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侯爷蓦地听见‘不要我’三个字。
眼底一笑。
“她是你的徒弟,你是她的师父,关系还不至于到她要不要你的程度,你们只是师徒,怎么感觉你的话,倒像是,对她产生了邪念。
师徒之间,你也敢觊觎,不怕徒弟知道你的心思后,会离你更远。”
国师一点点低垂着睫。
微微攥住茶盏。
晕染茶香的茶水,慢慢落入国师唇齿。
“没有邪念,我只是依赖她,不想她离开,太多年孤单,习惯她的陪伴,我不会,”
到这里,国师微顿一下。
“我不会心悦她,只是有一段时间,我不太正常,可那不是心悦。”
安侯爷看着对面国师。
下一刹。
安侯爷目光侧着,凝视书之人。
“口是心非就算了,连是不是心悦一个人都不懂,吃醋在乎她就是喜欢,这点道理都不懂吗,难不成你要等到那人嫁给别人,才会红着眼睛,要她,喜欢她?
那样,什么都晚了。”
到这些。
安侯爷睨见国师失神状态,似乎思及其他。
“有没有听清我什么?”
国师不曾言语,极其安静。
安侯爷叫了几声,才把国师叫回神。
沈姑娘听到似乎有人在叫国师名字,乌黑眼睛转向那边。
安侯爷察觉有人看着,眸子对上沈姑娘盯上此处的眼睛。
这位女子,为何看着哪里见过,是他曾经在秦楼楚馆遇到的?
不对,谁家千金姐会去秦楼楚馆,这位姑娘一看,就是名门世家千金养出来的贵女,不可能是秦楼楚馆的人。
安侯爷收回目光,看见国师依旧又在失神状态。
沈姑娘看着国师的侧颜,倏然回眸,望向书先生。
晏清渐渐从外面回来,抬起买好的桃花糕,来到沈姑娘身旁位置,慢吞吞坐下。
下一刻。
晏清微微剥开包着桃花糕的油纸,递到沈姑娘唇边。
沈姑娘伸着雪白肌肤的双手,攥住半开的油纸,咬着味道软软的桃花糕。
晏清眸弯,看着又在盯着书先生,吃糕点的沈姑娘。
国师早就回神,一直盯向沈姑娘。
察觉沈姑娘吃下,晏清递来的糕点。
国师不由加大力度,攥紧着茶盏。
蓦地。
茶盏捏出裂痕碎片。
碎片划伤国师修长的手,长指滴落着血迹。
血迹染红长指。
安侯爷发现国师是在看刚刚那位姑娘,猜测大概就是国师唯一的徒弟。
故作声音大些。
“阿商,你怎么受伤了,流了血,是不是很疼。”
闻言。
本来安静听书,沈姑娘眼睫倏然一颤。
目光忍不住看向国师。
身影不由快了些,径直走近,出现国师的眼前。
国师坐在长凳上,看见徒弟竟然来了,眼底不禁一喜,稍稍勾动殷红的唇。
沈姑娘皱着眉头。
紧紧盯着国师手上血迹。
“就那么喜欢伤害自己?我送你去找医者,师父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
国师怔神片刻。
“伤无碍,徒弟,你是不是,不气了?”
沈姑娘抬着干净手帕,暂时给国师包扎,本要带去见医者。
听到国师声音。
沈姑娘放开国师的手。
“既然师父已经觉得伤不重要,那就算了。”
晏清跟着沈姑娘,瞥见国师忽然装作可怜巴巴。
“手疼,徒弟我很难受,还是带我去找医者吧。”
沈姑娘如今心疼的情绪消失,对于国师故意装疼,一脸淡漠。
“自己去找医者,师父装疼太假。”
安侯爷仔细凝着三位,觉察不对劲。
须臾。
国师看着又回原位听书的姑娘。
直到茶馆听书结束,沈姑娘踏上马车,回往丞相府。
晏清本要也上回周侯府的马车。
安侯爷身影出现晏清身旁。
语气幽幽。
“我看得出来国师和徒弟感情深,你真的要这样来装乖顺无害,来横叉二人中间?”
晏清侧过一双眼睛,乖顺温良。
“听不懂侯爷在乱讲什么,国师与沈姑娘师徒感情深,也不妨碍在下和沈姑娘做友人。”
安侯爷讥笑一声。
“是,你不懂,你最无辜单纯,也不知道周老侯爷亲生嫡子是如何死的,周老侯爷为何会突然扶持你这个养子,并且还打算等死后,把侯位给你继常
不过是一个多年不露面的养子,竟然能做到短短时日,与那些朝臣之子成为友人,真当是温良单纯。”
晏清眸转看着安侯爷。
桃花眼淡淡的。
“安侯爷比在下更单纯,如今弱冠之年,心思能保持这样至纯至蠢,也是不容易。”
安侯爷闻言,眼底急色。
“什么叫做蠢,你以为自己多聪慧。”
晏清唇染温笑,眼底似未浮现讥诮。
“侯爷,在下何时过你蠢,是侯爷听错了。”
片刻。
晏清踏入周老侯爷府邸的马车。
安侯爷气恼。
盯着渐渐远些的马车。
“周晏清!”
