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诚之在卢氏别业养伤,三个弟弟都陪在他身边。
城里传来消息,找到王济昀了,他躲在王家的祖茔——大户人家,祖茔旁会修建一些房屋,供远道来祭祖的子孙后代休息。
洛阳王氏在祖茔旁边修了一座宽大的四合院,可以同时住七八户人家;有四个守墓人,打扫院子,祭祖、扫墓时帮忙;有时候也请旁边村子的人帮忙。
王济昀躲在山区,山区广大,不专门去找,谁会想到他住这里?
卢子全告诉侄子:“据王九信,他和谢芸飞拼酒,不太记得当时的细节,只记得是谢芸飞要他请你到白马寺去的,王济昀当时在旁边笑。估计他是被王济昀和谢芸飞利用了。”
“谢芸飞,我跟谢家的人,到底结了什么冤仇!无缘无故,他也要害我。爹隐园谢家没一个好东西,看来的确如此!”
卢诚之感慨,偶然救了谢蓉蓉,王济昀怀恨,情有可原;谢家的人,恩将仇报,实在可恨!
四月中旬,气渐渐热起来。
卢四卢五,脱了衣服就跳到溪里去了。
好在水不深,只到他们的肚子上面。
“二哥,你也下来。”五叫道。
“不了,我给你们看衣服。”卢训之道。
“要旁边的爷爷看好了。爷爷,你帮我们看衣服,好吗?”卢四叫道。
卢诚之快要笑死了。
他沾了一个大胡子,抹了些黑炭在脸上,和他们坐了一个时辰,三人居然认不出!
“好吧。要快,老夫钓了很多鱼,要拿回去给我老婆子呢。”
卢诚之压着嗓子道。
“三个笨蛋。一个比一个笨。”
三兄弟玩了会水,太阳已经升到正中了,该回去吃饭了。
“爷爷,你到我们家吃饭吧;走两百三十步,就到了。”
卢五穿好衣服,看到卢诚之桶里的鱼,依依不舍。
卢诚之看他那馋猫似的眼神,笑道:“娃娃,你想要鱼吗?我卖两条给你;你有钱吗?”
卢五点点头,解下他二哥的荷包:“我二哥有钱。”
卢训之盯着卢诚之看了好久,心想:这老头像极了我大哥。
越看越像,他使劲地擦眼,不是幻觉,确实像大哥。
这么一想,他连忙叫道:“随便抓两条,回去了。”
拉了两兄弟就走。
进了门,丢下二,直奔大哥房郑
卢诚之不在。
“莫非刚才那老头真是我大哥?”他正想问人,大哥去哪了;突然看见戚凤山推着卢诚之走进。
“二弟,你回来了?四五呢?”轮椅上的卢诚之问道。
“在前面院子里。大哥,你今一直在家里?”
“你是晒糊涂了吧。不在家,我还能去哪?我和戚师哥下棋,可能坐得久了,十盘九输。”卢诚之道。
“哦。”
卢训之心理满是疑惑,盯着卢诚之的腿,看得出神。
“大哥,快看,我今钓了条大鱼。”卢四提着鱼进来了。
“大哥,我也钓了条大鱼。”卢五撒娇:“我的鱼大,四哥的。”
“称一下,看谁的重。”卢四提议。
“不用称了,一样大。”卢诚之笑道:“送到厨房去吧,今我们吃鱼。”
“两个鬼,买的鱼当作自己钓的,看来不是很笨。”
卢诚之向戚凤山道:“刚才训之好像起疑了,看来瞒不了他了。”
“可以跟他,你吃的药有用,所以很快就好了。我这几要回京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快了。本来年初就要回的,家叔要我们多留几;如今一团糟,还是早点回京好了。王济昀,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那个谢芸飞,我却要和他计较计较。恩将仇报,我要给他点教训。”
卢诚之恨恨地道:“师哥,你那谢芸飞,到底图啥呢?”
“女人。你得罪了一个女人,我听李师兄的。”戚凤山道:“他那间客栈,人多人杂,各种消息瞒不了他们。
谢芸飞娶了春曦园的一个红牌,那姑娘曾经要你陪她玩几,你拒绝了,她怀恨在心。”
“春曦园的冷翎。”卢诚之冷笑。
“她还好意思我!就是她和王济昀串通,在酒里下药,害我当众出丑的。事后她要我陪她参加洛阳百花争艳会,我不肯去……”
“你要知道,女人都很气的。尤其是那些自以为艳冠群芳的女人,认为没人会拒绝她的要求。你以后,这种麻烦陆续有来。”
戚凤山笑道:“除非你真的少条腿,那就没这麻烦了。”
“她确实是个尤物,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呢?其实他很模糊,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身边有很多类型的女人或女孩:母亲是温婉型,二婶是泼辣型,三婶是软弱型,妹妹是文静型。
脑子里突然蹦出谢蓉蓉的影子。
“我怎么会想到她?”他拍一下脑袋,清醒了些:“可能是我曾经见过她没穿衣服的样子吧。”
卢诵之和卢让之在别墅住得不亦乐乎,不愿回城;王夫人挂心两个儿子,也是每都到。
这可急坏了卢训之。
他一点都不想见到这位“继母”。
卢子全和前妻生有一对龙凤胎,叫识之和训之;子全的前妻难产而亡,姐弟俩由大伯卢子元夫妇抚养。
卢训之很不喜欢这位继母——名义上他称之为“二婶”,他已经正式过继在大伯名下。
王夫人也不喜欢卢训之。
卢诚之受伤之前,训之就经常唆使大哥,兄弟二人喜欢到别墅住着,自由自在。
现在卢诚之要养伤,更是名正言顺地不肯回城。
奈何卢四、卢五也不肯回城……
四五,上午钓鱼,到附近的村子找顽童嬉戏;
下午缠着戚凤山教他们耍棒子;
晚上缠着大哥二哥讲故事。
在父母跟前,哪有这样舒服自由?
卢训之见二“乐不思蜀”,决定吓一吓他们。
这,卢训之半夜起来了三次。
一次,看见一个白衣人在他床前晃悠。
丫鬟掌疗来,什么也没发现,但是床边上确实有一些须须。
丫鬟婆子指发誓,二公子睡前是没有的。
第二次醒来,是听到“咩咩”的叫声,好像就在他耳边,可是别人却什么也没有听到。
至于第三次,那就更加了不得了。
卢训之起身居然径自走到一口井边,把头往里伸。
唬得人权战心惊,拉了他回去,他醒来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这下卢家人都慌了。
“二公子好像中邪了。”
“好像闹鬼了。”
“可能是闹鬼,所以二公子才中邪。”
第二王夫人来看兄弟们,下人把别墅闹鬼的事情告诉了王夫人。
王夫缺即要四兄弟都搬回城去,城外人少,阴气盛,阳气衰,所以闹鬼。
卢训之道:“二婶,把四五带回城就好了。我和大哥是男人,我们的阳气足;他两个年纪,还不能算男人,所以不能留下。”
王夫人还是坚持要他们一起回城,卢训之盯着大哥,示意他拒绝。
卢诚之道:“附近有一座道观,我们今晚请他们过来驱驱邪,不怕的。倒是四弟五弟,还是回去的好。”
王夫人只能同意:“请道士做个法事也好。”
完带着卢诵之二人走。
二屁股扭成麻花了,就是不肯走,要留下来看道士驱鬼。
王夫人无奈,和他们一起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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