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付宁疑惑的目光,李玉宁眨了眨眼,悄悄告诉他,这是程度明的个人习惯。
只要这句话出来,就明眼前这个犯人拿下了,他们赶紧进去拿口供就行了。
果然,坐在窗户底下的倪墨被召唤进去做笔录了。
付宁和李玉宁坐在他刚才的位置上,竖起耳朵来听着。
王一逐这个名字是真的,他是刚刚从河北调到大同的中统干部。
大同在最近的这次战役里保住了自己的地盘,可以在政府内部是件值得庆贺的大好事儿。
中统也是为了加强自己的力量,往这里加派了不少人员。
王一逐只是其中很不显眼的一个,所以什么好职位都没捞着,被打发到档案室整档案去了。
他虽然心里不服气,但是行动上也不能表现出来,每还得兴高采烈的进档案室,整理起档案来也是勤勤恳恳。
这档案很多都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的,乱七八糟的堆在一块儿,有的都有损毁了,他还得想办法修补。
那他就捞着一份损毁了一半儿的档案材料,是关于中统的高级特工“麻雀”的。
材料里记录着麻雀几次向山西地区的中统部门报告,晋察冀边区找到了一个育种专家,给根据地提供了很多良种,使得他们得到粮食产量得到了很大提升。
下面还有一些关于这个专家的一些情况,包括试验场位置的推测。
虽然中间有些地方被水洇过,字迹模糊了,但是联系上下文不影响阅读。
王一逐看到这份东西是如获至宝,因为他听过麻雀。
他那个时候刚进中统,在集训班听见他的老师感叹自己的同学,是打入共党内部多年,本以为能在将来发挥大作用,谁知道被一只猫给葬送了。
当时他因为这个离奇的失败方式,记住了那个代号---麻雀。
没想到今居然看见了她最后的档案。
王一逐在心里盘算了又盘算,这个试验场应该没有被发现,这么多年的通报里提都没提过。
也就是,这个专家和这个试验场还在!
那是不是能捞一票儿?
要不要跟领导汇报呢?
不行,不能!
先不蔚县离大同太远,那边儿根本就不是他们的辖区。
就算他报告了,领导采纳了,行动也不会带上他,专门儿有行动队。
到时候成了,大家立功受奖,他顶多喝一勺汤。
不成,他就现成儿的背黑锅的。
所以这个独食他吃定了,富贵险中求!
恰好这个时候,他在去领导办公室送公文的时候,发现了他往抽屉里藏的路条。
他也不是愣头青,也是经过专门训练的特工,看见那个路条,他就记在脑子里了。
回去之后就鼓捣了个假的,借着送公文,瞅准机会把真的给换出来了。
万事俱备了,他心里开始畅想了。
等到他捣毁了试验场,把那个专家抓回大同,旁人再怎么抢功,也撼动不了他占大头儿。
这么的,他请了个长假,是腰椎受伤要卧床休息,人悄悄离开大同,奔着蔚县来了。
那份档案里对于试验场的位置已经有猜测了,在地图上圈了三个地方。
他运气好,一下子就扎到拾福峪来了。
王一逐在屋里声儿,旁边的倪墨笔杆子都快挥出火花来了。
而窗户底下坐着付宁还在琢磨那个路条,他把李玉宁拽过来,在耳朵边儿上了几句,让他进去给程度明捎个话儿。
那路条倪墨见过,他是在人情世故上有点儿缺心眼儿,但他是个成年人,还是大学毕了业学数学的,在很多细节上他比大多数人都敏锐。
他检查了路条,却没有看出破绽来,明它要么真,要么假得能以假乱真。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它都比一个特务摸到拾福峪这件事更严重。
是真的有同志从陕北来,在大同被捕了?
还是有人从陕北递出来空白的通行证?
前一种要落实情况,后一种……
不是事儿啊!
程度明经验丰富,听李玉宁一提醒就想明白了,又对着王一逐从各个方面开始追问。
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的只是顺手牵羊了一下,还是对抗审讯的能力增强了。
又问了一个多时,程度明也只能摇摇头,什么都没挖出来。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王一逐这件事情后面怎么收尾?
把他押到哪儿?
李玉宁他们俩还得去阜平打前站。
这两件事情都不能耽误。
不用付宁,程度明就把这件事情安排好了。
他社会经验丰富,直接去阜平打前站。
而李玉宁腿脚利落,他跑回张家口,对这件事情的进一步发展进行请示汇报。
“那这个家伙怎么办?就留在这儿?保险吗?”
面对着李玉宁的一连串的问号,付宁看着王一逐微微笑了一下。
看着他的笑容,王一逐浑身激灵一下子,立刻抖了几下。
“就在我这儿存两吧!放心,他要是想跑,腿再快,也快不过你五大爷的刀。”
话刚完,一把飞刀擦着王一逐的头皮,钉在了后面墙壁上。
那特务抖得更厉害了。
付闯看着他重重的“哼”了一声,走过去把刀拔了出来,看着只插进墙里四分之一的刀身,他非常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这场重伤对他的实力影响太大了,搁在以前,这把刀的一半都应该能钉到墙里的。
付宁明白他的心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下。
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慢慢儿养,养到什么样儿是什么样儿吧。
程度明分派了工作,他跟李玉宁一刻都不耽误,一个往南,一个往北,立马就行动起来了。
付宁给王一逐调了一碗能照见人影的棒子面儿粥,一丝儿咸菜都没给他。
到了晚上,他把这家伙的鞋给没收了,把手脚一捆扔在了自己的炕上,倪墨跟他睡一块儿,自己跟付闯在外屋打地铺。
三个人就这么不错眼珠儿的看着他,两就给王一逐熬成了大熊猫。
另一只熊猫是倪墨,他睡在特务边儿上,哪儿睡得着啊?!
唯一比王一逐强的地方就是,他能吃饱饭。
王特务是一只有一碗棒子面儿粥,等到李玉宁带着张家口的特别工作组回来的时候,他都软得跟面条儿似的了。
出乎付宁预料的是,来的是两个工作组,有一个是专门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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