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里！”迟归指了指墙上挂着的学校简介。
林灼凑近一看，发现上面写着什么“希望学，1978年9月于王家村建成，特派省师范学院教师江淮止支教，任本校校长、班主任等职......”
果然，这里只有江淮止一个身兼数职的老师。
“1978年，”林灼想到了东厢房屋内挂着的日历，道：“那是四年前的事了，现在是1982年农历7月。”
她又看了眼上面介绍的江淮止的出生日期。
算起来，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应该是28岁了。
不过看眼前荒废的学校和教室里凌乱的桌椅，江淮止还和秦招娣扯上了关系。
恐怕安全离开王家村，对于这位年轻的男老师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那我们不妨假设一下，”时璟屈起食指，在桌上轻轻敲着，“秦招娣就是和希望学的江淮止互生情愫。”
“两人在这座希望学度过了一段还算美好的时光。”
“之后的山神节，秦招娣被抢到村长家和王铁军成婚，定是百般不愿，后来也没有怀上王铁军的孩子。”
“于是秦二娘秦招娣不孕不忠，有这样的风言风语在，位高权重的村长无可忍耐，杀害了秦招娣。”
“至于这位老师......”时璟眯了眯眼，“也是凶多吉少。”
“那秦招娣的弟弟呢？”迟归疑惑发问。
时璟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关于他的线索。那么接下来，咱们就跟着林灼去见见江淮止吧。”
“嗯？”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林灼呆呆地眨了眨眼。
时璟无奈笑道：“你刚刚不是，要带我们去见这位老师吗？”
林灼恍然回神，脸上飘过一抹淡红，道：“那跟我来吧。”
......
任是时璟都没想到，离开学校后，林灼将他们一路领回了村长家。
“林姐姐，不是要去见江老师吗？”迟归看着不远处村长家的大门，声问道。
“对，他就在这。”林灼点零头，步子一点都没放慢。
好像预感到了如果再晚一些，就会错过什么一样。
时璟和迟归揣着好奇跟在林灼身后，见她伸手推开了村长家的大门。
在门开的那一刹那，林灼就对上了一双浑浊发灰的眼睛。
我靠靠靠靠靠靠！
什么鬼东西站在这里！
几乎是一息之间，林灼后背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村，村长......”
迟归颤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灼这才发现不声不响站在门口，不知从门缝里盯了他们多久的鬼东西，正是村长。
他身上腐朽血腥的气味悄然钻进林灼鼻尖，让她赶忙退后了一步。
“嘻嘻，你们今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村长咧了咧嘴，就连嘴角翘起的弧度都像是精心计算过的一样。
似人非人。
“......”林灼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话还要问村长你吧，怎么没去麦田施肥？”
“一味地消极怠工可不利于乡村建设啊，你作为村长应该以身作则，身先士卒，你还算是心系群众的好村长吗？！”
这一通义正言辞的指责让本想着再吓唬吓唬他们的村长彻底亚麻呆住。
啥？她叽里咕噜的是在个啥？
我没有当好村长吗？！
王国柱余光看到自家院墙上趴着的那一双双眼睛，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嗷嗷反驳道：“我这一个月辛辛苦苦一都没歇！难道村长就要被当驴使吗？！”
“姑娘家家的，不懂就不要乱！”
林灼挑了挑眉，两眼一闭，除了自己乱跳的心脏，什么也顾不上了：“什么叫姑娘家家的？妇女能顶半边懂不懂！”
“还当村长呢，爷们嘎嘎的，在这儿搞什么性别歧视，爸了个根的......”
“你——”王国柱气得脸色铁青，瞥了眼林灼身后那把重剑，硬生生把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
“呵呵......”他阴笑了两声，双眼死死地盯着林灼，“妇女能顶半边？在这王家村，我王国柱就是半边。”
罢，他凌厉的眼神向四周扫去，院墙上所有的动静都在此刻消失不见。
林灼哼了一声，扭头不想看到老登那张满是褶子的脸，却对上了旁边时璟饶有兴趣打量来的视线。
看什么看， 没见过美少女生气吗？！
时璟轻笑一声，慢悠悠地转过了头。
之前还以为骗子只是看起来呆零，实则心机深沉，很会隐藏自己。
现在看来......
嗯，她是真的呆。
受到惊吓——闷炸，受到大惊吓——开骂。
心气儿不顺的村长背过手去，阴沉着脸走回了庭院。
他身子一挪，三人才看见刚刚被王国柱挡在身后的一口大铁锅。
此时，他家的儿子儿媳都在院子里，拿着巨大的铁勺搅着锅里的东西。
与此同时，一股东北做杀猪菜之前，燎猪毛的味道飘散而来。
瞬间就让林灼皱紧了眉头。
真难闻。
“你们回来啦，”王铁军的媳妇羞羞怯怯地看了几人一眼，打了个招呼后就再也没吱声。
“这是在做什么？”时璟走近了那口铁锅，瞧了一眼才发现里面熬着一层白白的、被切成块的东西。
“嘿嘿，皮冻！”王铁军笑道，“俺最爱吃皮冻了，每年冬俺爸都给俺做！一会儿晾晾就能吃了！不过口感没有冻起来的好吃。”
“现在才七月，你们做好了之后在哪儿冻？”时璟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果然，王铁军不设防地开了口，兴致勃勃地回答道：“当然是里屋的地窖！那什么都能冻，就连......”
地窖......时璟眸色微深。
“好好干你的活，多嘴作甚！”王国柱高声呵斥道。
一听被爹骂了，王铁军立即老实了，乖乖闭上嘴和媳妇一起在锅里继续搅来搅去。
“你这婆娘，笨死了，勺子过来点...对对......”
伴随着王铁军骂媳妇、王国柱骂儿子的声音，林灼打开了东厢房的门，领着时璟和迟归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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