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上课铃忽然打响了,教学楼的楼道上出现了几个人影,他们短暂交流了几句后,又迅速的离开了。
两人也穿过了一座教学楼下的通道,距离校门的保安处仅有30来米。
林辰边听着他的故事,边观察周遭,仿佛别无他法。
他失望了。
若警方没有响应,这就是他最后的救助站了。
松尾继续讲述着他的故事。
“少年的父亲历经6年的淬炼,刀法精进迅如闪电,已然接近神技。”
松尾的父亲居然这么厉害…
怪不得,他也如此犀利。
林辰走了两步,听闻事情大团圆结局,正准备替他高兴。
谁知,松尾的语气显得无奈,好似还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接着道:
“少年本以为,事情到此结束,终于过上正常的生活。
可他的父亲仍然固执,不满意。”
松尾到这时,情绪激动,他搭在林辰肩膀的手,用力的捏紧了。
一股钻心的酸痛,随着他的话,透入了心底。
林辰脸色难看,疼痛难当,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啊…’。
松尾意识,松开了手,愤恨的道:
“因他意识,如今的技艺也只够胜当年,心知那名刀客早已更上一层楼。”
林辰揉了揉肩膀,缓解酸痛,心想,所谓学无止境,苦海无涯。
就好比掌握部分的知识,是比较容易办到。
但若是要精进到极致,甚至在极致之上,那种登峰造极的水平,显然只能依靠赋。
对于常人而言,大多会徒劳无功。
他又推搡林辰了几步,反而忽然笑了。
林辰奇怪,这突然的笑,是何意?
嘲笑,还是耻笑,抑或是其他的含义?
松尾接着才:
“他参透不了祖传刀法的意境。
他曾过,若要驾驭一心流,心头就必须先养四分恶气。
为了琢磨良苦用心,茶饭不思,苦无心计,费尽工夫。
最终仍不得其法而意志消沉,郁郁寡欢。”
林辰听闻,果然不出所料。
他意识到松尾是在嘲笑自己的父亲。
确实,是个人也会有这种愤恨的情绪。
人不知足,总是孜孜不倦的追求一种极致,这对身边的亲人而言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恐怕,松尾就因如此而坠入了邪门歪道吧?
松尾收起了笑脸,继续道:
“少年终于忍无可忍,丢下了相依为命的父亲,离家出走了。
后来竟一气之下,更是加入帘地的一个组织。”
林辰听闻,暗自神伤。
他…果然是悲剧收场。
松尾的语气有些懊恼,似乎后悔当年的决定。
他长叹了口气,仿佛有股盖棺定论的意味。
接着又走了几步,与保安室的距离近在咫尺。
林辰也渐渐紧张了起来,捉紧时机,寻找破局之法。
他知道自己,一旦走出了这扇大门,松尾的车子就一定在外边等候。
然后……
林辰不敢再往下想,意识得捉紧时间了。
他趁着松尾叹气之时,松动了手脚,意识到自己拖延了十几分钟,加之能够行走,恐怕药效已过。
林辰印象中,在校门之外,有两条岔道。
一条直接通往大路,另一条则相对曲折一些。
正常而言,以松尾谨慎的态度,必然会选择曲折的那条。
那条路,能够延伸到后街,再走百来米,就有个人流密集的大型菜市场。
倘若一扎里面,就能淹没在人海之郑
但万一猜错,就连回头的机会也没有了。
林辰在瞬息间,计算着各种发生的概率,他终于下定了主意。
松尾也见到了保安室。
但他没有停下脚步,嘴上仍接着道:
“当时少年以为,那个地方是获得恶气的最佳途径。
虽也不假……
但在那些暗无日的日子里,成打打杀杀。
几年后,他也有所厌恶,想找栖息之地躲起来。”
听到末尾,林辰有些诧异。
嗯?
他什么?
这么,他是脱离组织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奉命来捉自己,究竟奉谁的命?
我还以为…
他不是替藤田会卖命吗?
啧,被他得,我头都大了!
总之,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先躲过这劫,再探究他的法。
“喂,干什么的!”
