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的太低了，不时有坚硬的枯草划过方诗牧的脸，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疼，坚硬的冻土磨得两个臂也是火辣辣的。
疼痛这些还好，几年的训练已经习惯了。
麻烦的是，高原缺氧，再加上呼吸进不少灰尘，喉咙像有炭火在烤着，心脏也跳动地越来越快。
方诗牧不敢大意，心地控制着呼吸节奏。
身后及左右两侧连续不断的传来03式自动步枪的枪声，继续勉为其难的进行火力压制。
对讲机里不时传来有人中枪的消息。方诗牧极力压制内心的躁动，好在，越来越近了。
900米，800米，700米，600米，500米……
嗖！
在方诗牧猛地贴地趴紧的同时，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后背擦过去，方诗牧甚至能清楚的感觉到子弹飞过时带动的气流。
方诗牧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自己被敌人盯死了。
被汗水打湿的迷彩服，此时冰冷的贴在身上，方诗牧感觉到身体的热量正在迅速流失。
父母、同学、朋友、战友……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在方诗牧的脑中像放幻灯片一样快速的闪过。
嗡嗡嗡！后方传来螺旋桨的声音，直升机终于来了！
螺旋桨的声音驱散了那些幻灯片，方诗牧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紧紧握住手中的03式自动步枪，准备出击。
很快，方诗牧耳中传来哒哒哒的连续射击声。
直升机上的机枪手开始射击了，机枪子弹在对方阵地上扬起一片尘土，终于有像样的火力压制了。
大概还有500米左右，别人不知道，但至少对方诗牧这个射击冠军来，03式自动步枪可以勉强精准射击了。
巨大的螺旋桨在前方不远处扬起了高高的沙尘，视野一片模糊。
方诗牧深吸了一口气，跃起据枪快步向前冲去。
枪声不停地响着。还有50米左右，这个距离，再加上弥漫的尘土，狙击步枪对自动步枪毫无优势。
11点钟方向、1点钟方向，两个人一左一右突然起身，向方诗牧开枪射击。
哒哒！哒哒！
方诗牧毫不犹豫地向11点钟方向手持自动步枪的观测手开枪。
首先两枪击中前胸，不到50米的距离，虽然身穿防弹衣，但自动步枪子弹的强大冲击力和肋骨断裂的剧烈疼痛，还是让他猛然间立身不稳，紧接着，脸上又挨了两颗子弹，随后砰然倒地。
1点钟方向的狙击手用手枪连开两枪，只有一枪击中方诗牧，手枪子弹打在防弹衣上，虽然传来一阵剧痛，但并没有影响诗牧的行动。
哒哒！哒哒！再次两个点射，前胸、头依次中弹，狙击手倒地不动。
哒哒！——哒哒！方诗牧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去再次补枪。搜了下两具已经变得硬邦邦的尸体，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搜身只是例行程序罢了，上级的金佛肯定是不在他们身上的，这两个人只是负责断后拖延时间，东西在他们身上就太不符合常理了。
更换完弹夹，方诗牧用对讲机向上级进行了汇报，同时和相邻队伍通报了战斗结果。
方诗牧感觉脑子里乱的很，有很多东西在乱糟糟的往外冒，但又抓不住。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喝了口水，然后点燃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一股熟悉的感觉顺着喉咙传遍全身。
“呼——”吐出一口浊气，狂跳的心脏开始慢慢平复下去，但脑子里还是乱七八糟的。
穿上这身军装三年多，打出去的子弹没有十万发也有七八万发了，但是子弹打进饶身体这还是第一次，而且一次就是两个人。
方诗牧跪在地上干呕了一阵，心里还是闷得厉害，脑子也是晕乎乎的。
按照标准流程，试着转移注意力看下。方诗牧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自言自语道：
“这些家伙什么来头？都武装到牙齿了，跑到满目荒凉的西原省抢劫杀人？就为了那个金佛？金佛是值钱，但没那么值钱，不至于这么大动静吧。”
有点用力过猛，脑子里更乱了，各种想法搅在一起，想吐又吐不出的感觉再次袭来。
方诗牧苦笑了一下，自嘲道：
“算了，管他这么多，执行命令，拿下敌人就是了”。
再次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掐灭手里的烟，起身举目向山下望去。
已经看不到山脚下了，不过可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组员在向自己快速靠拢。
…… ……
山脚下，早已搭建了几顶帐篷，分别作为机动大队的临时指挥所、野战医院、装备库等。
除了正在心警戒的几个哨兵外，不时有人急匆匆的跑过。
临时指挥所内，破晓时分赶来一线亲自坐镇指挥的支队参谋长邓冲上校，带着几名参谋，正和大队长林剑少校、教导员刘恒毅少校站在简易沙盘前。
简易沙盘上，刚刚发生战斗的位置已经被标了出来。
“被阻挡了22分钟，还能不能追的上？”参谋长邓冲眉头紧皱，盯着沙盘道。
大队长林剑道：“如果，是方诗牧只身全速去追，还是有希望的。就是，一个人追上太危险了一些。”
“不过，我想方诗牧一定会这么做的，也相信他有能力完全任务。”教导员刘恒毅语气坚定地道。
…… ……
陈锋和钱壮来到方诗牧面前，简单汇报了下情况，尖刀班包括狙击手在内共有4人受伤，但是伤势都不致命，所以在简单包扎并联系了指挥部后，自行在原地等待救援。
现在，方诗牧的班还有5人，已经不成建制了。
大家喝零睡，简单休息了下，方诗牧看了下时间，11点56分。
“陈锋、钱壮，你们4人分成2个组。没时间修整了，大家边走边吃点东西。其他班已经把我们落下很远了，大家加快速度，尽快追上！”
方诗牧下达了命令。
自己的尖刀班受阻的时间最久，然后是相邻的两个班，其他班基本没受什么影响，虽然为了避免搜索网出现缺口，各个班依次都刻意放缓了一些速度。
这时，原本差不多成一条直线的搜索队伍，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倒弧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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