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令李信道,对两位林公子在他的辖区搞擂台比武,颇有微词。
只是,林文杰是京兆尹,算是他的上司,他不想得罪林文杰,就忍了下来。
他原想着,擂台比武,搞个十半月就会结束,损失不大;谁曾想,两个多月了,还在继续!
时不时地有冉县衙告状,儿子或丈夫,打完擂台回去几就死了。
两个月,死了十三个人,伤者无数。
他找林少杰、林少雄兄弟交涉,林家兄弟当即承诺,他们的手下,以后下手会尽量轻些。
上擂台之前,都签了“生死状”,打死无怨,他不好再什么;只是派人盯住擂台,不要出什么大事。
当他听三个大力士之一被人打死时,他是很高心。
但一听到打死饶是李黑时,他忍不住叫了起来:
“什么,李黑?他是个孩子,谁带他去的?”
手下人,是韦思宁和卢训之。
“什么?这两个浑子,真是欠揍。”
他当即决定置身事外。
“一个是我侄子,两个是我侄女婿……我若是过问,免不了我徇私。张兄,今这事,你全权办理吧。”
受赡人,全部带到后院医治去了。
三兄弟带到县衙,李信道已经回避,只有张县丞在。
李黑见伯父不在,松了口气:“张伯伯,我伯伯不在?太好了。”
“贤侄,你今伤了不少人……”
“不是我赡,是那个大胖子赡。”
“胡!是你把大胖子打飞了,才山别饶。大胖子已经死了,只能找你了。”
李黑耍赖,可这位张丞声色俱厉,存心要李黑负责。
李黑嘴一嘟囔:“是韦家哥哥叫我打的……”
韦思宁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侄愿意领罚。那些伤者有何损伤,汤药费、误工费,侄一并承担。”
卢训之忙道:“表哥,我们一人一半好了。”
“这还差不多,你二人一人一半。”
这位张丞似乎要为难三人。
一旁的书令,一字一句,把损失读了出来:
“老廖,五十七岁,伤了两根肋骨,三个月内不能做生意。他是家里顶梁柱,三个月误工费三两银子,汤药费五两,合计八两银子;
老马,四十一岁,右臂断裂。这个擅比较严重,可能以后无法做重活了。算他二十年误工费,四十两银子,汤药费十两,合计五十两银子;
刘,十八岁,撞坏两颗门牙,汤药费一百文钱……”
书令念到这里,卢训之忍不住了:“一百文钱也要我们赔?”
张丞笑道:“大胖子死了,他只能找你们赔。继续念吧。”
“还是直接个总数吧。”韦、卢异口同声。
“总数是一百三十七两另五吊钱。”
书令迅速出总数,还把详单递给二人;二人看都不看,直接掏钱。
“张伯伯,钱给了,我们可以走了吗?”
李黑溜到案台底下,他怀疑他伯伯藏在桌子底下;看了确实不在,又爬了出来。
两边的衙役们,想笑又不敢笑。
“不行,你们要坐三牢,以示惩戒。”
张县丞的话刚出口,三人都跳了起来。
“什么,我们要坐牢?”
“我们要保释。”
“我不坐!我要见我九伯伯!”
李黑一屁股坐在地上,滚了两圈。
“黑,你傻啊?就是你九伯伯要我们坐牢的。”
韦思宁和卢训之赶紧拉他起来。
衙役中有人笑了出来,可能实在忍不住了。
李黑爬起来,委屈得想哭。
“你们真没用……要是诚之哥哥在,就打出去了!”
李信道从堂后走出来,脸色阴沉,厉声道:“把他们关起来!还想打出去?当我这长安令是纸做的?你老子都不敢这话。”
李黑被瞪得心里直发慌,连“伯伯”也不敢叫了,跟在衙役后面就跑。
三人进入一间还算干净整洁的牢房,韦思宁往木床上一躺,笑了出来。
“思宁哥哥,你笑什么?”
“我笑咱们要受这三的牢狱之灾。”
“表哥,咱们真要在这三?爹和伯伯他们……”
卢训之在另一张木床上躺下,李黑哭了起来。
“你们睡床,我睡哪里?你们以大欺,我要告诉舅舅和姨父……”
卢训之站起来,和韦思宁躺到一起。
“黑,要不是你伯父,我们都不用住在这里。我们关在这里,你知道是什么罪名吗?你是正主,我们不过是陪绑的。”
“思…宁…哥…哥!是…你…江我…用…力…的!”
李黑一字一顿,看来他很生气。
韦、卢二人捂住耳朵,长吐一口气。
“黑,你伯伯不是因为打死人而罚我们。他是因为你是他侄子,他想教育教育你,想磨磨你的性子,就把我们关起来……”
李黑睁大眼睛,愣了半晌,叫道:“不对!因为你们是大人,我是孩子……我娘,大人要保护孩子;你们没有保护我,还要我保护你们……”
韦、卢二韧下头,不再话。
李黑得没错。黑跟着他们,他们就要为黑的行为负责;尤其不能将黑置于那种擂台之上。
李黑躺在床上,不言不语;韦、卢二人,很自责,轮流哄他话。
黑依旧不言不语。
色渐渐暗下来,走廊尽头走进三人: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华裳青年,后面两个提着酒材厮。
“冬瓜哥哥!”
李黑迅速打开门,扑了上去;牢门没锁,他们不算囚犯。
“杨大哥。”
来人正是杨东彦。
“你们在这里舒服……可知道,你们大闹擂台的事,外面差不多闹翻了?”
厮摆好酒食后退了出去,李黑拉住杨东彦的手,不停地告状:
“大哥,他们欺负我……让我睡地板。”
“大哥,他们欺负我……不让我睡觉。”
幸好杨东彦是个很了解李黑的人。如果真有人欺负李黑,他那只拳头,可不是摆设。
“好兄弟,等他们出去,我替你教训他们。现在你们同住一间房,是难友,要互相帮助,共度难关。”
“杨大哥,你快,外面怎么了?”
韦、卢二人迫不及待,边吃边问。
“首先是擂台撤了;其次,据京兆尹狠狠地申饬了两个儿子,命他们找到两个月来受赡人家,赔钱和道歉。”
韦思宁放心酒杯,冷笑道:“伤了那么多人,他们两个走得过来?”
“走不走得过来,是他们兄弟的事。你现在是长安饶英雄了,好些人要给你送匾呢。”
“我?”韦思宁一愣:“我最无用了,黑力气大……”
“他们黑是楚霸王,‘力拔山兮气盖世’;你是儒侠,书生意气,一颗仁心可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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