两人‘闲聊’来到了门口,遇到了值班保安的盘问。
见两人行为奇怪,加之学园也下达了命令。
2名保安马上意识到,这两人都十分可疑。
其中1人马上捉起来访登记桌前的电话,意图拨打报警。
另1人则已抽出警棍,向松尾攻去。
只见松尾不慌不忙,手中的太刀,连刀带鞘直插进电话机内,洁白无瑕的刀鞘甚至穿透了薄薄的木板,整把刀竖在了桌子上,刀柄上的装束,在余劲之下摇摇晃晃,仿佛暗示着松尾摇摆不定的内心。
手持话筒的保安,见状后,顿时傻眼了。
松尾放开了林辰,转身一击手刀,横劈在了保安室的门口,击中了从门口正欲冲出来的保安,手刀与肉体相撞,发出了沉闷异常的声音。
胸膛被结实击中的保安,整个人被力道击退了数步,又站不稳,跌倒在了墙脚下,一动不动。
拿着话筒的保安回过神来,用话筒狠狠的扔向了松尾,刚一出手,就被松尾从保安室的窗口一跃而进,飞脚一踹,就倒地不起了。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林辰已经无瑕分心去担忧保安的情况,但知道松尾并不会杀死他们的。
他趁着松尾放手的一刻,终于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辰下意识,鼓劲全身的力气,撒腿就跑。
但就在这时,他绝望了……
脚步在强烈的意识下虽有前移,但,竟跑不起来。
他惊惶万分,内心叫苦不迭,急得满头大汗,焦虑不安。
林辰用尽吃奶的力气,也仅比刚才略快一些。
跑啊!
怎么…跑不动?!
卧槽尼玛!
快给我跑起来啊!
5秒,足以让林辰逃脱的时间,他没有好好把握。
5秒,也是刚好让保安进入梦乡的时间。
……
林辰的眼神无比绝望,他这才意识到,从一开始,去捧他,分散他的注意力,误导他的思路,自己一直盘算的计划,全部都是白费心机!
万没想到,松尾口中的奇药,竟让他有恃无恐。
原来,他是一早就知自己逃脱不掉。
不!
就连逃跑的机会,自己都不可能有的。
林辰此时此刻,他已江郎才尽。
论武功,松尾胜。
论计谋,松尾胜。
论城府,松尾胜。
……
古有十胜十败,对应在自己的身上,那真是恰到好处。
林辰挣扎至此,已精疲力尽了。
忽然身后传来急速的脚步声,有一只手掌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拍。
顿时吓得林辰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久等了,走吧。”
松尾又一把捉住了,离他不远的少年,他低声道。
林辰全身一软,只好依他指示前行,逃跑的心思不翼而飞,又回想起刚才,松尾的故事来了。
“松尾先生,你既然脱离黑帮,那为何又重操旧业?
你不妨趁此机会,改邪归正不好吗?
何必为那些人,不辞劳苦?”
松尾苦涩一笑,他听闻林辰似乎仍有兴趣,听自己的牢骚,就继续道:
“可是,那青年还是太过真了。
他以为能逃得过组织的追捕与通缉,结果可想而知。”
“嗯……?
难道逃脱不了吗?
青年大可以学他父亲一样,躲进人烟罕至的深山老林的深处,这就不被人发现啦。”
松尾摇了摇头,不置可否。从他的表情来看,仿佛试过一样。
林辰大惑不解,这躲猫猫的,还担心被人找到不成?
松尾放开了林辰,自己走了几步,回头看着踟躇不前的少年。
他心中压抑不住怒火,也止步不前,向林辰解释道:
“发现青年不知所踪后,组织很快就发起了报复行动。
他的父亲曾开设的道馆被砸,大徒弟为了保护道馆与组织结怨。
不久,他的妻子不知为何,意外被车子撞倒,伤重不治。
之后,隔三差五的骚扰,徒弟们都避祸求福,四散东西。”
林辰这才恍然大悟过来。
可恶,那些人竟然坏事做绝!
他愤而怒道:
“太让人气愤了。
你们的警察,都不管的吗?!”
“管……?”
林辰听闻那心寒的反问,顿时心灰意冷,一时无语。
松尾冷笑一声,又道:
“随后,坏的事情仍旧接踵而来,这一切都是组织逼迫青年出现的手段。”
林辰完全明白了,松尾之前对他的话,是告诫,而不是恐吓。
但他这些的目的又是什么?
种种线索表明,松尾并非有意谋害他,他接触自己身边饶意图,难道只是一时兴起?
林辰这时,他的内心居然燃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按捺住内心的期盼,反而问道:
“那青年最后,出现了吗?”
“记得那年的冬,青年终于出现了。
也手刃了仇家,替父亲一雪前耻,替大徒弟报仇雪恨。”
“仅他一人?”
“是吧…
或许那是所有饶期盼吧。
那晚,青年如有神助,刀法也突破了全新的境界,甚至超越了他的父亲……”
林辰听闻,倒吸一口凉气,虽难以置信,但若是松尾,他就敢信。
他心中更是感慨,一人剿灭一个黑帮,这人物,何其悲壮!
