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展销厅内，空气里混杂着雪茄烟味、汗味与金钱的欲望。
新坑运来的原石数量远超上一批，足有五千多块，堆叠得像一座座山，引得无数赌石客眼冒绿光。
这些石头的外壳色泽似乎比老坑的更深沉，隐约透着一股子古朴的气息，让人觉得里面必然藏着惊动地的宝物。
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
杨成的神识如一张无形的大网，悄无声息地掠过每一块石头，将它们的内在看得一清二楚。
他将所有蕴含灵气的玉石位置，一一记在心里。
然后，他把一张标记了上百个编号的单子递给了林清雅。
林清雅接过单子，没有丝毫犹豫，开始从容不迫地参与竞标。
“那边那个华国人，疯了吧？”
“不看皮，不打灯，就这么直接买？”
“怕不是个新手，被缺肥羊宰了。”
周围的议论声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们。
杨成悠闲地坐着，而杨梦则像一尊冰冷的雕塑，站在他的身后，任何试图靠近的窥探目光，都会被她那不带感情的视线冻回去。
很快，他们就以惊饶速度，将所有杨成看中的石头全部拿下。
剩下的几千块废料，则成了其他人争抢的目标。
二人刚离开不久，杨成就接到了胡军的电话。
“杨总，矿主那边我们已经约好了。矿主心情似乎十分不错，听我们斥巨资买下了不少原石，当即就同意了。”
“好！”
矿主名叫巴昆，是个身材肥硕的缅甸男人，脖子上挂着手指粗的金链子，十根手指戴满了各色宝石戒指，看起来更像个土皇帝，而不是商人。
他的办公室里，站着四个神情冷峻的保镖。
“买我的矿？”
巴昆翘着二郎腿，用不太熟练的中文问道，语气里满是傲慢。
“没错，开个价吧。”
杨成直接坐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
巴昆伸出三根粗壮的手指。
“三十亿，美金。”
杨成笑了。
“我给你三亿华国币，买断你的矿区。”
巴昆像是听到了大的笑话，肥硕的身体都在颤抖。
“华国人，你是在侮辱我吗？”
他把雪茄狠狠按在烟灰缸里。
“别三亿华国币，就是三亿美金，我也不会卖的！”
“这里不欢迎你们！”
杨成站起身，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减，带着林清雅和杨梦转身离开，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杨成，我们为什么要花这个钱？”
离开的路上，林清雅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在夜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把那些有翡翠的原石全部取走，谁都不会发现。”
杨成看了她一眼，脚步未停。
“想要做到确实不难，但我的手段，不能用在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上。”
“能遵守世俗的规则，我还是会尽量遵守。”
“除非，是对方先不守规矩。”
林清雅若有所思地点零头，没再多问。
与此同时，就在杨成离开展销厅之后，展销厅的解石区彻底炸开了锅。
来自全球各地的珠宝商、富豪、赌石客们，正围着剩下的几千块石头，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我出三百万，这块‘蟒带缠腰’，我要了！”
“五百万！这块皮壳翻砂均匀，肯定出高冰种！”
很快，切割机的轰鸣声响彻全场。
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期待着那抹代表着财富与荣耀的绿色。
【咔嚓——】
第一块石头被切开。
一片灰白，干净得像水洗过一样。
买家的笑容僵在脸上。
“垮了……没事，赌石十赌九输，下一块一定涨！”有人自我安慰。
【咔嚓——咔嚓——】
切割机接二连三地咆哮。
第二块，第三块，第十块……
切开的石头越来越多，堆在地上，像一堆没人要的建筑垃圾。
灰的。
白的。
带点恶心杂质的。
别绿色了，连最普通的豆种都看不到，水头干得能直接拿去当磨刀石。
人群的议论声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见鬼了？一块都不出？”
终于，一个花了上千万买下十几块石头的迪拜富豪，看着满地废料，第一个崩溃了。
“诈骗！”他用生硬的中文怒吼，“这是诈骗！退钱！”
一句话，点燃了火药桶。
“退钱！”
“妈的，这是矿渣吧？这也敢拿出来卖？”
“骗子！缅甸人都是骗子！”
整个展销会瞬间炸锅，愤怒的人群将矿主的代表围得水泄不通，场面一度失控。
远在矿区的巴昆，接到电话时，气得差点把桌子掀了。
他亲自带人检查了矿区，确认了矿脉的品质。
为了挽回声誉，他立刻下令，将矿区核心地带最新开采出的一批品相最好的原石，连夜空越会场。
第二，展销会再次开放。
这一次，巴昆亲自坐镇，身后站着一排荷枪实弹的卫兵，他要亲眼看着自己的石头，如何震惊世界。
然而，就在这批新料摆上来的瞬间，杨成再次出手。
他并没有现身，而是让胡军派手下用最快的速度，将其中蕴含灵气的几十块石头全部标走。
剩下的石头，被那些不信邪的赌石客们再次一抢而空。
结果，和昨一模一样。
切割机每一次停下，都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哀嚎。
整个解石区，除了杨成买走的那批，再没有开出一块像样的玉石。
巴昆的额头渗出了冷汗。
他开始自我怀疑。
难道……难道我的矿区真的挖空了？之前产出的，只是最表面的一层好料？
这个念头一出现，就像疯长的野草，瞬间占据了他的脑子。
“之前那个要买矿的华国人呢？”
他急切地问向身边的手下。
“把他给我找回来！快！”
再次来到巴昆的办公室，对方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杨先生，杨老板！”
巴昆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亲自给杨成倒茶。
“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五亿！五亿华国币！矿区卖给你！”
他急切地报出一个价格，仿佛生怕杨成反悔。
杨成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没有喝。
“巴昆先生，我听了外面的事。”
他慢悠悠地开口。
“现在看来，你那个矿的风险太大了，我可不想接一个烂摊子。”
巴昆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汗水从额角滑落。
“不不不，杨老板，我的矿绝对是好矿！只是……只是运气不好！”
“这样吧。”
杨成放下茶杯，换了个策略。
“我也不买断了，风险太大。我承包一年，给你两千万。如果这一年效益好，明年续约的时候，你再涨价。”
“不行！”
巴昆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
承包？
万一这一年挖下去，真的一点东西都出不来，那他不是连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到时候，别人都知道他的矿是废矿，谁还会租？谁还会买？
他岂不是要彻底砸在手里了。
“必须卖掉！杨老板，价格可以再商量！”
他现在只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赶紧扔出去。
“四亿！四亿怎么样？”
杨成摇了摇头。
“三亿五千万！不能再多了！”
“一口价，两亿。”
杨成站起身，似乎准备离开。
“这个价钱，你如果不同意，那就算了。”
巴昆看着杨成决绝的背影，内心的防线彻底崩溃了。
两亿，总比抱着一个一文不值的废矿强。
他咬着牙，内心人交战许久，最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道：‘两亿……好！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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