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我建议你们报云中煤炭职业技术学院”。
王洁茹（疑惑）：“煤校？”
张扬：“嗯，煤校。”
王洁茹（皱眉）：“那将来毕业，是不是要去挖煤啊。”
张扬（笑）：“是坐机关还是下煤井，就要看你王台长的本事了，煤井要有人下，机关也得有人坐不是？”
王洁茹（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都是为人民服务，只是革命分工不同。”
她是个极聪明的人，稍微一点拨，就融会贯通了。
外面的学生家长，也来咨询填报建议，但张扬全部婉言谢绝了。
志愿填报是个零和博弈，你给别人建议了好志愿，就可能把自己学生给挤掉。
他只对自己的学生负责，也必须对自己的学生负责，因为只有自己的学生，才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
你给别人出了好建议，上了好大学，风光的是其他学校和老师，最后人家回过头来还瞧不起黄崖一中和你张扬。
这些学生和家长很愤怒，但也很无奈，谁让你不是人家的学生，人家凭什么帮你。
机灵的家长当即表示，张老师中午有没有时间，想请您吃顿饭。
张扬未置可否，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此时，一名白衬衣、黑西裤，老师模样的人走了进来，黑着脸：
“你们黄崖一中连专科都走不了几个，也好意思给别人建议志愿？”
“哪个黄崖一中？”一位外校的学生家长问道。
这位老师提高了声音，用鄙夷的口吻：
“当然是黄崖县的一中了。黄崖是国家级贫困县，咱们大治最穷的一个县，连老师们的工资也发不了，年前他们还来市里集体上访了，试问这样的教学条件，能留下什么好老师？”
“原来上访的是他们啊。”
“工人上访见多了，老师上访可是头一回见。”
“我还在市政府门前见过他们呢，有几个头发都白了。”
“肯定是逼得没办法了，否则谁愿意放下斯文，反正我是丢不起这个人。”
“我要是个有水平的老师，早跳到其他区县或者私立学校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
外校的家长们议论纷纷。
黄崖一中的学生和家长，脸上也都不好看，毕竟这是自己家的丑事，连老师的工资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发展教育？
那位老师得意洋洋，愈发刻薄地道：
“黄崖一中已经好些年没走过本科了，去年更是只走了三个专科，比你们自己的学校都差远了。”
“你们不去问自己的老师，来问他们，图个什么？”
“我估计他们的老师都没研究过本科院校，因为根本没机会用，让他们给你建议志愿，不怕建议到阴沟了去？”
一名家长带着孩子掉头就走。
其他家长和孩子也纷纷失望地离去，
一边走，还一边愤愤不平道：
“连个本科都教不出来，哪有资格给我家孩子出建议？”
“就这还拽得不行，问他什么也不，摆明了是想要钱。”
“你要有本事，要钱没问题，我们愿意掏。可就你这水平，也好意思要钱？”
“还不如去问孩子自己的老师呢，人家不仅不要钱，还是真心为孩子好。”
“浪费我们的时间，浪费我们的感情。”
“烂中学烂不是没有道理的，连老师都是夸夸其谈的骗子。”
……
最后，只剩下了那名老师。
“大家都是同行，这么拆台不好吧？”张扬面色不悦。
“拆台？”
老师冷笑一声，“你也好意思谈拆台？难道不是你先拆我们八中的台？”
张扬（好笑）：“我什么时候拆你们八中的台了？”张扬好笑地问。
老师（怒）：“我们都人赃俱获了，你还不承认。”
张扬（好奇）：“你看，什么人什么赃，你们八中的老师，也不能凭空污人清白吧？”
老师（冷笑）：“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张扬（戏谑）：“你没见到棺材，就会开始哭丧？万一哭错了多没面子。”
讲台下一片哄笑。
老师气得脸色发白，大吼道：
“好！”
“那我就让你死心！”
“我问你，你有没有偷偷挖我们八中的学生，让去你们黄崖一中复读？”
张扬（矢口否认）：“没有！”
老师（恼怒）：“我再提醒一下你，一共三个人，一男两女。”
张扬（不屑地撇嘴）：“然后呢？”
老师：“你如果还没想起来，我再提醒一下你，昨动物园，人工湖，划船……”
张扬（恍然大悟）：“你他们三个？”
老师（冷笑）：“看来你们黄崖一中的老师不仅教学水平差劲，记忆力也这么差劲，到现在才想起来。”
张扬（正色）：“我纠正你两个错误。”
老师（不悦）：“什么错误。”
张扬：“第一，是他们主动联系的我，不是我联系的他们，更谈不上什么偷偷挖。第二，我也没答应收他们。”
老师：“你有没有让他们的家长今来找你？”
张扬：“樱”
老师：“那还不是偷偷挖我们八中的墙角？”
张扬：“我很奇怪一件事。”
老师：“什么事？”
张扬：“是不是你们八中的学生，就不能去其他学校复读？”
老师（义正辞严）：“如果学生们觉得我们八中的教学质量不行，要去一中二中复读，我们能够理解，但如果是去不如我们的学校复读，我们坚决反对，因为这会毁了孩子们。”
张扬（讥笑）：“你们八中的老师还真是对孩子们负责啊！”
老师：“当然！我们八中的老师一向以认真负责而着称，我们的李秋华老师还是全国优秀教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是我们全体老师学习的榜样。”
张扬：“我懂了，我可还有一事不解？”
老师：“什么事？”
张扬：“既然你们这么认真负责，八中在全市的排名，为什么会从以前的前三，下降到去年的第五呢？”
老师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道：
“成绩上下浮动不很正常吗，评价一所学校的整体实力，要看它的多年综合成绩，而不是某一年的单独成绩，过去这十年，我们八中就是全市第三好的学校，除了一中和二中，谁也比不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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