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高笼罩在忘心宗之巅,夜,刚刚暗下来,浓雾层层弥漫、漾开,熏染出一个平静祥和的夜。白雾在轻柔月光和忘心宗山巅的隐约间灯笼的照耀下,染成了金色。
月光下,树叶儿簌簌作响,仿佛在弹奏着一首离殇,婉约而凄美,悠深而美妙,那舞动的声音仿佛是从朦胧的月色中跃出来的,令人陶醉。
送别了师尊之后,二者却是没有再利用法术,赵云决轻轻的拉着李钰,二人自后山晃晃悠悠,来到了一山之上,这一山的大殿之上,自权守突破元婴,接任了忘心宗主后,便由他居住。
一步一步走过同样的三百三十三节台阶,赵云决和李钰终于是来到了忘心宗最高的山峰之上,这里远眺之下,比之三山更加雄伟巍峨,整个宗门尽收眼底。
赵云决静静的敲了敲门,可这大殿之中却是没有任何回应。就连灯光也都是不曾散出。赵云决轻咦,这权守难不成这么早便是睡了?
应当不会吧,权守这家伙喜欢喝酒,每次我来商讨宗门事宜,他都是醉醺醺的,这时候应该还是在喝酒啊…李钰轻轻垫伶脚尖,可其上的窗户同样紧闭。
也不知道这子跑到哪里去玩了,都已成了宗门之主了,还是如孩子一般…李钰有些担心,有些嗔怒的道。
我知道他在哪里了,我带你去…着赵云决握住李钰的纤手一步踏下,二人竟然来到邻五山巅,这里不像是第一山那般,灯火通明,一声声大笑从其中传出。
赵云决轻轻一叹,李钰也是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二人慢慢走进了大殿。只见凌云鹏和权守二人酒意正浓,退杯交错之间,二饶脸色都是红红的。
李钰轻声叹了口气,看到凌云鹏这里竟是多了一个床铺,她皱起眉头,竟是径直走向了权守,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所幸这里没有旁人,若是被弟子看到宗主竟有这一,定会惊呆在原地!
李钰嗔怒道,权守啊权守,你还是孩子吗?喝酒就喝酒,怎么连床都搬过来了?若是宗门真的有急事需要你,让人怎么找你!
师姐…疼,疼…权守大声求饶,师姐,我又不是孩子,你不要老是掐我耳朵行吗?好歹我也曾经是一宗之主,这要给弟子们看到,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啊!权守迷迷糊糊的着话,断断续续的还打出饱嗝。
曾经?怎么的!你这宗主不想干了,你不干难道让我来干?李钰再次嗔声道,站在一旁的赵云决看到这一幕却是微微笑出了声,他上前拉住李钰,钰儿,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师弟喝些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已经是宗主了,这样确实不好…
权守!凌师兄!咱们也有多久没有聚过了,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今我赵云决来讨一杯酒喝,你们可不要嫌弃我啊!着将李钰拉到身后,轻轻牵着她的手,果然还是那个师姐啊,生起气都是那么可爱…
一旁的凌云鹏默然不语,他的年龄在这四人之中最大,也是心态最为平和之人,他几乎从不与人争斗,安安静静的在这第五山修校
师兄,你还别,你来的还真巧,这酒可是我去往神境之前便偷偷酿下的,这都近甲子了,这不师姐平安回归,你也完完整整的回来了,我寻思着打开咱们一起喝,可刚刚去后山,你却是不在,原谅师弟嘴馋,没等你一起就喝起来了,哈哈哈。权守从身旁拿过两个酒杯,在李钰和赵云决面前放上,为他们斟上酒。
我可以证明,这酒,确实是好酒啊…凌云鹏端起酒杯,浅尝辄止,眯起眼睛,捋了捋胡须,今我和权师弟一同去了后山探望,那院确实偏僻,权守望着心疼,便是搬来了我这里,想着让你夫妻二人搬去一山。一旁的权守同样笑着,是啊,云决哥,你既然回来,便赶紧将这宗主之位接走,弟弟我属实是打心眼里的开心!
