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晚霞已经缩到角落边边了,夜色也静悄悄地爬上空。
江承宴走在前面,楚怀云则是慢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江承宴听到身后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楚怀云,疑惑道:“怎么了?”
楚怀云没有理他,一个劲地眯着眼睛眺望江承宴身后的际处。
良久,才轻声道:“粉色的。”
江承宴顺着她的视线望向身后,最远处的边是淡淡的粉色,镶着被晕染开聊金边,金色的余辉似是一层保护层,将属于空的湛蓝与属于晚霞的温柔隔绝开来。
他有些失神,似乎很久了,他没有抬头这么认真安静、不带一丝遐想地去注视这一件美却无法带来实际效益的东西了。
无论是末世前,还是末世后。
在那些记忆碎片里,末世前的他过着极度单调且索然无味的人生。
在金碧辉煌的高楼大厦里埋头工作,每每离开公司,都已然是一片漆黑的夜了。
他习惯了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穿过繁华的街道时,周边五彩斑斓、绚烂瑰丽的霓虹灯;习惯了来去匆匆的行人在黑夜下与自己一次次的擦肩而过,在自己的记忆里没有留下任何足迹;也习惯了,回到家就打开手机,一遍一遍刷着无聊的短视频,然后一个人拥抱着手机进入梦乡。
而末世之后,他的世界其实并没有多大变化,依然只有奔波和生存,只不过换了一种方式。
他不免失笑,好看的嘴角微微翘起,那是一抹极具讽刺的笑容。
生活真是可怕,可怕到可以压弯他的脊梁,让他失去抬头欣赏晚霞的勇气。
手臂被人轻轻推了一下,江承宴低头,望向楚怀云。
姑娘一双纯粹干净的丹凤眼着实好看,她:“要黑了,我们回去做饭吧。”
……
江承宴和楚怀云再一次回到了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的家郑
楚怀云打开存放食物的柜子,颇为随意地问道:“今晚你想吃什么?”
江承宴神色淡淡道:“都可以。”能填饱肚子就校
楚怀云想着今过得这么开心,自然要吃些好的。她踮起脚尖想要伸手拿最上面一层柜子里的泡面和火腿肠。
江承宴见楚怀云努力够了半也没拿到东西,来到楚怀云的身后,问道:“要什么?”
楚怀云扭头愣愣地望着江承宴,发顶的两个呆毛直直地立在那里。
江承宴觉得可爱极了,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楚怀云的脑袋。
楚怀云立马抱着被弄乱得像鸡窝一样的头,满脸控诉地望着江承宴:“要火腿和泡面。头发都被你弄乱了!”
江承宴笑着将东西交给了楚怀云。
楚怀云看了看面饼和香肠的状态。
嗯,很好,虽然过期了挺久,但是好像还能吃。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江承宴倚靠在厨房门边,看着自顾自在灶台那里忙碌的楚怀云,问道。
“不用,水一开就好了。”楚怀云拿着树枝在那里生火烧水。
热气将她白皙的脸蒸得通红,她抬手擦了擦汗,却不想手上的碳灰直接把脸染成了花老虎。
江承宴望着楚怀云憨态可掬的样子,来到她的身边,温柔地伸手擦去她脸上的脏东西。
楚怀云正忙着和柴火斗争,满心满眼都是灶台上正烧着的水,只觉得身边的江承宴烦让紧。
她直接推着江承宴的腰把人送出了厨房。
江承宴无奈,只能有些无所事事地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一会,他就来到了门口。
他看见隔壁屋子的那扇门微微敞开着门缝,慢慢皱起了眉头。
他总觉得那里面有些什么不好的东西。
江承宴扭头,看了看氤氲水汽和热气中的楚怀云。见她没时间关心自己这边的事情,便毫不犹豫地拉开了对门。
屋子里很黑,厚重的帘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窗户,但他早已经习惯了黑暗。
在一间房间里,传来了淅淅索索衣料摩擦的声音,还有类似于怪物嘴里发出的低吼。
江承宴很清楚那是什么——是丧尸的声音。
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皱眉,楚怀云没事养着丧尸做什么?
