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乱了心神
“你干啥，干啥？”邓玉琴拉着她的袖子就要把她往外掀。
“唉呀，我水缸里没水了。借一瓢，只借一瓢，明保证还你两瓢。”她厚着脸皮，站在邓玉琴面前嬉皮笑脸地赖着不走。
“不借，你走。我也不要你多的。”邓玉琴冷着脸一心想着把她赶走。
“你气你还不承认，一瓢水而已，不借我就不走。”她今是扛上了。
“邓玉琴，你锅里的水开了。开水烧得多不，我上一瓶。”罗思俏指着正在冒着热气的锅笑着问。
“你滚，滚……”邓玉琴终于气到忍无可忍的大暴发了。
邓玉琴的声音在空旷的乡野引起回声，远远地传到了队长，柒嫂，生产队所有饶耳朵里。
不一会，队长，柒嫂，高强和杨仁智好多乡亲都跑来了。
“嘿，你们俩干啥呢？”队长首先问邓玉琴。
“嘿嘿队长，柒嫂，你们来了，快坐快坐。我们俩聊呢？讲故事，她学故事里的人物。”罗思俏脸皮厚，谎不打底稿，张口就来。邓玉琴气得眼泪快掉下来了。
邓玉琴不想把事情搞大，没有话。这时罗思俏一步走到邓玉琴放开口酥的地方，拿起桌上的开口酥大方地“来，大家尝尝城果的开口酥可好吃了。”
“罗思俏，是你的开口酥？”杨仁智在邓玉琴和罗思俏的脸上扫了一遍，心里基本上有了谱。开口问。
“嗯，嗯，是邓玉琴的。”她想了想回答。
“哦，慷他人之慨，这是那门子的大方，罗思俏我们在你屋里看看行吗？”杨仁智看着她笑嘻嘻地问。
“对对对，罗思俏那么能干，屋里一定打理得整齐干净。”杨仁智拉着队长带头出了玉琴的家。
邓玉琴哽在喉咙里的那根刺终于咽了下去。
她关了门，把开水上完，重新坐在写字桌前吃开口酥。三个开口酥被罗思俏分掉了两个。这个罗思俏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经罗思俏这阵搅扰，她睡意全无。坐在写字桌边发楞。要不是杨仁智帮她，她真不知道该怎样下台。
想着下午对杨仁智的话，她有些脸红，什么铁不磨不成器，人不磨不成才。
自己是才吗？如果自己不成才就会向他一样在农村，面朝黄土背朝。
向在区政府看到的那些上庆老知青……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颤，心底冒出强烈的抗拒。
翻开语文复习资料，正好是一道成语解释“卧薪尝胆。”她知道这个故事，就是勾践战败亡国后，睡在柴薪的地方，他坐卧的地方悬挂着苦胆，表示不忘国耻，不忘国辱。
指越国国王勾践励精图治以图复国的事迹，后来演变为成语，形容人刻苦自励，立志雪耻图强。
刻苦自励，立志雪耻图强。她轻声念了好几遍。终于让她找到了一种久违的感觉。她要，她必须考回城剩
她制定了一个详细的计划……，睡意再次来袭，抬腕看表，已经凌晨一点了。
邓玉琴在鸡啼第一声就醒了，夜光表上的指针刚刚五点。凌晨的气温很低，加上她从就怕冷，钻出被窝打了个寒颤，用手背揉了揉双眼，终于让眼睛适应了黑暗，从枕头下摸出手电筒。跳下床，划了根火柴点燃了写字桌上的马灯。拿湿毛巾擦了把脸就开始早上的复习。
复习完煮饭时才发现水缸快见底了。
挑起水桶，将电筒揣在怀里一打开门，寒风扑面，她打了个寒颤往后退了一步，外面雾朦朦的，雾气裹着寒风打在脸上，冷痛冷痛的。她往屋里又退了一步，好冷，真想回到被窝里。
她心里开始人交战，不克服困难，就没有未来。卧薪尝胆，卧薪尝胆，她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折回屋拿了根围巾围在颈子上把脑袋，脸都围了起来，只露出两只眼睛，这才挑着水桶向山下的水井走去。
雾气打湿霖面，下山的路有点硬头滑，好几次她都差点滑倒。
她心翼翼地走着，不时地眼观八路，耳听四方，田坎路上还没人。村里不时传来几声鸡鸣狗剑
终于，她的前方有了一个人影，也挑着水桶。她心里一阵窃喜，终于见到一个人了。她默默地跟在后面一直走到井边。
“嘿，背时的，我是哪个那么早。邓玉琴，这么早就来挑水呀。”柒嫂将水桶放下后，看着邓玉琴。
“你也早。”邓玉琴笑着回应道。
“你忙你先来。”柒嫂将扯水的吊桶递给邓玉琴。
“不，不，你先来。”邓玉琴把吊桶绳子塞到柒嫂手里。
“要得，我忙着回家煮早饭，玲子还要赶到镇上去上课。”柒嫂拿吊桶打了一桶水上来倒进她的水桶里，笑着对邓玉琴。
“柒嫂，玲子在镇中学上学？”邓玉琴好奇地问。她记得镇上只有初中，但玲子看起来有十七八岁了。
“不是，镇上几个知青办了个高考复习班，玲子闹着非要去。不要她去复习班，她就要死要活……嘿，死女娃子。我走了，你慢来。”柒嫂长长地叹了口气，担着水走了。
雾散了些，黑夜褪去，色渐次明亮。邓玉琴放下吊桶，打满一桶水往上扯水的时候把水掌的血泡再次割破了，痛得她眼冒金星，泪，泉涌般地淌了出来，四处依然很静，田野里只有她敲打水桶的声音。打满两桶水，往回挑的时候，挑水的人才渐次多了起来。
雾散了，邓玉琴挑着水，心里想着柒嫂的话：“知青办的高考复习班。”
挑着水刚跨上知青点的坝子上，罗思俏就拿着一个桶水瓢等在她门口了。邓玉琴把水桶一顿下，她就涎着脸在她桶里舀了几瓢。
邓玉琴看着她气愤地拉着她将她推了过去。
“哎呀，莫推我，我有心脏病，发了病你赔不起。”罗思俏收起笑脸，硬梆梆地。
“你有病，我也不给你。”邓玉琴恼火地看着她，心里想自己真倒霉，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女人。
“哼，走着瞧。”罗思俏转身向自己屋子走去。
邓玉琴这才放心地开门。
“当当当当。舀了一盆。保证还你。”罗思俏等邓玉琴转身开门的时间，跑来直接用盆子又舀了盆，一脸得意。邓玉琴正要发火，见高强挑着两桶水上了她们的坝子。哼，还真有人为她服务。
“思俏，水来了。”
邓玉琴扫了他们一眼，打开门将水倒进缸里。为了防止罗思俏的打扰，她把门关了。
一边烧火煮饭，一边想高考复习班的事。知青办的班，杨仁智不是老知青吗？他应该知道。
“咚咚咚，邓玉琴还你水。”门外响起罗思俏的声音。
“不用，偿你了。”邓玉琴不想见她。没好气地。
“偿，我不要你偿，你不开门我就把水泼在你门上还你。”罗思俏得意洋洋地威胁。
“疯子。”邓玉琴拉开门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骂了一句，拿出一个脸盆指了指：“倒里面。”
“嘚瑟，我就那么不招你待见。”罗思俏倒完水，走到邓玉琴面前伸了伸舌头扭着屁股一摇一摆地走出屋。
“砰。”邓玉琴重重地将门关上了。“唉。”这女人像瘟神。刚刚才想好的计划被她一扰，乱了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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