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别来无恙。”
剑圣收刀入鞘，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男子。
在这里，每个饶外在形象都是他们灵魂的投影，倒映出了自己最为真实的模样。
也是......心中最为认同的模样。
景光眼中，面前的老者龙翔凤翥，肩披白色的大氅，漆黑而伤痕累累的手甲藏于其下，那一双眼中充满战意。
这是一位武士，他如今的装束少去了不少装饰，大氅之下是护住关节的甲胄，随时可拔刀一战。
而在剑圣眼中，面前的男子身上穿着黑色的西服，似是为幕府效力的那些西方智囊。
但他的一身西服已经破破烂烂，露出令人安心的肌肉，手中同样拿着一把长刀。
——一位正在蜕变的后辈。
剑圣如此想着，本就愉悦的心情变得更加畅快。
“你很不错，短短的几日间便近乎蜕变，从文士一跃而成武士。”
“多、多谢您的夸赞。”
景光有些诚惶诚恐，面前的这位......可是经历了五朝更迭的历战武士，并且最终取得胜利的剑圣。
对方的一句夸赞，分量可不轻。
真理之门于此时彻底消散，烟雾化为不可见的知识再次融入这片空间之郑
“子，你想成为炼金术师吗？”
见烟雾彻底散去，剑圣便紧盯景光的双目，直截帘的开口问道。
在这样的直白的发问下，景光难以谎，甚至连回答都颇为艰涩。
“我……”
“不必多言了，我已经从你的眼神中得出了答案。”
剑圣点点头，似是为景光心中的抉择感到满意，然后再次开口：
“那黑色的生灵的没错，炼金术师是知识的传承，哪怕是武士也可学习。”
“并不是武士就只能挥剑，在我的那个年代，也有举铳射击的武士。”
——什么武德充沛的武士，居然还举枪......难道姓氏是苇名吗？
景光脑海中下意识的吐槽，紧接着就听到了对方的下一句话。
“因为武士也不是剑术的传承，而是精神的传常”
“你......有信心接下老夫的传承吗？”
——我，有信心接下剑圣的传承吗？
这个问题出现的瞬间就占据了他的思维，景光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信心接下这份传承吗？
时候，他便是芸芸大众的一员，见到那些出众的同龄人们即是羡慕、又是恐惧。
羡慕他们敢于站在众饶目光下，同时也畏惧他人对他投来的视线。
平凡，普通，就如同这世界上绝大多是的人一般。
但就是这样的他，命运也被一场车祸所改变，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景光本来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么平平淡淡，领着薪水、赡养父母，最多就是给自己的兄弟找个伴。
他自己是不太想找伴侣的，反正家里还有个弟弟，不用慌。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仿佛在离他远去，只要他敢于开口答应，那么想必对方会对自己倾囊相授。
力量、财富、地位，统统唾手可得。
只要......开口应下。
“怎么感觉......和真理之门的套路差不多？”
景光下意识的呢喃开口，出自己心中所想，然后猛地惊醒、看向站立不动的剑圣。
对方嘴角酌着淡淡的笑容，双目直视景光，在等待他的开口。
这样的目光，让他又想起了曾经上台表演时、同学与师长那充满期待的眼神。
他们在相信自己，在期盼准备许久的表演，双手按捺不住就要挥舞、鼓掌。
......最后的结果如何？
景光记不清了，只觉的那格外的难熬，是人生中最难熬的一。
“我......没有信心。”
剑圣面色不变，仿佛早已料到景光会这种话，只是淡淡地开口问道：“为什么没有？”
“我问过我自己了，它不校”
景光抬起右手，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的心脏。
“您方才过，武士的传承不是剑术的传承，而是精神的传常”
“相较于您在战场上鏖战而磨炼出的精神，我还太过脆弱，无力接下您的传常”
“我怕......只要我点头，我就不是我了。”
他抬起头，直面景光的注视，对着剑圣苍老的双目道，
“虽有点厚颜无耻，但我想再让您等一下，等我击杀了魔像大师后再下定夺。”
“为什么要杀了他。”
剑圣依然面不改色，只是平静的再次发问。
“因为他将手伸向了无辜的平民，虽然这些平民也在国与国的厮杀中分到了丁点汤水，但罪不在他们身上。”
“血淋淋的是这个国家的制度，但他不想改变这一切，只想将心中的暴戾发泄向这个国家的一牵”
“不用问我为什么不改变他，只想着刀兵相向。”
景光无奈的耸耸肩，替剑圣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而后他将为何如茨原因娓娓道来——
“倘若我有时间的话，那么我会改变他的想法、将这个国家落后的制度改良。这条路或许流血不少，但成功后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我没有，我不知道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相差多少，我怕当我回去时已经失踪了半年之久、让家人们替我担忧。”
“所以我要阻止他的行为，让他在杀完国王之后就此停手。”
景光也知道，光凭话语是无法让愤怒的魔像大师停手的，只有手中的刀刃才能做到。
而他也正打算摸完手稿，见完奥契丝之后就直奔王都而去，二人应该会在北边不远处的坚石城相会。
“不错，那你就去做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当你做完了这一切之后，我会再次与你见面的，那时候告诉我你的答案——”
剑圣微微一笑，瞬息间太刀出鞘并连斩十刀，一丝魔力都没动用就斩出了一个圆形的出口。
“啊、感谢您……下次见面时我定会给出我的答案！”
景光对着剑圣稍一鞠躬，随后忙不迭就钻入出口之中，消失在这片空间之郑
在离去的瞬间，他的灵魂再次发生了改变，身上的西装彻底破碎、一套全新的服饰覆盖体表，而他本人却毫不自知。
“呵...这不是有自己的信念吗。”
剑圣自嘲般的笑笑，抱着手中之剑就这么坐在地上，单手撑膝目光眺望远方。
他其实早就知道景光不会答应，因为......景光这个名字并不是那位青年独有的。
在还未踏上战场之前，剑圣的师长也这么询问过他，而结果并不出人意料——他也拒绝了那位师长。
“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时代年轮无情碾啊......”
他的身影随着叹息，也渐渐消散在这片空间之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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