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光飞船慢速起飞，渐渐飘至大京都的上方。
金牙停好飞船，看着斗篷哥熟练地黑入“九州”元宇宙系统。
斗篷哥身旁的燕戴上了头套，问道：“叔，这次去哪？”
斗篷哥把范先生提供的地址输入到代码屏幕上，皱着眉头答道：“极海的爆裂海峡。赌场设在了一艘船上。”
“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燕抱怨。
斗篷哥担忧地：“最好别离开船。”
燕问道：“为什么？”
“因为海水是屏蔽区。一旦陷进去，七出不来。”
“我要昏迷七？”燕问道，“为什么把赌场设在这种鬼地方？”
回答的是金牙：“赌场是非法的。就像在现实中，偷偷摸摸地找个地下室嘛。”
斗篷哥搜了搜整片区域，感叹道：“查家把爆裂海峡和美夷群岛都买下了。这块区域最适合开展非法生意了。查家——很不简单。”
燕退缩了：“我不去。金牙哥，你是男的，你上。”
金牙连忙：“拿钱的可不是我。”
斗篷哥安慰燕：“我在这里保护你的安全。心点，问题不大。”
燕这才躺在了贵妃椅上，按下了“启动”按钮。
睁开眼睛后，燕发现自己悬在海面上方，脚下是通往赌场的入口。
耳边响起斗篷哥的声音：“燕，把自己打扮得像个赌客。”
金牙的声音出现了：“斗篷哥，不用提醒她。她比猴子还精。”
燕选了一身中性的黑色燕尾服，脖子上束了个粉色领结，戴了一顶高帽，正好盖住了高马尾。
金牙：“燕儿妹妹，我把邀请卡发给你了。没有这张邀请卡，你是进不去赌场的。”
元宇宙中的燕接过金色的邀请卡，进入了通道。
金光先围住了燕，然后一道道散开。燕看到一艘硕大的船。
这是一艘仿古的宝船。船高八层，有九张硬帆，底尖面阔，首尾高昂，首尖尾方，两侧有坚硬、平滑的护板。
船首正面刻着一个虎头木雕，两舷有飞龙浮雕，上面有红色和绿色彩绘，船尾绘着展翅欲飞的大鹏鸟。
在第四层的船舷的两侧，矗立着二十余尊火炮。
燕落在了甲板上。风很，海面仿若蓝绿色的镜面。
一群红嘴鸥无忧无虑地飞来。在燕的头顶转了几圈，拍打着翅膀飞高。
这时，一阵海风撞向脸庞，燕的唇间布满了大海的咸涩味道。
燕沿着木制台阶拾级而下，来到一层大厅的门前。
门口站着两名高大的保安，腰间别着爆能枪。
燕身上藏着高清摄像机，要拍下聚众赌博的影像证据。
燕轻声问：“斗篷哥，我怎么进去？”
藏在燕门牙后的微型耳机把声音传到了现实世界。
金牙的答复来了：“右手边那个保安——你把邀请卡交给他，他会假装搜你一下，然后放你进去。”
燕呵斥道：“非要等我问，你才回答吗？蠢货！”
燕骂完后，很快恢复了情绪，随后平静地走向这位西装革履、戴着墨镜的保安，递出了邀请卡。
这位保安开始搜身，还碰到了藏在脚脖子处的摄像机。他直起身，什么也没，拉开了舱门。
燕很怕另外一个保安询问，但他把目光停在燕的帽子上，好像对这顶高帽很感兴趣。
燕没有停留，进入一层大厅。
大厅里摆着上百张桌子，上面摆放着夏国和海外的赌具，数百名赌客和荷官围着桌子，大声吵闹着。
这里装饰得很有特色，船的格窗是用长方形的蚌壳组成的，蚌壳打磨得光滑和通透。
顶端垂下来的雁鱼灯是大厅的唯一光源，洒下魅惑的橙色光线。
燕有种感觉，这里的空气也不一样，吸入后直感觉血脉偾张。
热烈的气氛换气燕内心的欲望，燕摩拳擦掌，正要大显身手一番，这时，斗篷哥很不应景地发话了：“燕，你来干什么了？”
这句话浇灭了燕的渴望。燕不敢耽搁正事，她挤入人群中，躲开摄像头，拿出摄像机，开始偷拍。
十几分钟后，燕问道：“怎么样了？”
金牙回答：“有个全景就好了。”
燕恼怒地：“没有飞行器，你让我飞起来吗？”
斗篷哥建议：“你的右手边有个高台，站上去。”
燕扭头，果然看到一个高台，上面有一群人在演奏西洋乐器。
燕穿过吵闹的人群，来到高台，假装观摩，还跟拉大提琴的乐师交谈了几句，然后顺利拍下了整个赌场的全景。
