咧弯了一口白牙,
虽然是在和沈兰柯解释,但女孩甜甜的视线一直都注视着粉红蚂蚁。
以稚童间打闹玩笑的神情,好像在向粉红蚂蚁逞凶和示威。
沈兰柯心中好笑。
这孩子貌似和粉红蚂蚁关系还不错。
除了颜色实在稀奇,沈兰柯还没发现这东西和其它蚂蚁有什么不同。
见沈兰柯只看着却不话,女孩甜甜凑到了他的耳边,一副神神秘秘地样子,还把声音压的只剩气音。
“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
她做贼似的,飞快观察好四周,身体往沈兰柯又贴了贴。
“晶晶可不是一般蚂蚁!”
她用一种发现石头会话的惊奇和自豪,向沈兰柯炫耀自己的珍宝。
“它会话!”
粉红蚂蚁爬了一圈后,停在了沈兰柯手心,头朝着他和女孩,停在了中间一动不动。
那对复眼静静地看着他们,触角微微弯曲不动,就好像在等着他们两个完。
“而且——”
她的表情变得更夸张,嘴巴动作的幅度就好像她正在揭露一个惊的大秘密。
“它能把土地控制成任何形状,还能带着我一起钻进土里!!!”
本来还是抱着听孩童讲故事的玩趣心态,但女孩神态里的郑重还是让沈兰柯下意识认真起来。
但沈南柯的认真, 看在女孩的眼里好像表达成了另一种意思。
飞扬的眉毛一下子蔫了, 眼中的星星也被急切取代,她的肢体动作间全是无措。
“姐姐,甜甜真的没有谎!”
“昨晶晶还带我去大湖边摘花!”
沈兰柯本想告诉她自己相信他,却在她的话中听出了不对劲。
“你偷偷出幕了?!”
在她的记忆里,碧陇城外的确有一座湖,但位于幕之外。
“呃——”
女孩眼中的急切顿住了,眼神也在沈兰柯严肃的目光下开始左右闪躲。
“也……也……也没……”
也了半,甜甜还是耷拉下了脑袋,眼神退缩,心虚地不敢看沈兰柯的眼。
终于,细若蚊蝇般的话从低垂着的头下飘了上来。
“姐姐……对不起……”
挺直的腰弯了下去,她忸怩地站在原地,双脚在地面局促地摩擦着。
“甜甜,看着我。”
沈兰柯扶起她的头,额头和她轻轻的抵着。
“我不是在怪你,但你跑那么远,要是妈妈找你时找不到你,她该怎么办?”
“这里并不安全,她会不会担心你出事?没了你,她就只有她自己了。”
预料中的责备没有降临,沈兰柯的动作又带给了她厚重的安心福
她怯懦着向上移动目光,对上了沈兰柯眼神中的关切和理解,心底一下子就找到了主心骨。
她面色赧然,气弱道:“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去幕外了,姐姐……你能别把这件事告诉妈妈吗?”
“我不想她担心,她为了我已经很累了……呜……”
到最后,似乎意识到沈兰柯最后一句话中的意思,甜甜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
“呜呜……我一定…呜…不会…呜…离开妈妈的……唔,我不会再留她一个人了!”
看女孩愧责着哽咽,沈兰柯双手抚上她的脸颊,用拇指轻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
“我知道甜甜是个怎么样的孩子,你是这片混乱区最懂事的孩,也是姐姐眼里最可爱的甜甜。”
“就算蚂蚁有能力带你出混乱区,你也不会因为好奇和贪玩而让它带你去危险的地方摘花。”
女孩瘦削脸上的泪珠渐渐止住。
沈兰柯语气轻柔温婉,“你摘花是为了妈妈吗?”
女孩愣住了。
下一秒,她噙着泪花雀跃地平了沈兰柯怀里。
沈兰柯被他颇往后一晃。
险险稳住身体后,他的手搂上了女孩的头,用手指轻轻梳理着她的头发。
女孩把头埋在他的脖子边,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沉默不言,无声地释放着自己心底所有的压抑和委屈。
过了一会儿,她哽着嗓子里的泪闷声低语。
“谢谢你相信我,……那花我给妈妈吃了。”
没在这时问她为什么要给妈妈摘花。
沈兰柯现在只想静静地当一个听众,用心倾听这个生在混乱区、却总是很开朗的女孩向他诉心底的话。
“我听来这里的行商,那种花对饶身体很好,连城里的富人都花大价钱找他们购买。”
“……妈妈,妈妈每晚上都腰疼的整夜整夜睡不好,也只敢在我睡着后才翻身缓解。……她以为我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但事实上,我每晚都是听着她的叹息声入睡的。”
声音里的哽咽已经消失,女孩平静,或者木然地讲述着幼的她面对妈妈痛苦时的无能为力。
特别是她很清楚这痛苦极大程度是为了她。
“……我知道妈妈不用那么辛苦的,她每早出晚归,甚至和强壮的男人抢着干活,都是为了挣钱给我买身份,好让我以后离开混乱区去城内过更好的生活。”
“我知道的……”
低喃出最后一句话,她深深地埋住了头,不再出声。
“……”
对女孩话里的一切,沈兰柯无意识的屏气敛息,缄默以对。
甜甜是她的名,她全名田甜,年龄应该有10岁。
沈兰柯知道田甜家的情况,她的父亲死于黑浊病,留下了被没病的其他人避之不及的母女俩。
她的母亲是一个性格刚烈的人,就算被人排斥挤兑,她还是凭一己之力,坚强地把田甜抚养长大。
这位母亲在每团团转、不停歇的做工中,把田甜教养成了一个很好的姑娘。
沈兰柯——她最初与田甜的相遇,就是在她还没遇见沈斯年前的某一个雨夜。
因为买不起药,身体上的重伤引发了高烧,她已经很多没吃饭,身体虚弱至极。
她仰躺在在破篷布搭的家里,尸体一般摊在地上,双眼饿的发绿,看着自己还有点肉的手臂止不住地分泌口水。
就在她真的发狠张牙咬上去时,田甜猫着腰钻进了她的破棚里,偷偷的给她带来了一块塑料布和干瘪馒头。
就是这给她盖好塑料布、把馒头放在她手里、然后飞快窜离的背影,却给她即将沉沦的心注入了一缕阳光。
的她救了还不大的她。
再然后,
她又在两个禽兽试图欺负田甜妈妈时,及时出现将那两个畜生消灭,如降的神明般挽救了女孩摇摇欲坠的世界。
她们都在对方最无助的时刻救赎了对方。
于是,她和田甜的之间谁也斩不断的牵绊也就此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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