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收！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这群诏狱狱卒，一个都不收！”
陈观楼决定拒收。
事先不打招呼，不给好处，什么都没有， 直接将这群诏狱狱卒送来。指望着他是像个受气媳妇 似的，一声不吭替上官分忧，解决烂摊子。
做梦！
他又不傻！
职场工作，分毫必争！
事关利益，事关工作量，事关收入，岂能忍气吞声。
要大声的不！
“陈狱丞，这不行啊！照规矩，六扇门送来的犯人，牢理应收下。岂能拒收。从来就没有拒收这回事。”
“从今起，从我开始，牢有了拒收的规矩。你要是不服，就去找刑部，让他们来解决。总而言之，牢拒收！”
“这怎么行？”
“这怎么不校”陈观楼嗤笑一声，“你们六扇门工作没做到位，凭什么让我牢替你们擦屁股。真当牢是粪坑，什么臭的香的都往这里扔。本官不伺候了，赶紧把人带走。牢地盘有限，装不下这群大爷。”
他态度坚定，牢众狱卒一看，老大都动怒了，他们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显得无能。
于是乎，牢的狱卒果断抄起水火棍，“滚滚滚，牢不欢迎里面。”
“有多远滚多远！”
“没听见我们大人嘛，这群犯人我们不收。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别以为我们怕你！告诉你，我们不怕你！”
“这里是牢的地盘，赶紧滚出去。”
六扇门不甘示弱。
双方从打嘴仗，逐渐发展到互相推搡，吐口水，扔臭鞋子臭袜子。论臭，还是牢狱卒更胜一筹。一时间，牢大院内，那叫一个臭气熏，臭袜子臭鞋子乱飞。
好臭的风景！
陈观楼被熏吐了。
他知道牢狱卒脏臭，没想到这帮混账玩意，三令五申讲卫生，这么多年过去依旧如此恶臭。
他躲进公事房，封闭五感，才觉着好了些。
“叫许富贵带人，将人轰出去。”
“为啥是许富贵带人？”穆青山愣住，很是诧异。
“许富贵老油条，我们不能跟六扇门真的翻脸，由他出面调和，双方都能保住点脸面。陈全能力强，但他跟六扇门那边打交道才几年时间，比不上许富贵人脉广，得上话。”
穆青山懂了，领命去办。
陈观楼捶着办公桌，孙道宁这个窝囊废。了无数次，做人做事都要强硬一点，不要叫人欺负到头上，就是不听。
明明是锦衣卫的祸事，人家稍稍一用计，祸水就引到了刑部。
一百多号狱卒的生死，刑部担不起。
必须让萧锦程自个处理。
就算是杀，也得让姓萧的亲自杀。
只要姓萧的没死！
刑部真要接了这份差事，以后就会成为京城刑狱敌，工作都开展不了。
自古不成文的规矩，自家事自家了。自家犯了事的人，无论死活，自己人处置。别想推给外人。这种得罪饶事，凭啥推给兄弟单位。
当初乙字号大牢几十名狱卒，是他陈观楼亲自处置的，没有麻烦任何一个衙门。
没道理锦衣卫就可以例外。
他的立场就是，这回的事情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牢跟六扇门干了一架，拒收诏狱狱卒。六扇门第一时间跑到刑部告状。
孙道宁闻言，顿感头痛。
不出意外，姓陈的贼即将出现，他肯定会被对方气死的。
他下意识就想出去躲躲，刚走到门口，姓陈的贼就撞了上来。
“大人，你也太客气了吧。我们这么熟了，没必要亲自到门口迎接我。我不是那种斤斤计较，喜欢挑人礼数的人。”
陈观楼一脸笑呵呵的。
孙道宁顿觉心口痛，表情僵硬扭曲，问了句蠢话，“你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孙，你我能不来吗？”
陈观楼几乎是推着，将孙道宁推进了公事房。砰！房门关上，阻隔了窥探的目光。
“老孙啊老孙，让我你什么才好。我有没有提醒过你，要强硬，要表现出刑部的威武气势，好歹也是六部之一。不能真将自己当成洗脚婢养的。瞧你这事办的！好事轮不到刑部，恶心的事情却一件接着一件。皇帝舅子还没打发完，你又弄来上百个诏狱狱卒。你是嫌牢太平，非要搞出点流血事件才甘心啊！”
“哪有你的那么严重！”
“只会比我的更严重。牢跟诏狱就隔着一堵墙，诏狱那帮狱卒是什么德行，我能不清楚。我可太清楚了。他们现在是不知道自己即将被砍头，所以还算配合。等他们知道要被砍头，呵呵，到时候你就知道这帮诏狱狱卒有多胆大包，他们是真的能将捅个窟窿啊！这种结构烫手山芋你也敢接手，老孙，我该你傻大胆，还是缺心眼？”
有啥区别吗？
孙道宁板着脸，傻大胆跟缺心眼有啥区别？不都是在骂他！
他拍着桌子，怒道：“注意你的言辞，我好歹也是刑部尚书。”
“你还知道你是尚书啊！”陈观楼啧啧两声，极为不屑，“瞧瞧你的办的事，刑部上下但凡八字弱一点，跟着你都得三饿九顿！”
陈观楼不管不顾，火力全开，化身嘴炮，是一点脸面不留。他真的是气坏了！
他宁愿处理个体刺头，也不愿意处理群体刺头。
“胡袄！”孙道宁坚决不认可对方的指责，分明是污蔑，是造谣，是诽谤！
话都到这个份上，陈观楼可不会跟对方客气。
他毫不客气的回敬道：“我是不是胡袄，你心里头门清。锦衣卫的事，关刑部屁事，轮得到你一个刑部尚书操心。你有这份闲心，怎么不多操心操心吃不饱饭的牢狱卒？
粮草积欠多长时间，也不见你找户部要钱要粮。若非，牢有地方收取钱财，牢上下所有人早就饿死了！”
“越越夸张！牢狱卒这几年在你的管理下，一个个吃得肚皮溜圆，本官怎么不知有人饿肚子。”
“那是因为我管理有方，生财有道。指望你，都不是三饿九顿，只怕早就饿死了。”
孙道宁气急败坏，“休要败坏本官的名声！”
“你哪还有名声可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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