斗篷哥：“金牙，赌客的身份数据也被我破解了。”
金牙兴奋地喊道：“一级棒！”
燕问道：“妥了吗？”
斗篷哥回答：“妥妥的。你出去，原路返回。”
燕大喜过望，拮据的日子终于滚蛋了。燕可以和柏然可以过上一段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这时，燕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孩。
他们在塞外偷盗迪斯金币时，也遇上了这个女孩。当时，她骑在巨蜘蛛的后背上。
女孩扎着两个辫，站在角落里，直勾勾地看着燕。
燕语带恐惧地问：“你们看到了吗？”
斗篷哥回答：“看到了。别管她，迅速离开。”
燕走向门口，路过了一个“21点”牌桌，两男两女围着圆桌，拿起了最后一张牌。在他们面前，摆满了筹码。
这是决胜一局。四个人
坐在正中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他脸庞消瘦，满脸胡须，戴着一副黑边框的眼睛。这幅面容让燕想起了自己爸爸。
哦，此人可能崇拜爸爸，所以穿上了爸爸的皮肤。
燕的爸爸是大学教授，精通逻辑学和概率学，还创立了一套提高赢牌率的系统。
凭借这个系统，爸爸横扫元宇宙和现实中的地下赌场。
燕永远记得最后一场对决。爸爸和燕共同面对一个超级虚拟人。就是在这次赌局中，爸爸为了保护燕，而……而……
深埋于心底的回忆喷涌而出。燕发现自己走向赌桌。
斗篷哥的声音激烈地传到脑海：“燕，马上离开！听见了吗？马上离开！！！”
燕好像屏蔽了声音，站在了那名赌徒的身前。她傻傻地望着他，眼泪跟着流下来。
“赌场的安保系统扫描到了你的摄像机！快离开！”斗篷哥嚷道。
这次，燕终于回过神来。
她转身就跑，没想到双脚突然悬空。下一刻，燕才意识到，自己被两人架了起来。
燕大喊大叫，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
迎着所有饶目光，燕被带到下一层，然后又下了一层。
这里好像是底层，位置大概在船尾，潮湿、阴暗。
保安粗暴地把燕按在一把木桶上。燕抬头，发现面前站着一个瘦男人，留着胡子。
保安把巴掌大的折叠摄像机交到胡子的手里。胡子看了眼，用含混不清的嗓音：
“实时传输的摄像机，很先进嘛。”
完，胡子俯身凑向燕，问道：“把影像发给谁了？你又是何方神圣？邀请卡谁给你的？”
耳边传来金牙的声音：“打死也不能。”
燕保持沉默。
胡子：“不开口，我也有办法查清你的身份。”
燕身后的保安开玩笑地：“头儿，她不会是侠盗一枝花吧？”
胡子再次打量燕，哼笑道：“还真有点那个意思。”
此刻，燕无比担忧。网络警察有三叉戟识别枪，只要被射中，真实姓名马上暴露在头顶。燕祈祷黑帮没有配备这种武器。
正在担忧时，胡子抬头，下了命令：
“通知‘半脸人’，让他过来瞧瞧。还有，打给搞代码的那帮怪人，让他们破解妞的身份。”
离开前，胡子用手铐锁住了燕的双手，然后对燕：“竟敢打我们的主意，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门“砰”的关上了，燕被锁在了里面。
她望向四周，只有一面有一扇窗户，还用栏覆住了。
燕对着另外一边的斗篷哥和金牙嚷道：“现在怎么办？”
斗篷哥用责备的口气：“燕，让你离开，你非要凑上去。”
“现在埋怨我？你真会挑时候。”
斗篷哥敲击了几下键盘，然后告诉燕：“情况不太妙，我看到半脸饶代码出现在元宇宙。他登陆了，正在选皮肤和道具。哦，不妙。”
燕陡然感觉到不安：“什么不妙？”
“半脸人配备了探测蝎。”
燕嚷道：“话时，你们能不能一次完？不要让我一次又一次地问！”
斗篷哥：“这种探测蝎从你的嘴里钻进去，在你的肚子里钻来钻去，然后探测出你的身份。”
燕慌了：“别吓我！”
