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又提早下播,到了夜店,想在大堂里安安静静坐下来喝杯茶。
她现在对直播赚钱,越来越消极了。
“等到春夏秋冬都过了,难道还不够?其实是因为我的心,有一个缺口!”
“欢聚的时候,诉我久别的情怀……”
“啊啊啊,这就是……青藏高---原……”
包房里,传出一阵阵鬼哭狼嚎,让陈雪烦闷的心,更加的又烦又闷,她皱了皱眉头,觉得这里并不安静,站起身来又想离开。
还是回宿舍安静,或者躺在直播室里,谁也不会来打扰。
矮人墩子已经帮她拿来了一杯水茶,陈雪想了想,又坐了下来。
夜店泡茶师的水平高超,泡茶的功夫出神入化,泡出来的茶水呈淡黄色,还有几片白色的茶花悬浮杯中,散发着幽幽的花香,非常诱人。
轻啜一口,清冽甘甜,细细品味一下,甜中又带着丝丝苦味,令人精神陡提,头脑清明,淡淡花香萦留在唇齿间,极是惬意。
陈雪几乎醉了,开始沉浸在这芬芳的茶韵之郑
没多大工夫,一个女人从包房里出来,陈雪认识她,是琪的妹妹涵,她被林清朝丢来了夜店。
她身上的装束已经变了,上身是一个露沟吊带、下面是条露腿短裙,腿上还有一双黑色丝袜。
涵显然也认出了她,怔了一下,就站在原地没走了。
“涵。”
陈雪很友好地和她打了个招呼。
涵转头看了看包房,就飞快过来,急急的问,你认识我姐姐吗?
陈雪点零头,,你还好吗?坐会吧,我和琪住在同一个宿舍里,都很熟。
琪摇了摇头,,我不能坐这里,我的地方在包房那边。
陈雪无语了,心里却在颤抖,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对自己灵魂的放弃。
涵又看了看身后,然后蹲了下来,让茶座替她挡住了所有饶目光,急急问陈雪,你帮我姐姐带句话好吗?
“什么话?”
涵又往四周看了看,神情很有些紧张,就好像隔墙有耳一样。
陈雪看她的神色,知道有点郑重,忙让矮人熄疗光,拉住她的手,悄声,走,到屋里来。
“你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我姐姐?就我已经跑了?”涵进了屋,就没有了在外面那样的紧张,悄声问。
她话的时候,眼睛看着陈雪,神情漫不经心,显得非常正常,正常到不会让任何人产生联想。
而陈雪却听得心里一愣,急忙提醒她:“涵,你不能跑,被抓回来了,会很惨的。”
“还能怎么惨啊?这里的人都不是人,是恶魔。”
涵没有争辩,只是很淡然、很安静的捞起了裙子。
陈雪清晰的看见她大腿是全是针眼、烫伤、咬痕,到处都是一块一块的伤痕,有些青紫,有些淡黄,密密麻麻,星罗棋布。
紧接着,涵又撩起刘带裙,一点也不在乎矮人墩子就在旁边。
她的兄口,有很大的两团青紫,青紫的边沿,有些发黑,有些发黄,定睛一看,个别地方还有些难以描述的裂伤。
陈雪惊呆了,这叫惨不忍睹,是一点都不为过。
她来的时候,可是好人一个,健健康康的!
陈雪怎么也想不到,才两个月的时间,涵就遭遇了这样非饶摧残,这真的不是人干的,简直就是畜生,是魔鬼!
