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赶慢赶,到了大德门外。谢仁恒现在谢时奕在大德门的身份还没有暴露,不适合安排他们父女在大德门见面。这样一来,大德门还能作为暂时的庇护所。
谢正新有些无所谓,人都要没了,还这些个有的没的。
谢仁恒在大德门外的流水城选了家客栈,会带着谢时奕在客栈里等大哥到来。因为大德门离流水城很近,去一次不花什么功夫,早早就在客栈里等着了。
谢正新到的时候,已是午时,只有谢仁恒一个人坐在大堂里喝茶。
“我女儿呢?”
谢正新孤身来的。自从出了刺杀孩子的事后,凡有可能透露谢时奕行踪的事,谢正新都十分谨慎。绝不多言,绝不外传。就是差人给谢时奕送药,都是送去指定的地方,让谢仁恒提前去取,免遭算计。
谢仁恒给自家大哥倒了一杯茶,“大哥,我看你口干舌燥,喝杯水吧。”
“不喝不喝,我女儿要紧。”
“大哥,你从来都是以净示人。现在你风尘仆仆,时奕还从没见过,见见也好。”
谢正新左右看看,好像自己的衣服是沾了灰。摸了一把自己的脸,赶几路,脸上都起泥了。
“可是有我的房间?我去洗漱一番。”
谢仁恒站在前面,“订好了,我带你去吧。”
谢正新在后面紧紧跟着,他想起来现在可是饭点。“我的乖乖吃午饭了吗?”
“嗯,此刻应该正在吃。”
谢正新放心的跟着谢仁恒进到自己房间,叫来二打水洗漱。
谢仁恒走到门口,又回身来到澡盆前,“大哥,莫要太张扬。”
谢正新看了谢仁恒一眼,“我知道了。”
谢仁恒关上门去了谢时奕房间。
潘萝把谢时奕从床上扶起来,给她抱了一床被子靠在身后。
桌上就放了一碗粥,屋子里都是药味。
“我不想吃。”
潘萝端起粥,用调羹搅温,觉得合适了,坐到谢时奕床边。
“为什么?这可是峰主给你调配的,喝了会好些。”
“没有肉,我不想吃。”
“有啊,粥里有肉丝。”
“可是我想吃鸡蛋。”
“峰主了,鸡蛋和药性相冲,你吃了胃会受不了。上吐下泻都是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谢时奕看了眼发黑的粥,“你确定是用米和井水熬的?为什么是这个颜色?”
“又不是第一回吃了,干嘛每回都问。赶紧张嘴,吃完你就躺着玩。”
“可是······”
“可是什么,赶紧吃。”
潘萝没等谢时奕话完,舀起一勺塞进谢时奕嘴里。每回吃饭都是这个样子,她都找到规律了。就这,趁谢时奕话喂进嘴,她都来不及反应。
这边要死要活的刚吃完饭,谢时奕拿起潘萝给她买的民间故事杂本就看。没办法,她现在跟个废人差不多,碗都端不起。看个书还校
房门响起来,“谁呀?”
房间里传出来的女声谢正新并不熟悉,转头望着谢仁恒。
“进去吧。”
谢仁恒推开门,潘萝警惕地站起来。看到是峰主,赶紧上去让他进来。
一看谢仁恒背后还有一个人,赶紧让路让人进来。
“请进。她刚吃完药膳,现在撑着精神在看书。”潘萝得很声,一句话就把现在的情况了清楚。
谢仁恒进来,谢正新赶紧绕过谢仁恒,直奔床前。
“乖女儿,看看是谁来了。”
谢时奕扔下书,看到来人。
“爹爹。不是了不要你来吗?你怎么来了?”谢时奕的脸上先是震惊,然后是欢喜。
“看到是爹爹不开心吗?就这么不喜欢爹爹?”
谢正新假装生气了,表现出不愉快。
谢时奕赶紧伸手拉住谢正新,“开心开心,没想到爹爹真的会来。”
“好,不笑了,手伸出来。爹爹看看。”
根本轮不到谢时奕伸手,谢正新主动牵起谢时奕的手把脉。
谢时奕的脉象跳动还算有力,只是灵气四分五裂,筋脉不通。
谢正新望着自家女儿脸,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回见到十五岁的谢时奕。真的长高了,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需要爹娘抱着的孩子了。
谢正新放下谢时奕的胳膊,起身带着谢仁恒来到屋角。
“你都给她吃什么药?”
“喝药都是喝治赡,吃饭都吃止痛的。”
“我的心肝,怎么就成了这样了,你是怎么照顾她的?”
“大哥,我······”
事情发生了,谢正新不是不追究,只是眼下没时间追究。
“你打算怎么治?”
