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当知青
“我去洗碗。”邓玉琴起身收起桌上的碗筷就到厨房,丢下他俩发楞。
“嘿嘿,你家里好像不欢迎我吔。”杜鹃气得腮帮子鼓了起来,起身在并不宽敞的屋子里来回踱步,好像大将军在思考大仗要怎么打。
“呵呵,你又不嫁给他们。走,上班了。”邓玉强拉了她一把,搂着她,亲热地走了出去。
“呵呵,邓玉强,女朋友。”他们一出门就碰上了玉强的朋友勇志。
“嗯,杜鹃。我朋友勇志。”邓玉强很随顺地拍了拍勇志,算打了招呼。
“不行,你妈老汉太那个了,难道我还配不上你……”杜鹃一路想着早上邓家人对她的态度心里就难受。
“哎呀,他们的意思是我配不上你。你搞错了哈。”邓玉强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笑着解释。
“当真哈,你家里同意你和我处对象?”邓玉强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我,我不管他们同不同意,我的事我了算。”杜鹃骄傲地扬着头。
“嘿,如果他们都不同意,我们拿啥结婚?”邓玉强越想越不对。
“你还是男人吗?莫忘了我们是事实夫妻。”杜鹃气得一把推开他。
“上班去了,晚上我就住到你家去。没听吗?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谁管得着谁。”她在外贸局特种商品专卖店当营业员,轻闲,钱多。
邓玉琴做完家务,邓如贵和张素华还没回屋。她赶紧拿出昨清秋拿过来的两张历史卷子来抄。
她没时间去想邓玉强的话。抄完卷子,已到九点了。昨晚失眠眼睛有点睁不开,打起了磕睡。
邓如贵和张素华难得一起回家。见邓玉琴趴在写字桌上睡着了。
“这个死女娃子就知道睡……邓玉琴,邓玉琴。”张素华骂了一句,使劲摇了摇她的胳膊。
“妈,爸。”邓玉琴睁眼见他们俩站在她面前,惊讶地喊了声。
“填个表。我们单位对口的乡镇是陆溪镇梵殿公社。和你一批的有三个,两个女知青,一个男知青。九月底出发,你做好准备。”邓如贵得很艰难。
“当知青每个月可以领五元块补助,还可以挣工分,还有自留地种……还可以考大学、参军。”张素华将政工科刘某给她宣传的话鹦鹉学舌地了一遍。
“嗯。我晓得了。不用多。”邓玉琴扫了他们一眼,非常平静。
张素华给她话的时候,邓如贵不眨眼地看着她。邓玉琴觉得他的眼光异样,完把眼光转向他问“爸,你有啥的。”
“没,没樱”邓如贵完拖着左脚走了出去。
晚上,邓玉强和杜鹃手挽着手一起回来了。
“邓玉强,你车呢?”邓如贵没见邓玉强骑车心里纳闷地问。
“被偷偷了。我正要给你们呢?给我一百贰拾元,我去买辆永久。”邓玉强好像钱就像一张纸那么轻飘。
“邓叔,正好我们特买店进了五辆,我给他留了一辆。这礼拜不买就买不成了。”杜鹃在一边帮腔。
邓玉琴看着邓如贵和张素华,默默注视着他们的表情。
自己只要一百块钱复读,结果一分钱没要到。
邓玉强工作前才买了辆新的永久自行车,爸还给他买了一百多块钱的手表。自己呢?
