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身上晦气
从酒馆出来，俩人脚底下踉跄。
秦话打磕巴：“就我刚才的话…话，我再…一遍，你听清楚……”
再一遍的话还没出来，蹲在马路树坑边呕吐，把这半喝进去的酒都吐了出来。
人！也清醒过来。
话不打磕巴了。
“胖子，我不想回去，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你店里能凑合一晚么？”
胖子赶紧推辞。
“哥，你瞎什么呀，你赶紧回家，嫂子知道你出来了。”
秦大手一挥，瞪大眼睛抓住胖子的衣领咬牙道：“我再一遍，她不是你嫂子了，听明白没？”
“明…明白，可是哥，你赶紧回家呀！”
“不回去，家…家没了！”
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文娟的号码。
秦一激愣，醉意全无。
愣怔了几秒，接上电话。
日思夜想的声音：“喂？秦，是你吗？你真出狱了？”
“是我，老婆！”
习惯了叫老婆，自然冲口叫出来。
再一句“老婆，我和胖子在一起，我马上回去！”
电话里的文娟，满口怨气：“啊呀，你先别进屋，楼道里儿子的自行车上，放着一包换洗衣服，你去洗个澡，换了衣服再进门。”
秦一肚子怒气。
“你什么呢？我在家洗澡不行么？偏要跑外面洗澡？”
“不行，你刚从监狱出来，身上有晦气，带到家里做什么？你不为我考虑，也不为儿子考虑么？”
文娟嫌自己晦气，堵门不让回家。
这一处，无论如何，秦没想到。
胖子好心安慰：“哥，先回去吧，和嫂子再好好沟通一次，也许没那么糟！”
和胖子分开，秦身心沉重，疲沓沓进了自家单元门。
在儿子的自行车上拿起装着换洗衣服的袋子，去对面的洗浴中心洗澡。
把自己全身上下洗个干净。
心里恨恨地，文娟，你嫌我脏，你嫌我晦气，你才脏呢。
枉费我一腔热情对你。
和胖子喝酒的时候，俩人聊到情深处，聊到文娟，胖子和他的意见一致。
文娟这种美女型女人，只能共享福，不能共患难。
入狱之前，秦是新星创业公司的副总经理，月薪接近两万。
在铜城市里，这已经是高工资，再加上年底的奖金福利，年薪能拿到二十好几万元。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公司刚要走上正轨，被相关部门以非法集资为名查封。
要不是秦力挽狂澜背负责任，公司领导和其他管理人员，一个都逃不了，该判刑的判刑，该罚款的罚款。
公司肯定破产掉！
大家十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秦坐两年牢，领导答应给他一笔五十万元的补偿款。
公司也能完好保住。
不但有了这笔补偿款，他两年后出狱，回去上班，还是副总级别高管。
文娟还在他耳边吹风：“老公，等你出来，我加倍偿还你。”
文娟，这就是你的偿还？
嫌自己身上晦气，不让进门！
和胖子喝酒聊的时候，秦把自己愤怒的心情压制住，极力保持冷静。
又在胖子旁敲侧击的提示下，坚定地明确了一点。
不能让她知道秦已经知道了她出轨。
胖子告诉他，对方是百盛集团的高管。
在洗浴中中心洗澡的这会儿，秦再把情况往清楚捋一遍。
对方是百盛集团总部的高管，但具体是哪位高管，还不知道。
百胜集团，铜城市排在前几的大集团公司。
铜城市里生活的人，夸张一点，三岁孩都知道百盛集团是什么。
对方到底是谁，胖子，他再不敢深入跟踪调查。
他就一开面馆的老板，对方一脚摁死他，压根儿就不用使力气。
秦认为，暂时装作不知道文娟出轨最好。
掌握了主动权，进可攻，退可守，弄清事实真相。
而且，他才是出狱第一，具体情况毫不明晰。
不能听胖子的一面之词。
到底怎么回事儿，他要掌握第一手证据。
或许，文娟也有难言之隐？
刚开始，也许文娟不从，被对方强迫，一来二去，她没办法，也就从了。
秦希望是这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从自己出狱的这开始，只要文娟和对方断了关系，给他认错，请求他原谅。
那么，秦愿意努力尝试去原谅她。
毕竟自己被判两年牢狱。
有哪个漂亮女人能忍受得了自己老公坐两年监牢？
夫妻分居两年，是可以提出离婚的。
或许，文娟想到自己要坐两年监牢的时候，忍不了，找个感情寄托而已。
玩玩而已。
等秦出狱，再一心平老公身上。
一如既往守在老公和儿子身边。
对！文娟肯定是这种心理。
这么美丽漂亮的女人，老公进了监狱，不能在身边保护她，她肯定被窥伺已久的饿狼捕食。
那么柔弱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顶得住？
如果真这样，就不该带着呵斥责备的态度对待弱势的老婆。
想到这里，秦心底里的那一抹柔情，忽突突冒上来。
如果自己不坐两年牢，文娟会在外面瞎折腾吗？
肯定不会！
这么一想，秦心里更愧疚。
似乎，老婆犯事儿，是自己有错在先。
老婆，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如果事情能重来一遍，老子绝对不会替领导背锅坐牢。
幸亏我提前一年出狱了，你不会再被混蛋男人欺负。
三下两下洗完身上，换好衣服，从洗浴中心出来，跑着回家。
这个点儿，老婆还没有睡着，肯定等着自己回家。
家里黑洞洞，没人，没有文娟的气息儿。
她不在家里。
她能去哪里呢？
她躲着自己！
刚刚消解了一点的心结，在胸膛里又挽成了一个疙瘩。
拿出手机给文娟把电话打过去，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什么意思？
打不通，对方关机！
五岁的儿子在岳母跟前，或许她跑到儿子身边去了。
秦克制住烦乱压抑的心情，再给岳母把电话打过去。
岳母接上了他的电话。
听到文娟在旁边嘀咕了一句：“他要干么呀？真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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