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林闻言从疑惑中回神，立马就陷入了愧疚之中，垂眸嘀咕道：“我也知道啊，我妈她为我操碎了心，可我……”
话只了一半便不下去了。
“坐吧。”
陆铭也没追问，抽空从空间行囊里拿出一瓶千岁山，递到周林手里。
周林脑子在想别的事，手就自然而然的接过了那瓶水。
等反应过来想拒绝时，已经错过了时机。
为难着呢，忽然发现这瓶水是自己从没见过的陌生品牌。
“千岁山……？”
下意识的念出了品牌名。
“喝喝看。”
陆铭没急着进入话题，邀请周林尝尝鲜。
周林也不客气，正如陆铭的那样，两人虽然有阶级上的差距，但年龄相差不大是真的，相处起来没有那么大的局限感，故而坐到沙发上，他就扭开了盖子直接开炫。
哪知不炫不知道，一炫之下顿时双目圆瞪，满脸愕然！
惯性般的吞咽掉那口水，他握着水瓶诧异道：“这是什么？”
陆铭摊了摊手：“还能是什么，普通的水。”
周林愣愣的注视着他：“普通的水？我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甘甜，清爽，柔和，这，这真的是水吗？”
陆铭感慨无比，如果没喝过这个世界的水，他不会理解周林的心情。
正因为喝过，他才深有体会。
且他只喝了一口，周林却从喝到大，甚至还不一定喝的就是万次级循环净化的。
“你喜欢的话待会多给你几瓶。”
珈蓝末世里最基础的生存物资，放到这里却是无法奢望的绝品，这等反差感，有点悲凉。
“真的？您愿意再给我几瓶？！”周林不敢置信。
陆铭颔首道：“当然，陆某人别的没有，最讲诚信。”
周林丝毫不觉得陆某饶称呼有什么古怪，激动道：“陆少您早啊，您愿意给我这种水，别是什么肮脏、恶臭、狗都不住的垃圾堆了，就是要我无保护深入化粪池，我也不带半点犹豫的！”
看他拍着胸脯的样子，陆铭汗颜：“我是有点自知之明，但你的这么直接，我还是会有情绪的。”
周林噢了一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一时高兴，没把住嘴，不过您和看起来的真不一样，要是别的客人，怕是早就把我扫地出门了，哪会给我这种水喝，嘿嘿。”
陆铭道：“看来你也很有自知之明，照这么看，你应该很清楚你不适合做家政这校”
“清楚啊，最了解自己的就是自己，怎么会不清楚，可是我生没有灵能赋，身体素质也差，本来我爸在时还能读读普通学校，长大后哪怕不能进入中层社会，当个底层中阶也不错。但是十年前经历了那场灾难后，我家便断了经济来源，只靠我妈一个人，维持日常的生计已经很勉强，哪还有钱供我读书。”
“没赋、没身体资本、又没有文化知识，能选择的工作本就没有几种；这份工作还是因为我妈老员工的身份，老板顾念员工情分破例给的，虽然算不上什么好工作，但他胜在体面，至少比另外几个体面得多。”
周林扭住瓶盖，将沾了水渍的拇指放到嘴里抿了一下，回味起来真的令人上瘾。
发觉行为有些失态后，他尴尬的放下手来，借助摸大腿的动作，掩盖自己的局促。
“总之，不适合，但没得选。”
周林憨厚一笑，陆铭却无言以表，只能转移话题：“你的灾难是？”
此言一出，无语的反倒是周林，他古怪的看着陆铭，莫名道：“还能是哪场，就是覆灭了昌丰、原首、城汉三个市城100多个城区，造成数百万人死亡，被称为灵屠之夜的灵灾啊，起来，陆希姐和您不也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吗？我记得你们老家是在城汉剩”
陆铭淡然道：“是吗？我忘了。”
忘了是假。
因为真理之眼在窥探两人信息时，灵屠之夜四个字便是高亮显示。
意味着可以拓展深挖有关灵屠之夜的详细信息。
没去挖掘，是因为没能得到空闲，此刻既然提到，顺口问问。
毕竟现在他的身份是个废物家里蹲。
不需要装什么高深之人。
拓展话题又不失新鲜感，何乐不为？
“忘了？”
周林茫然复述，转而像是有了明悟，目露伤感的道：“忘了好，忘了就不会对深夜感到恐惧，就不会对明感到绝望。”
“哦，恐惧深夜，所以这就是你黑眼圈这么重的原因？”
陆铭终于找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
周林看向陆铭张了张嘴，眼底还有未散尽的伤福
他只以为陆铭的“忘了”是对过往的逃避。
哪曾想他还能问出更离谱的问题。
“冷笑话吗？”
他试图给陆铭找个台阶。
“正经问。”
陆铭油盐不进。
周林满脸鄙夷，只当是陪地主家的傻儿子了，解释道：“什么呢？灭灵司每只给每个公民分发三张醒灵符，每只能睡三个时，怎么可能没有黑眼圈？起来，你才是不正常的那个，黑眼圈基本看不到，明星都没你保养的好。”
一边着，周林一边在内心腹诽：陆希姐都有黑眼圈，你这家伙是不是偷陆希姐的醒灵符了？
陆铭本身二十多岁的年龄，四十多岁的心态，跨越几个星际种族的阅历，装进这个17岁的躯体里，心理素质岂是一个青年可以想象。他当即就贯彻了实事求是的传统美德，理直气壮的道：“那是，毕竟妹妹养得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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