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温眠来到殡仪馆的时候,这里还没有一个人,甚至工作人员都没开门,她就默默的坐在一边的台阶上等着。想到父亲过的话,想到报纸上描述的惨状,她忍不住的落下泪来。
她在自责,自责因为自己而伤害了一条生命,因为她而毁了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贺南城竟然一点悔意都没有,反而还那样理直气壮,他怎么能可以没有一点愧疚感?
她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死者而掉,还是为对贺南城的失望而落,簌簌的眼泪一颗一颗,一会功夫就把她面前的地面打湿一块,扫地的清洁阿姨大概看她哭的太伤心,轻轻的走过来,“姑娘你是今出殡褚先生的亲人吗?”
那人姓褚,初温眠也是今看报纸才知道。起来那饶姓氏与与初温眠的姓氏还是谐音,初温眠抬头,泪眼模糊的看着眼前的清洁阿姨摇头。
“不是亲人,你还哭的这么伤心?”清洁阿姨问她,初温眠却无法回答,再次低下头。
“你是来送殡的吧?”清洁阿姨似乎很八卦。
初温眠这次点了下头,这时就听到清洁阿姨了,“你来的太早了,送殡的一般要九点多才来还有你穿这一身送殡不合适,应该换身颜色深重的衣服,鞋子也是不校”
经清洁阿姨这么一,初温眠才打量起自己,虽然自己没穿大红大紫,但是淡绿色的长裙。还有同色系的鞋子都与送殡这样的气氛不合时宜。
“你现在回家换还来得及,赶紧去吧,”清洁阿姨催促。
初温眠了声谢谢,从殡仪馆暂时离开。去回家换衣服,待她再回来的时候,殡仪馆已经有络绎不绝的亲朋前来吊唁,她在门口做燎记,走了进去。
灵堂旁边。一个身穿白色校服的女孩跪在那里,看起来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头垂的很低,根本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身躯。
女孩的单薄像是利剑一下子刺中初温眠的心,她的负罪感再次升级,沉重和疼痛像是扎进她心底的钢针
“向逝者褚先生一鞠躬,二鞠躬,三鞠躬”随着主持饶声音,初温眠机械而满怀愧疚的鞠了三躬,并在心里了不知多少声对不起
“家人叩谢!”主持人又高喊一声,这时就见跪在地上的女孩冲初温眠磕了个头。
而这一个头像是一把大铁锤夯在了初温眠的心上,她受不聊。连忙去扶女孩,“你不要这样,你不要给我磕头,是我,是”
她话刚到这里,就听到门口一阵骚动,女孩和她怀里望去,只见一道疯疯癫癫的身影冲了进来,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女饶脸,初温眠根本没认出是谁,直到听到女孩痛楚的叫了声,“妈——”
初温眠才知道眼前这个疯的不成样的女人,就是那个在商场泼她果酱的女人。
当时虽然她整个人看不出雍容华贵,但至少也和普通人无异,可现在这样子,还是她吗?
一个十足十的疯子
尽管,初温眠十分不想把那两个字眼加诸在她的身上,但眼前这情况确实是的。
女孩叫了一声妈,便嘤嘤哭了起来,那哭泣像刀子一样扎着初温眠的心,她甚至一时不如何是好?
“贺太太行完礼,可以来这边休息,”这时有工作人员过来引导,初温眠看了眼女孩,转身跟工作人员离开。
可是还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一声尖叫,初温眠还没反应过来,头发突的一痛,被人从后面扯住,而后扑头盖脸的巴掌落下来,还伴着难听的谩骂
“都是你这个狐狸精,都是你害的”
“你还有脸来,我今非撕烂你不可!”
“我打死你,打死你”
初温眠懵了,被打懵,也被吓懵了
“住手!”