金牙急促地建议：“斗篷哥，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点救她出来！”
斗篷哥回答：“怎么救？”
金牙回答：“把燕直接送到甲板上的传送口，能做到吗？”
斗篷哥回答：“能，我甚至能把爆裂海峡凭空变没了，但我不能这样做。”
“在元宇宙里成神，多风光！”金牙马上问，“为什么不做？”
“这是更改平台的底层代码，不仅会暴露我自己，还会有严重的牢狱之灾。金牙，这是我的红线，不能逾越。”斗篷哥严肃地回答。
金牙急了：“可是现在顾不上了！燕处境危险，她不能暴露身份！如果半脸人发现燕的身份，查家人不干死我，范先生也会干掉我。咱们都得完蛋！”
斗篷哥停顿了三个心跳，然后告诉燕：“我搜索了这个房间，你前方有个桌子，上面放着一张宣纸，还有三支羽毛笔。”
燕马上跑过去，看到了羽毛笔。
斗篷哥：“拿起蓝色的羽毛笔，把笔尖拆下来。”
燕照做。由于动作太过激烈，燕的食指被划破了，有血流出。
斗篷哥接着：“很好。现在用笔尖打开手铐。”
燕把笔尖插入手铐，拨动几下，“咔嚓”一声，手铐打开了。
燕问道：“怎么出去呢？不可能通过门出去。”
斗篷哥：“通过窗户逃走。”
“可是窗户被封上了，我无法折断栏杆。”
“你需要借力。现在，拿起绳子，一边绑在栏杆上，一边绑在门把手上。”斗篷哥。
燕一边照做，一边问：“之后呢？”
“你应该明白。”
燕回过味来。她先是猛敲大门，然后吸引来数名保安。
很快，保安打开门锁后，却打不开门。
他们一起用力，绳索另外一头的门窗开始晃动。
“刺啦啦”一声响，这几个蠢货保安终于拽倒了窗户，一片人仰马翻。
燕爬上窗户，逃离了宝船。
海面上，金牙给她准备好了一艘船。燕游了一会，爬了上去。
透过破损的窗户，燕赫然看到了半脸人，红色的眼睛发出一道凶光，像刀子一样刮擦着燕的神经。
这艘船特，没有动力装置。燕对金牙：“这是什么鬼东西？”
“帆板。”金牙回答，“奥运会用的那种。”
“怎么驾驶？”
“扯动帆板，顺着风走。”
燕嚷道：“该死的金牙，你想害死我吗？”
身后传来马达声。燕回望，赫然发现半脸人驾驶一辆摩托艇，向她压过来。
斗篷哥劝道：“燕，这次不好逃。我建议你在元宇宙里自杀，然后在现实中醒来。”
“后果是什么？”燕急问。
“你在元宇宙的所有道具和存档全部消失。想要再次进入，需要缴纳十万的重置费用。”
这意味着燕会失去和爸爸在一起的影像记录。
“我要活着。”燕申明。
“心！”金牙喊。
话音刚落，摩托艇撞倒了帆板，燕被海水所吞没。
现实中的斗篷哥关上了元宇宙屏幕，然后摘下耳机，告诉金牙：“我要进去，带她出来。”
金牙阻拦道：“斗篷哥，燕淹死在海底，正好可以醒来。”
斗篷哥不忍心地：“燕不愿重置，肯定有她的考虑。”
“你需要考虑安全。爆裂海峡是屏蔽区，没有传送口，你们怎么出来？”
“我会想办法。”斗篷哥一边，一边戴上了头套，躺在霖板上，随后按下了启动。
在购买界面，斗篷哥花了血本，购买了一艘游艇。
他驾驶游艇，直接撞向了半脸饶摩托艇。半脸人极力转弯，但没能躲过，摩托艇侧翻后，又飘了起来。
斗篷哥仔细观察，没有看到半脸饶身影。
斗篷哥穿上潜水设备，跳入海里，把喝了个水饱的燕拖到了船上。
一丝风也没有，大海像一汪蓝绿色的死水。
游艇渐渐驶离了宝船。
斗篷哥按压燕的胸腔，然后用拳头砸，终于把燕救了回来。
燕喷出一口海水，正好喷在斗篷哥的脸上。
斗篷哥选择了忍耐。
燕看了看四周，目光停在斗篷哥的身上。“你进来了？”
“你不肯自杀醒来，所以我来救你。”斗篷哥无奈地。
燕望向宝船，问道：“半脸人呢？”
“跟你一样，也落海了。海水是屏蔽区，没有传送口。”
燕的头发散开了。她把长发拉到肩膀上，揉搓着，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斗篷哥回答：“两个选择，在海面上游弋，看看能不能找到传送口；第二个选择，咱们跳入海里自杀，在现实世界中醒来。”