“没得钱。”半,邓如贵才出声。
“哼,没得钱我就不上班了。你们看着办。”邓玉强当起了赖皮狗。
“我和车间里的人打汇刚好这月该我领,领了就给你。”张素华跺了跺脚,伸出食指在邓玉强额头上狠戳了一指。
“妈,谢谢,我的好妈妈。”邓玉强讨好地抱着张素华的头啵的一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这娃儿,莫老莫少的。邓玉琴快煮面,肚子都饿瘪了。”张素华心情大好。
“哦。”邓玉琴的脸发白,嘴唇颤抖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声音。最后默默地进了厨房。从来做事有条不紊的她今走神了,进了厨房站着发呆。
“邓玉琴,你还没撬火。发啥呆?”张素华到厨房见邓玉琴呆呆地连炉子盖都没撬开不由得火起,上前撬开炉盖推了她一把。
邓玉琴不动也不答话。
“我你神经病呀,站在这里。不煮饭就滚。”张素华麻利地择菜,洗菜再不理会她。
杜鹃今晚一改昨的倨傲,嘴巴甜甜地一口一个妈,爸的喊着。吃过晚饭还主动地要去洗碗。
有邓玉琴在张素华和邓如贵哪里能让她洗,邓玉琴也明白她这是做样子。
默默地洗完碗,独自走了出去。
“妈,我看四姐好像有点不对劲。”杜鹃等邓玉琴一出门便提醒道。
“有啥不对劲,她就是哪个闷样子。莫管她。你家同意你和邓玉强处对象?”张素华从来不关心邓玉琴,她觉得她就那样,死不了。
“嗯。”
“妈,管那么多闲事,你们不同意二姐和南哥结婚,他们结没有?所以莫想多了。”邓玉强拉起杜鹃就往外面走。
“哼,哈哈哈……哈……”邓如贵突然笑了,接着连打了几个响亮的哈哈。
走到门口的邓玉强和杜鹃同时停住了脚步,回头望向邓如贵。
“你们去玩,爸支持你们。”邓如贵好像遇到了大的好事一样,一脸灿烂。
“呵嘿,支持就拿点实际的来。”邓玉强转身走到邓如贵面前伸出手。
“你,那么多钱都给你了,还不够。”邓如贵看着邓玉强柔嫩如女人一般的手,在他掌心轻轻拍了拍声。
邓玉琴刚好走进门边,他的话音量虽还是被邓玉琴一字不漏地听进了耳朵里,像一把匕首插在她的心脏上。
她一脸黑线直直地进了里间屋。本来一家人欢快的氛围被她带进来的寒气打了个稀巴烂。
“去玩。莫理她。”张素华看着里间屋对邓玉强。
邓玉琴拿出邓如贵给她当知青的表格,快速地填完了出来交给他“爸,如果可以快点到乡下,我想快一点去。”
“嗯。”邓如贵看着她一脸冰霜的表情,点零头。
有些事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就向邓玉琴,她现在一分钟都不想在家里待了。
九月二十八日星期四上午,公司敲锣打鼓送来了大不等的三口白木箱子,两条毛巾,两个脸盆,一个有盖子的白铁桶。
邓玉琴心里五味杂存,公司工作人员给她戴上大红花的时候,她的鼻子酸了,眼眶湿了,心尖尖颤颤的生痛。但是她的脸上露出的却是苦苦的笑容。
给邓玉琴戴上大红花后,领导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三个月的下乡补助十五元和公司奖励十元,一共二十五元,你清点一下。下周四到城果车站集合,由公司派车送你们到知青点。”
邓玉琴将信封张开看了看,心想就三张票子有什么好点的。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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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公司的人一走,张素华就对邓玉琴“给你带两床铺盖,一床垫?够不够,不够我再去买一床。”邓玉琴望着花板,没有话。等了几分钟,张素华不耐烦地问“我在问你,你听清了吗?”
“嗯。我自己收拾,不用你操心。”邓玉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
“邓玉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国家规定高中生必须到农村去,怪不得我们。”邓如贵在一边看着邓玉琴的表情,知道她心里不舒服。
“呵呵,我没怪你们,很乐意当知青。”邓玉琴在邓如贵脸上扫了一眼,冷笑着。
“不利好的东西,自己收拾。”张素华把正要塞进箱子的棉絮扔在床上,很干脆地走了出去。
“冬里床盖的铺盖和垫絮都放进箱子。乡下应该比城里冷些。把你妈大床上盖的铺盖拿一床。我们在城里随时可以去买,在乡下就不好办了。”邓如贵自顾自地着。
……………………
把箱子塞满后,邓如贵“你不要记恨你妈,她没有文化,有时口无遮拦,伤了人自己不知道。但她心是善良的。”
邓玉琴抬头看着他问“你呢?”
“我。”邓如贵看着她自问。
“嗯,你呢?生下我就想送人?十几年来,你关心过我吗?我病了,你们让我自生自灭。要不是蒲姨,我也许早就再次投生了。”邓玉琴嘴角歪了歪直视着邓如贵。
“你,你……”邓如贵语塞。
“难道不是吗?我只是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生我?”邓玉琴的眼光像刀接着“你们想要儿子,而我是女儿身……”邓玉琴的话刀刀见血。
“同样是女儿,你们对大姐和二姐也给了关爱,为何到我这里,你们的爱就那么珍贵了呢?”
“邓玉琴,你不能这样,你是邓家唯一的高中生。如果我们不关爱你,你读得成高中吗?我们让你饿饭了,还是挨冻了?我们把你养大容易吗?”邓如贵没有避开邓玉琴的眼睛,理直气壮的反问。
“我,我……”这一次邓玉琴无语了。等了许久,她道“你们对我就是不公平,我只要一百块钱复读,你们没有,邓玉强买自行车,妈一下子就答应给一百二十元。公平吗?你还刚给了玉强一千块……”
“邓玉琴,你要知道男女有别,邓玉强他背负着为邓家传宗接代的责任。你呢?迟早嫁人……”邓如贵完转身拖着左脚踏踏踏地往外面走去。根本不想再理她。
邓玉琴看着他的背影楞了会神。摇着头不想再争了,这一的暴风骤雨无数次的击打着她的心脏,她的神经。
她累了,倦了。她只想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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