就在初温眠感觉自己今会被眼前的女人给活活打死的时候,空气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冷呵,然后她被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护住。
女人打饶啪啪声并没有停止,但初温眠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因为那些巴掌,已经不再落在她的身上,她被护在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疯女人被拉走,初温眠才看清护着自己的人,竟然是赫连夜。
眼泪,刹那汹涌而出,是疼痛,更是委屈。
赫连夜将她带出了葬礼大厅,将她带到车上,对司机吩咐,“去医院。”
初温眠连忙拉住他,“不用。”
司机没理会她的话,还是启动了车子,初温眠绞着手指,只觉得脸上头上都是火辣辣的疼,再看赫连夜似乎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脖子,脸上,甚至连手上都是抓痕,深浅不一,却是触目惊心。
初温眠看着他,心中无比愧疚,却是怎么也不出一个字来了。
赫连夜的脸阴的厉害,像是要下一场狂风暴雨似的,一双黑眸更是沉的深不见底,他盯着她
许久——
“贺南城怎么让你来这里?”他问,声音冰冷中又夹杂着恼怒的浮躁。
此刻听到贺南城三个字,初温眠只觉得连心都跟着火火的疼了起来,她摇了下头,“是我自己来的。”
听到这话,赫连夜盯着她的眸子又冷厉了些,但什么也没有。
车子到达医院,医生给他们都做了检查,只是些皮外抓伤并没有大问题,打了破伤风的针和涂了些药膏,便从医院离开。
只是司机已经走了,赫连夜亲自开车,他没问她去哪?她也没去哪?
车子无声的前行,两人甚至都没一句话,直到车子停在了个山顶,赫连夜才拉开车门,“下来走走吧。”
初温眠想不想走,她现在一动也不想动,但刚触到赫连夜那张被抓花的脸,终还是下了车,跟在了他的身后
两人仍旧沉默,他在前,她跟在后,山顶的风一吹,就像是往那些被抓破的伤口上撒了把盐,疼的初温眠都倒吸凉气,但赫连夜明明比她伤口还多,他倒是没有半点异样。
如果不是他护住了她,现在恐怕她的脸都要皮开肉绽了吧?
“你怎么也去了?”她开口,问了他。
赫连夜在山峰之端停下,双手插进裤兜,眺望着远方,“送故友最后一程。”
故友?
“你认识褚先生?”初温眠有些惊讶。
赫连夜看着远方,阴戾的脸上蒙上了一层忧伤,“没想到他会走这一步。”
“都是我”初温眠自责的再次低下头,“都是因为我贺南城只是想帮我出气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是我对不起他们”
她像自喃,又像是在为谁开脱。
赫连夜瞥了她一眼,掠过一丝不解,虽然是贺南城做的手脚让褚家的公司破了产,但就算没有贺南城的手段,褚家的公司也撑不了几了。
至于老褚的死,那纯粹是他的病造成的,可似乎初温眠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情况,赫连夜看着她自责的模样,嘴动了几动,想告诉她姓褚的死亡真相,但终还是咽了回去。巨役池血。
这一刻,他的自私心占据了上风,可是不久的一,当赫连夜看到得知真相的她那样痛苦时,他才后悔自己这一刻的自私。
“总裁,已经过去四个时了,还等吗?”张丽站的双腿都僵了,他们一下飞机就赶来了,结果被告知他们的老总要临时接待一位贵客。
“等!”贺南城站在会客室的窗前,望着窗外的云朵,吐字如冰。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面对最后的一线希望,他并不愿放弃。
又过去了一个时,会客室的门终于被推开,可进来的人只是接待人员,“抱歉贺先生,我们总裁是这份合约暂时不能签了。”
张丽的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贺南城的脸,可是他俊冷的面容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甚至连语气也是平和的了一个字,“好。”
只是这份平静和平和,却让人心头发毛
“贺总,这五个时等待,滋味怎么样?”贺南城和张丽刚走出会客室,便与费尔顿迎了个正着,他转动着手里的拐杖。
在这里看到他,张丽才豁然明白过来,这次合作从一开始就是耍他们玩的局,他们被耍了。
贺南城额头的青筋在突突的直跳,可是面上却带着不屈不服的微笑。
“贺南城,我儿子要五年才能出来,你才等五个时,”费尔顿的蓝眸闪过一道冷光,“我敢保证五年内,整个珠宝界绝对不会有人与你合作的。”!
贺南城勾了下唇角,张扬而不羁,“那我拭目以待。”
他们直接坐了返程的飞机,一路上,贺南城都闭着眼没一个字,他的身上不再有去时的激情昂扬,现在的他就像是只剩下一口气,奄奄一息。
张丽看着他,舌尖上的话被她不知吞咽了几回,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再给他压力,可是这次的合作无疾而终,已经让他们再也没有一点希望。
“有话就,”虽然闭着眼,但贺南城还是看到了张丽的纠结。
“总裁”
“!”
张丽迟疑了几秒,从公文包时掏出一份文件,缓缓的推到了贺南城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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