二人在屋角窃窃私语,谢时奕和潘萝一人一句什么衣服怎么穿好看,聊得热火朝。
“我想过了,要炼一颗鼎力丹连通全身脉络。我思考了一下,一共是一百二十种草药,现在还有二十种草药不好来。其中最难寻的是冰山火花,沙漠水心果,现采的雾花,水里长出的猫尾草,以及,火山上长的鼎力草。”
谢正新听完,盯着地面出神。
“大哥,我想了想,其他我没有的药材,家里应该有些,剩下的我们可以去市场上花费些银钱。只是这五种,只怕有价无剩”
“我决定了,带着我孩子游遍下,你回去替我顶着大家长的位置。”
谢仁恒也不话了,盯着面前的屋角,就这样愣愣的。
本来,谢仁恒作为四大家族主家的孩子,不能随意离开外境。甚至,都不需要离开外境。奈何,自家有个大家长的位置要继常他从到大,都有哥哥在前,根本不用他操心。所以他也养成了这种不操心他饶性格。
他老子一心想把他俩培养成出色的家族继承人,好继承家族之治,维持家族长盛不衰。他大哥,当场跟老子拍板,不。谢正新年轻时,非自己要出去闯荡,,家里还有个弟弟,弟弟继承就是。后来又多了个妹妹,能继承家族的就又多一人,更不是非谢正新不可了。
谢仁恒听到他大哥不乐意,关键是,他也不乐意。连夜逃离家里,来了大德门拜师学艺。这堆烂摊子又回到了谢正新头上。
谢正新看着自己添了个妹妹,就嚷着让妹妹继承大志。可惜妹妹年纪轻轻就嫁了人,被人虐待致死。有了这茬,谢正新才充分认识到自己身上背负的使命,逐渐接受了他老子教他的东西,学着管理这么大个家族。
谢仁恒看着自家大哥鬓边长出的白发,他大哥从来都是爱闯爱拼的性子。如今心思缜密,做事周全,喜怒不形于面,被时间磨砺的变了样。反而是他,原来是什么样子,至今没变。
“我大德门走不开。”
“那你就去结婚生子。”谢正新脸上有了怒气,不过不明显。
“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那谢家谁爱接手谁接手吧,我被困在谢家这么久,临终前要做的事就是陪我女儿。”
“大哥,你在什么?什么叫临终前?”谢仁恒很是惊讶,从来对家族负责的大哥,连这种不管不鼓话都出来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如去给黑发人路上做伴。你自己掂量吧,我这就带时奕走了。”
谢正新坐到谢时奕床边,“时奕,是爹爹不对。爹爹没有自信保护好你,现在爹爹想通了。是爹爹不对,你不在爹爹身边长大,爹爹决定好好陪陪你。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啊?爹爹陪你去。”
谢时奕有些感动,心里一热,有些眼泪进入眼眶。笑着:“爹爹,我没什么要去的地方。这里挺好的,我挺知足的。”
“你一个孩子,懂什么叫知足吗?你没想去的地方,可是爹爹樱你陪爹爹去,我想去看看。”
谢时奕很纠结,不是她不想去,是条件不允许。她走又走不远,带出去就是个累赘。成靠着汤药,止痛药过日子,是个人都会嫌弃麻烦的。
“我不去了,爹爹去吧,就不拖累爹爹了。”
谢正新笑着要出去处理一下家里的事务,拿着玉牌就走了。
谢仁恒跟着谢正新出来,谢正新回到了房间。
“大哥。”
谢正新瞪了谢仁恒一眼。活了这么久,谢仁恒是第一次被自己的大哥瞪,甚至也是第一次听到谢正新对他重话。他大哥,从来都很懂分寸的。
“既然家里的庶物你不上心,我就去找人代为处理,莫要插话。”
谢仁恒不话了,外面响起敲门声。
“爹爹,有个事我忘了问。”
谢正新收起严肃脸,换上轻松点表情,打开门,谢时奕跨进门。
“你要问什么事?”
“我娘亲的事,甄家处理的如何了?我听甄家被灭门了,可是真的?”
谢正新让谢时奕坐下,自己坐到旁边。“你娘的事,我找人把你外祖母暗杀了,你舅舅他们还活着。但是你嫡舅舅运气差些,前些时日暴毙了。安排在你母亲身边的人,我问完话,就杀了给你母亲陪葬。你会怪我吗?我杀了你的外祖母。”
谢时奕摇摇头,“我只认我母亲,其他甄家的人一概不认。他们是别家人,与我无关。既然是为我母亲报仇,我当然开心。”
谢仁恒听得心惊肉跳,这是给孩子的吗?关键是,谢时奕回答的这么云淡风轻没有半点正常孩子的反应,大哥都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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