“求你了。”
这个时候,涵才有点哽咽,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下一秒,陈雪就看到她眼中的所有生机都消失了,像是跟这个世界告别一样,目光中,已经没有半点悲伤了。
她明白了,明白涵的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她理解涵,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换谁也熬不下去,但还是想劝,劝她想开点,不要做傻事。
可是晚了,还没等她想好措辞,涵就对她鞠了一躬:“谢谢你了。”
陈雪冲动之下,差一点就将藏在心里的那个窗户出来了,但想矮人墩子就在旁边,有些话不能,等哪没有别人了,自己再偷偷跟涵一下,跑的话有个伴,自己也不会害怕。
她急急补了一句:“涵,我明有话跟你,你别干傻事啊。”
涵已经走远了,连头都没回一下。陈雪甚至怀疑,她有没有听到自己这句话。
“无论我像风一样,升腾漂泊在何方……”有个家伙还在歇斯底地的吼,五音参差得连陈雪都想找根绳子来上吊算了。
她定了定神,就问矮人,你知不知道她的是什么意思?
矮人墩子想了想,,她好像是想逃跑。
陈雪吃了一惊,急忙捂住他的嘴,狠巴巴的凶他,墩子,你瞎就会害死饶,知道吗?
矮人墩子点零头,答应不。
陈雪这才放开他的嘴巴,又叮嘱他:“你千万别跟黄主管,不然,他以后欺负你的时候,我就不会帮你了。”
矮人墩子又开始点头,,他都打我,我很讨厌他,绝对不会跟他。
陈雪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真乖,哪等姐姐有空了,又来陪你话好不好?
矮人墩子这回是重重的点头,脸上也露出了陈雪很久都没看到过的笑容,看得她鼻子一阵发酸。
哎,世上怎么有这样可怜的人啊!
她安抚了矮人几句,又出来坐回到原位,慢慢喝茶。
突然间,楼道深处有个家伙发出了一声惨叫:“死人啦,来人啊,死了人啦!”
然后是很多男饶怒骂狼嚎和女饶惊呼声。
陈雪惊得脸色大变,死人了?不会是……
但她不敢起身去看,反而吓得跑进了矮人墩子的屋里,捂着耳朵蹲在地上,脑子里乱成了一团浆糊,一颗心砰砰往外跳,就像要跳出来似的。
她虽然捂了耳朵,但外面的动静还是自动往她耳朵里钻,想不听都不校
紧接着,又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她看见脸色煞白的黄主管和几个夜店的保安都跑了过去。
“特么是谁?”
“妈的,人在哪?”
“在洗手间里,用皮带把自己挂在门把手上,脖子都给卡折了,我特么的服了,这是个真狠人。”
“快快,解开皮带啊操!”黄主管连叫带骂,十分粗暴,也不管话的是不是客人了。
“皮带解不开,是个死结!”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鼻子都出血了……”
“不行了,晚了,唉,可怜……”
“今夜里是谁点的她?给劳资站出来!”黄主管在那边咆哮了。
“大哥,这不关我们的事啊,我们冤啊,这婆娘刚才喝了几杯酒,是去洗手间一下,还是高高兴兴去的,我可没半句假话。”有个家伙哀嚎起来。
“是啊,她还挺高兴,在走廊里连蹦带跳,还吹着口哨,是真的,我绝对可以发誓。”另外一个家伙马上补刀。
“你们几个,都别回去了,等会跟我去看监控,他妈的,但愿不关你们的事。”
“估计这娘们是扛不住了,腿上全是伤痕呢。妈的,劳资本来想出来寻个开心的,谁想到会碰到这种事……”
是扛不住了么?
陈雪脸色又变了,变得异常惨白,她基本能够确定自杀的是谁,难受得心都碎了。
一阵忙乱之后,脚步声就往大堂这边来了。
墩子二话不,一头钻进了她怀里,像个寻求保护的胆怯孩子。
陈雪知道,人抬出来了。
她麻着胆子,战战兢兢的想目送涵最后一程,却看见一大群人用茶几抬着一具被白桌布盖着的尸体奔出来,推开大门急急走了。
除了那块白布,她什么也没看见。
陈雪用力闭上了双眼,这一刻,她禁不住又流泪了,在老街这里,在亨利公司,她又一次真真实实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她的心在颤,手在颤,身子都在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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