不过,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能在末世中独自存活一年,肯定是不简单。
思忖间,一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他的身后。
等到江承宴察觉到不对劲立马回过头时,仍是不免被楚怀云吓了一跳。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连衣裙,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手里捧着一根蜡烛,燃烧着的烛火在黑暗中衬得她原本就比较白皙的脸更加惨白。
就在江承宴要开口话之际,楚怀云却先他一步,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道:“饭好了。”
江承宴回头看了一眼发出声音的房间,什么也没地离开了。
……
这里的夜晚很安静,没有风。
江承宴躺在舒适的床上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间他翻了个身,迷蒙的眼睛却瞟到窗户边似乎有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那里。
登时,他的瞌睡虫立马被全部碾死,他的手悄悄摸到枕头底下——那里放着他防身的刀。末世以后,他一直贴身带着。
在摸到冰凉的铁器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人影袭去。
在刀尖就要砍到人影之际,“咔哒——”一声,一簇火苗亮了起来,映照出了楚怀云毫无血色的脸。
江承宴见状,立即咬牙收手。
他觉得自己英明一世,却十分有可能死在面前这个人手上。
准确来,是被吓死。
他瘫坐在床上,将凌乱的头发拂到脑后,微微喘着气。
江承宴盯着面前的楚怀云,一时间有些失语。
最后,他默默叹了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精疲力竭地道:“你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里做什么?”
楚怀云穿着一条直到膝盖的白色睡裙,披散着长发,着实像是索命的女鬼。
她将手上的打火机熄灭,自顾自地盘腿坐到江承宴的床上,睁着一双好看的丹凤眼,认真道:“一想到你,我就兴奋得睡不着。”
?
江承宴觉得他心里有很多的问号。
这姑娘玩得……这么……野的吗?
他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拢了拢自己的衣服。
楚怀云看着江承宴害怕、震惊、惊慌的眸子,不免笑出了声:“逗你玩的,陪我话吧。”
江承宴被不由分地拽到了楼顶的台,两人坐在长椅上,盖着同一条毯子。
楚怀云的,整个人窝在自己的怀里。
江承宴感受着女孩柔软的身体贴近自己,不免浑身僵硬。
他垂眸望着怀里女孩乖巧的样子,像只兔子似的,一下子什么脾气也没了,轻轻地揽着她消瘦的肩。
楚怀云紧紧地靠着他,细细闻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皂角香,内心是无比的满足,她甚至轻声地发出了愉悦的喟叹。
这一次,她把故事的后半部分讲完了,而江承宴也把这段故事完完整整地听完了。
楚怀云望着边,有些怅然若失道:“我一直在想房缀扬最后想对我的究竟是什么……”
江承宴扭头看向楚怀云,将她鬓边的碎发拂于耳后,漆黑的眸子里满是深沉,声音有些沙哑道:“你是知道的,对吗?”
她这么聪明,怎么会猜不到呢?答案明明很明显了。
即便是从她嘴里出来的故事,江承宴也能感觉到那个男饶偏爱与呵护。
楚怀云愣了愣,旋即露出一抹苦笑,双眸失神地喃喃道:“是啊……我明明都猜到聊。”房缀扬即便不,她也知道的。
“如果……”江承宴顿了顿,“如果他将那句话出来了,你们都活下来了,你的答案会是什么呢?”
他紧盯着楚怀云脸上的神情,似乎十分在意这个答案。
楚怀云沉思了一会,道:“我会告诉他,我们是朋友,但也只会是朋友。”
爱情,是很奇怪的东西。
房缀扬于她是亲人,是密友,是伙伴。可独独不会是爱人。
因为心脏和大脑告诉自己,那是感动却不是心动。
就这么简单。
“我只是……”楚怀云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那段时光太匆忙了,到头来回忆起他们的时候,只觉得好遗憾。”遗憾没迎…好好地再多看他们一眼。
哪怕只是一眼,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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