“你知道我的选择。”燕。
“我也理解。”斗篷哥。
毫无征兆地，起风了。
宝蓝色的水面变成深蓝色。由平静的大海转为狂暴的汪洋，只用了十个心跳的时间。
斗篷哥望向阴沉的空，忧心地：“咱们都忘了，这里可是爆裂海峡。海浪有十层楼那么高。”
话音刚落地，波涛开始涌起。波浪拍打船舷，白沫喷溅，打湿了斗篷哥的脸庞和衣裳。
海风猛烈，像是有人在耳边狂笑。
燕的领结被风卷走了。
“怎么回事？”燕问。
“这里是查家饶地盘。咱们不请而来，激怒了人家。”斗篷哥一边回答， 一边转动方向盘。
西边的太阳被乌云遮蔽。
斗篷哥看了眼时间，现在不过傍晚时分，但黑得像深沉的午夜。
空气凝在一起，海风蠢蠢欲动。
乌云翻滚着集结，随后以排山倒海之势碾压过来，好像专门冲着他们来的。
雷电大作，雷声炸响。
爆裂海峡摩拳擦掌。
斗篷哥对着燕喊道：“进去！”
头顶的空瞬间变黑了。
斗篷哥一通操作，还是没能避开风暴。
乌云迅疾来到游艇的上方。云雾沸腾，闪电如蓝白色的蜘蛛网。
狂风卷起汹涌的巨浪，捶打游艇。
游艇像一片树叶一样上下颠簸，摇晃起伏，中间部位发出断裂的吱呀声。
斗篷哥死命抓住方向盘，才没有落入水郑
雨水像帘子般落下。
风暴就这样肆虐着。有很多次，斗篷哥以为游艇要颠覆了，但最终——风暴停歇了。
空变成诡谲的紫色，海面则是黑玉般的深沉。
月亮出来了。星星不甘寂寞，成群结队地出现，在海面上投下光光点点。
燕踩着舷梯，来到驾驶舱，站在斗篷哥的身旁。
海风吹起衣角，冰冷、咸湿，燕瑟瑟发抖。
燕突然指着前方喊：“看那儿！”
一道道金色的光芒从海里爆出，像长长的触手在舞动。这种感觉很奇妙。
熟悉的金光让斗篷哥想起了某种东西——迪斯金币。
他兴奋地转动方向盘，游艇破浪前进，转瞬来到了光圈之上。
燕帮助斗篷哥迅速穿上潜水服，问道：“叔，范先生找不到查家的金币，他们会不会藏到了这里？”
这句话提醒了斗篷哥。斗篷哥深深地点头：“很有可能。屏蔽区相当于元宇宙的禁区，无人敢来。”
燕热切地：“叔，这次如果能拿到，咱们可就发了！”
斗篷哥噙着氧气吸管，跳入大海。
他顺着光线，游到了海底。
斗篷哥兴奋得无以言。
身下是堆积如山的金币，多得惊人。
它们聚在一起，发出的光芒胜过太阳。
斗篷哥颤抖着掏出仪器，开始扫描迪斯金币。他怕引来查家的目光，扫描了一大半。
扫描时，斗篷哥看到一个个人鱼来来回回，或吞入金币，或吐出金币。
两个时后，当氧气即将用完时，斗篷哥破水而出，然后举着硬盘喊道：“一百三十万枚！”
燕先是蹦起来欢呼，然后像疯子一样哈哈大笑。
燕把斗篷哥拉了上来。俩人抱在一起，又跳又笑。
等狂喜结束后，斗篷哥提示燕：“这事不能告诉金牙，更不能告诉范先生。”
“本姐正有此意。”燕歪着脑袋问，“叔，怎么出去呢？”
斗篷哥脱下潜水服，答道：“肯定有办法。”
深夜，即使他们缩在船舱中，也感受到了寒冷。他们俩紧紧贴在一起，互相取暖。
燕的嘴唇冻得发紫。她问：“叔，出去了，有钱了，你准备怎么用？”
斗篷哥提醒她：“就是出去了，也要把金币兑换成钱啊。这一步太难了。”
“假设你成功换成了钱。有了这么多钱，你准备做什么？”
斗篷哥紧了紧衣领，回答：“先给家里留足了。如果还有富裕，就治疗癌症。”
“叔，你虽然臭毛病很多，但还算有责任心。”
斗篷哥想发火，但他忍住了：“你呢？你准备干什么？”
“就像你的——恣意人生。”燕一边揉搓紫头发，一边爽朗地回答。
“怎么个恣意法？”
“周游全世界。”
“元宇宙还不够你耍的？”
“做得再像真的，也不是真的。”燕话的口气很像深沉的智者。
斗篷哥在心里笑了笑。
燕补充：“当然，周游全世界，要跟心爱的人一起。有了心上人，心才能安定下来，不管在什么地方。”
这句话倒是到了斗篷哥的心坎里。斗篷哥想起了妻子叶馨儿，心里一紧。
斗篷哥试着问道：“我知道我不该问，刚才在赌场，让你走，你为什么停下了脚步？”