*
子时,夜墨。
雪色弥漫。
刺客们颇多,刺伤着国师。
国师冷白肤色的手,捂住伤口位置。
血迹染红,殷红血珠滴落着雪地。
刺客们动手又有些犹豫,头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
听到国师嗓音慵懒。
刺客们继续对国师下手。
国师明明会武功,偏偏一副好像打不过他们样子。
丞相府里。
沈姑娘品尝膳食。
片刻。
沈姑娘葱白指尖渐渐放下筷子。
披上颜色深竹月精致绒绒的大氅。
来向丞相府院子。
婢女跟上。
单手撑着漂亮油纸伞,遮挡着沈姑娘头顶上的雪。
左手抬起萦绕着火光的兔灯笼,映清附近的路。
沈姑娘纤长的手握紧蔓延热意的手炉,微微抬起视线,看着漆黑晚空。
下一刹。
外面隐隐传来打斗声。
沈姑娘眉头皱一下。
谁会在丞相府附近打斗?
【棠棠宿主,国师在外面,被刺客重伤】
闻言。
沈姑娘漂亮瞳孔微微缩下。
侧过身,叫婢女回去,不要跟来。
婢女只好回去。
沈姑娘快步跑出丞相府。
灯笼映照着路,寻人。
附近。
国师示意可以走了。
刺客们飞快轻功离开。
沈姑娘刚刚寻到人,瞥见刺客们身影飞快离去。
本想追上去,杀了他们,给师父报仇。
蓦然。
国师摔倒地面,血迹流淌,染着雪地。
雪地仿佛盛开殷红的花朵。
沈姑娘听见摔地声音,立刻跑到国师身前。
撕扯布料,简单包扎伤口,止血。
国师本以为沈棠会扶起他。
沈姑娘忽然转过身,蹲下。
后背留给国师。
“上来,我背你。”
国师看着沈姑娘纤弱的背影,顿时觉得有些对不起沈姑娘。
他故意安排刺杀伤害自己,徒弟却要背他离开,如果徒弟知道真相,怕是会生气。
沈姑娘哪知国师在想何事,语气忍不住焦急催促国师。
国师犹犹豫豫一会,趴到沈姑娘后背。
沈姑娘背着国师身子,从丞相府后院回来。
修正系统听着沈姑娘的话,帮忙看着附近,确定四周无人。
丞相府客人专住的卧房。
房门紧锁。
沈姑娘偷偷轻功,来找医者,带着医者,轻功回着闺房。
医者矮矮弓着身子,苍老容颜泛着几分差点昏过去的神色。
片刻。
医者开始处理伤口。
沈姑娘站在一旁,紧紧注视国师身影。
曾经被沈姑娘救过,之后沈姑娘给的钱财多,是沈姑娘盘下药铺子里,替代沈姑娘看管药铺子的这位医者,发觉沈姑娘未曾避开视线。
微微叹了一下气。
“放心,有老夫在,他不会出事,何况他只是皮肉伤,没什么重要的,姑娘是女子,不要看男子受赡身体,传出去名声不好。”
沈姑娘语气淡淡的出声。
“我都把你带到这里了,除了你我,谁知道我看过他,何况,我看着喻郎中处理伤口,以后学会了,也能在自己受伤或者他受赡时候,处理伤口。”
喻姓医者闻言,未再什么。
沈姑娘看着国师上半身受伤,喻郎中心处理着伤口。
国师昏迷脸颊像是微微绷着。
直到喻医者离开。
沈姑娘顾及国师受伤,不能总是来回挪动。
想个法子。
次日。
丞相府门前,国师被刺杀。
丞相嫡女卯时单独发现国师受伤,派人带回丞相府客房暂住,国师养赡消息,传到那些高门显贵的人耳里。
三皇子得知国师被刺杀,纳闷是谁如此明目张胆,甚至偏偏选择在丞相府门前动手。
丞相府郑
以徒弟名义,沈姑娘照顾着国师。
旁人不曾多想,只觉得是徒弟在乎师父。
国师睁开漂亮桃花眼,瞳孔染着笑意。
徒弟终于理他了。
沈姑娘喂着汤药。
国师慢吞吞喝下汤药,仿佛感受不到苦味。
沈姑娘眼眸深黑阴郁,攥紧着渐渐空聊药碗。
“刺客们杀你,可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国师潋滟眸子侧转着目光,看向桌上摆放的糕点。
“不知,不过,我会想办法报仇,徒弟不用担心。”
幕后主使本人到这里,回过眼眸视线,再凝注着沈姑娘。
国师轻轻咳着一声。
故作一副弱不禁风,病殃殃的姿态。
“之前都是为师不好,徒弟不要生气,理理我,好不好?”
到这里。
国师眼尾薄红,像是受伤动物的眼神,眼底全是沈姑娘的神态。
沈姑娘早就发觉国师方才想吃糕点,端起一盘味道甜甜的糕点。
皓白如玉的手,抬着糕点。
国师眼眸蓦然乖巧,张开漂亮殷红唇瓣,咬住甜香糕点。
附近无其他人,房门关锁。
沈姑娘垂低长睫,语气温吞。
“我哪里有不理你,现在,是我照顾你,和你话。”
国师唇角隐隐泛起浅浅的弧度。
沈姑娘看见唇红齿白的国师含笑,眼底几分惑色。
“阿晏师父受了伤,为何还有心情笑得出来?”
当然是因为,徒弟终于与他关系缓和。
安侯爷的那句话没错,受伤让徒弟心软心疼,徒弟可能会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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