一旁的李钰看着权守,心底却是一暖,她根本是不在乎这些功名权利,可权守的做法着实让她感动,但她却是不希望赵云决接替这宗主位置,她静静的杵了杵赵云决。
可还未等触碰到,只见赵云决一口饮尽杯中酒,含笑道,哈哈,权师弟啊,师兄这里有些难处,这宗主之位还是由你来当才合适。
李钰停下了还未触碰到的玉指,淡淡的笑了,二人想到了一块。
怎么就成了我合适了?你看看,论修为,修为我不是最高,论手段,手段我又不是最强,唉,真要来,我这人也就只能占个相貌了!权守开心的笑了起来,却是根本不同意赵云决的话,铁定了要退下宗主。
此事不要再提了,权守,你别给我整些幺蛾子,今晚还是搬回你的宗主堂…见一旁的李钰发话,权守只得悻悻的点点头,似乎有些委屈。可一物降一物,这忘心宗内恐怕还真只有李钰才能治得了他权守。
权师弟,这宗主之位我帮不上忙,这还要请你帮我两个忙了。赵云决缓缓的。
权守揉了揉眼,正襟危坐,却是正经了起来,师兄,你且来。
这第一件,明日,你便集合咱们忘心宗丹道一脉,我带着他们再去一踏古宗,丹古一脉已经支离破碎,我便带着他们,收并那里,让那里成为我忘心宗的支脉!赵云决静静握着酒杯,平淡的。
师兄?你所言属实?权守的酒意竟是在这一句话中便是散去,瞪大了眼睛!之前自凌师兄那里听,我还有些许不信,没想到竟然是真的!此事,没问题!权守大口吸了口气,似乎这件事在他心中波动极大!
那师兄…第二件事你且来…
赵云决轻轻的握住一旁李钰的手,放在手心摩挲,透着无尽的温柔,这第二件,便需要你上上心了…我自出走时曾经许诺过钰儿,我们的双修之礼…
大殿之中陷入了沉默,一旁的李钰听到后,有些惊喜和不可思议,她的面颊燃烧着鲜艳的红晕,眉毛显得淡了些,她低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轻轻颇动。在蜡烛的昏暗灯光下更显迷人。
哈哈哈,赵云决,此话出,是谓男人!你确实应当给钰儿师妹一个正正经经的大礼!此事你放心好了,我和权师弟一同为你二人操办!酒桌上的凌云鹏再次捋了捋胡须,笑出了声,却是满眼的欣慰。
一旁的权守同样开心,三人同时举杯,这大殿之中,洋溢着幸福的味道,李钰师姐,可不要师弟我使坏,这杯酒你应该要喝!
李钰如同晚霞般的温柔脸颊上同样洋溢着幸福,她静静端起面前的酒杯,淡金色的琼浆在烛光的照耀下,淡淡散发着醇香的酒气,一口下肚,没有辛辣,却是在胃中慢慢翻腾,一股热气随之上升,李钰的眼睛红了,她本就不胜酒力,更何况这甲子陈酿,一杯下肚便是有些醉了,静静依偎在赵云决的身边。
赵云决,这杯酒喝下,你要发誓,你一定会好好对师姐!权守喝着喝着竟是痛哭起来,泪水仿佛决堤一般。
你可知…你可知这些年…师姐为了你,受了多少苦吗?你可倒好,一走了之,我…我还以为你死了!你抱回师姐时,当我看到师姐锁骨的伤痕,你知道吗…我的心…很痛,这么多年,师姐就像是我的亲姐姐一般!权守拍桌而起,神色痛苦,伸出手有些颤抖的指了指自己的锁骨。
这么大的伤口,那丹古宗怎么会如此毒辣!若不是凌师兄偷偷离去救师姐,我这个宗主都是被瞒住,若是我知道是这样,当时我就是拼了命也要去救师姐啊!明丹古宗一行,我与你同去,这宗主之位我即使不做,我也要杀绝丹古!权守的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再顾不得宗主威严,直接用锦袍擦起了眼泪。
一旁的李钰红着眼,却是如同长辈看着孩子一般的看着痛哭的权守。不要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李钰面色淡然,可声音却是有些哭腔,她静静的抬起手,拍了拍权守的后背。
我会的,我一定会的!话题到这里,座下的四人都是轻轻抽泣,这一路走来,无论是在外漂泊的赵云决,在忘心默默守候的李钰,还是撑起宗门大业的权守,以及在其背后默默守护的凌云鹏,真的很辛苦……
可看到面前这一幕,赵云决知道,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家。
今是好日子,不许再哭了,喝酒,喝酒!一阵沉默,凌云鹏豪迈道。
酒局气氛再度洋溢着欢乐,阴郁被风轻轻吹散,桌上的酒壶一瓶接一瓶的倒下,除去李钰,三人都是醉倒在这酒桌之上。
窗外的微风轻轻拂过,空中清碧到如一片海,略有些浮云,仿佛有谁将毛笔洗在笔洗里似的摇曳,月亮注下温柔的光波来,像是一面白玉盘一般。
赵云决眼角模糊了,他静静卧倒在李钰的怀中,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慢慢睡了过去。
美人如月,乍见掩暮云,更增妍绝。算应无恨,安用阴晴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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