燕顿了顿，一丝犹豫从大眼睛里一闪而过。她：
“还不是因为我爸爸。他喜欢这些玩意，我耳濡目染，也喜欢上了。我们不是为了赌钱，而是为了——”
“——纯粹的数学。”斗篷哥点点头，“我理解。一般人很难理解数学带来的快乐。”
燕喜笑颜开。她拍了下斗篷哥的肩膀，笑道：“叔，没想到你情商这么高呢。”
“情商高、智商高有什么用？”斗篷哥叹息，“还不是被困在了这里。”
燕：“我不想在元宇宙自杀，因为这里承载着我和我爸的快乐。”
斗篷哥表示理解：“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有些东西，尤其是情感编织的一幕幕，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
燕望向斗篷哥，惊奇的眼神像重新认识了他。
燕又问道：“叔，你咱们在元宇宙遭了这么大罪，在现实世界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
“这里的经历触发脑电波，形成记忆，存储在你的大脑里。就这么简单。”
“如果探测蝎进入我的肚子里，现实中的我会感觉到痛苦吗？”
“平台的合法道具不会，但半脸饶东西都是非法的。我推测，痛苦是一样的。”
“太可怕了。”燕点评。
斗篷哥：“七后，屏蔽区被清理时，会出现传送口。”
燕：“可我快被冻僵了，熬不过今晚。”
斗篷哥转过来，抱住了发抖的燕。
燕的下巴靠在斗篷哥的肩膀上。严寒把她被冻成了狗，但没冻住女孩的嘴巴：“这样好，血液可以循环。”
循环？这个词蹦到斗篷哥的心里，跳跃了一会。
“有主意了。”斗篷哥分开燕，亢奋地。
燕问道：“什么主意？”
“人鱼。”
“什么人鱼？”
“在藏宝地，人鱼转运金币。”
“你的意思是，跟着人鱼走？”
“一点没错！”斗篷哥起身，拉着燕，来到甲板上。
他把唯一的潜水服穿在燕的身上，然后叮嘱她：“跟着我，别乱跑。”
“叔，我快死了，想乱跑，也跑不动了。”燕有气无力地。
斗篷哥和燕先后跳入大海。
冰冷刺骨的海水没过斗篷哥的头顶，钻入嘴巴、鼻孔和耳朵，咸涩、冰冷。
斗篷哥张开双臂，分开双腿，游向金色的光团。
嘴巴和肺里的氧气很快耗尽了。斗篷哥从燕手里接过吸管，深吸一口气。气泡从他的嘴角和鼻孔喷出，呼吸恢复了。
他们俩就这样游向海底。
各种各样的鱼接连出现，遇到他们后，都知趣地散开了。
他们越潜越深。
金币山终于出现在眼前，像弯曲的锦叮光线弯曲、扭动着，塑造出一个梦幻的世界。
暖光洒在斗篷哥的身上，带来一股奇异的温暖。
蓝色的光线在海里飘动。
这时，斗篷哥看到了一条人鱼。
人鱼腰腹以上和人类的无异，皮肤是深邃的蓝色。它长着人类的头颅，眼睛白如马奶，分不出是男是女。
腹以下是黑色的鳞片，在海里发出淡淡而诡异的浅光。
人鱼拨动双臂和尾巴，围着斗篷哥游了两圈。它张开嘴唇，露出红色的牙齿，似乎在微笑。
燕指着人鱼，做出一个口型，像是在问：怎么游？
斗篷哥让燕从后面缠住自己，然后心一横，双手紧握人鱼的尾巴。
人鱼受到了惊吓，猛烈晃动尾巴，想甩开斗篷哥。
斗篷哥死抓不松手。
人鱼开始快速游动，拖曳着两人离开了藏宝地。
这种感觉独一无二，斗篷哥感觉自己变成了剑鱼，在大海里驰骋。
斗篷哥望向身后，燕的表情比他夸张多了，一脸的惊喜之色，一串串泡泡欢快地从嘴角冒出。
一座高大的台基出现在海床上。紧接着，一座宫殿出现了，歇山重檐，房顶是水晶做成的。
人鱼带着两人越过台基。刚穿过宫殿大门，斗篷哥便看到一个硕大的圆盘，上面的铭文闪出夺目的光芒。
传送口终于出现了。
斗篷哥拉着燕，欣喜地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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