心来，问道：
“你去哪里了？”
“我去打雪仗了。”简婕一脸兴奋之色。
张扬这才留意到，她的皮靴上沾着积雪。
但昨晚还没有雪，于是问：
“什么时候下的，大吗？”
“嗯！”
简婕点下头，“昨晚下了一夜，中午的时候才停，下得挺大的，都没到脚踝了。”
张扬不禁感慨：“这是瑞雪兆丰年啊！”
简婕却调侃道：“但有人却在丰年睡大觉。”
话一出口，自己的脸先红了。
有人为什么睡大觉，她还不清楚原因吗？
张扬也有些脸红，讪讪地掩饰道：
“我可能是平时太累了，所以一放假就自动开启了睡眠模式。”
简婕看着他略显憔悴的脸庞，心疼地道：
“你当了校长，要管的事情太多了，好不容易放个假，再多休息一会儿吧。”
“不了，再睡就成猪嘴里吐不出象牙了。”
他开玩笑道，同时飞快地穿起了衣服。
简婕立即扭过头去，不去看他。
张扬下了床，又问：
“肚子饿了吧？”
简婕点点头。
张扬提议道：“我们去学校食堂吧，那里有饺子，别你来我这里一趟，也没吃上饺子。”
简婕诧异的问：“你们学校食堂过年不关门？”
张扬摇下头：“要是关门了，我这个校长吃什么？”
简婕瞪大了眼睛：“你为了自己过年有饭吃，就不给食堂的师傅放假？”
“是啊！”
“你简直是个暴君！”
“暴君是残暴的夫君的意思吗，那我当仁不让。”
“不害臊！”
“都老夫老妻了，害什么臊，来亲一个。”
“不行，你快去刷牙。”
简婕终究是一个矜持讲究的人，有她恪守的原则。
不像温婉，总是无原则地宠着自己，满足自己的任何要求。
张扬暗叹口气，赶紧洗了脸，刷了牙。
此时简婕已经把围巾提到了脸上，只露出两个大眼睛，不给他下手的机会。
张扬只好收起绮念，和她一起出了门。
两人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感觉世界特别的安静。
张扬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简婕一开始还由着他，但当看见远处有人，立即害臊地挣脱了。
两人来到学校食堂，此时已经有学生在用餐，看见他纷纷鞠躬问候：
“校长新年好！”
“校长新年好！”
……
“嗯！”
张扬点点头，然后指着简婕，“这是省实验中学的简老师，来向咱们取经来了。”
“简老师新年好！”
学生们的语气更恭敬，弯腰的幅度更大，都超过90度了。
简婕连忙道：“同学们新年好！”
等走开了，声地问张扬：
“怎么还有学生在？”
张扬若无其事道：
“学校食堂，有学生不是很正常吗？”
“可今是大年初一啊，你们不放假吗？”
“放啊。”
“那他们怎么没回去？”
“和你简老师一样，跟老妈吵架了，回不去了。”
“一个两个我或许还信，这么多我才不信呢，是不是他们期末没考好，你给留下了，不许回去过年？”
“我像是那种人吗？”
“看着不像，但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呢。”
“别人不知道我的心，你简老师还不知道吗？”
“我又没挖出来看过，我怎么知道。”
“那我去厨房给你要一把刀，你自己挖出来看看。”
“我才不稀罕看。”
两人声拌着嘴，来到了打饭窗口。
食堂师傅笑呵呵道：“校长新年好！”
张扬也笑道：“牛师傅新年好。”
牛师傅瞅见了一旁的简婕，端庄秀丽，婉约大方，以为是校长夫人来这里过年了，连忙点头哈腰道：
“老板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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