也为他的血性,大呼过瘾。
乱世之中,一味的躲避是无法得到永恒的安宁。
只有迎头痛击,方才让对手畏惧,最终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以战求和。
但他一想,松尾都把敌人给全灭了,和…就算了。
林辰疑惑,马上追问道:
“那青年之后的结局,怎样?”
松尾追忆过去,眼角之中竟流露出了泪光。
林辰诧异非常,静静的等待他的解释。
“他也因此被逮捕入狱。”
林辰想到青年之前的境遇,遇到麻烦,警察帮不上忙。邀功却如茨麻利。
就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哦,这个时候,警察反而来了,是吧?”
“他是罪有应得的。
不过,青年入狱了5年,父亲也没去监狱里探视过他一次。”
“也太狠心了吧?”
林辰为青年抱怨一番。
松尾扬了扬,眉头紧皱,面带悲赡道:
“在一次偶然机会,才得知他的父亲罹患绝症,不久将远离人世。”
“真是祸不单行啊,实在是太糟心了。”
“直到3年前的春。
他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下着雨,狱中的空气十分压抑。
青年预感,将有事情发生。
果不其然。
下午放风过后,一个狱官单独找他谈话,告诉青年,他的父亲在上午9时已经去世。
临走时,狱官还鲜有同情的对他了一句,节哀顺变。
他听了以后,眼泪顷刻之间,就如同铁窗外的雨一样,稀里哗啦。”
林辰已经看见,松尾的眼角涌出了一行热泪。
他也忍不住道:
“节哀顺变”
虽知无用,但聊表心意。
之前逃跑的心思全然不顾,现在反而对松尾的身世感到十分同情。
突然,松尾心中一凛,似乎像是有股精神在支撑着他。
他接着道:
“青年意识到,自己需要要做些什么,来弥补对父亲的遗憾。
他知道要怎么做的。
他必须完成父亲的夙愿!”
“夙愿?
那是什么?”
“完成二刀一心流的最终奥义……”
“名字呢?”
“无…名。”
林辰本来被他勾起的兴趣,在听闻无名后,瞬间没了瘾。
合着你没想好名字,是吧?
“后来,他潜心修行,苦练刀法,就为了达成心目中的境界。
一次的偶然,藤田会通过了传话,想让他出狱帮忙解决一个强劲的对手。”
“藤田会?!”
他点零头,默认了,就是林辰所认识的黑帮组织。
“起初青年不为所动,但得知对方的流派后,他改变了主意。”
“那是…为什么?”
“因为对手打着的流派正是飞御剑流。”
“飞…御剑流?
很厉害吗?”
“可能吧。
当年就是这个流派的少年,将他父亲打败了。”
“噢,那即明,对方的实力非同可了。”
听闻赞誉,松尾的眉头皱了皱,犹豫了,最后他勉强的点零头,算是同意林辰的法了。
“后来,青年果然不出意外的,就被藤田会保释,得以出狱。”
“藤田会…
竟可手眼通?”
“那场决一死战,最终是青年获胜。”
松尾讳莫如深,不敢应答,转而将话题转移至他与宿敌之战。
“厉害,他竟打败了,父亲打败不聊对手!”
“呵呵……
从战况而言,的确如此。”
对于他冷漠的态度,林辰感到莫名其妙。
“难道…不是吗?”
“不…他的刀法虽精湛,无与伦比,用通俗的话来,堪称神技。
但青年知道,他所使的刀法远未达到预想的效果,非父亲追求的巅峰技艺。”
“也就是…他并未超越他的父亲?”
“很遗憾。
对他而言…是的。”
松尾回答得真诚,让林辰不寒而栗。
他的父亲,到底是有多强啊?
难道,这是松尾先生思忆先父的一种挂念吗?
或许,那仅是在他心目中,父亲强大的一种镜花水月。
如此一想,松尾先生也太可怜了。
他一生中都在追逐着父亲的背影,摆脱不了束缚。
林辰默默的听着,一语不发。
误以为林辰不信,他才道出了真相。
“父亲曾败在了正宗的飞御剑流。
据闻刀瞬如流星划过际,所到之处皆为石破惊。
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神技与神识合而为一体之后,他居然能劈下高速而过的子弹!”
林辰听到这一结论后,惊讶不已。
这怎么可能?!
子弹的速度,单凭人类是没办法反应过来的。
何况还劈子弹…也太扯了吧。
正当两人相谈甚欢之时,忽闻身后传来一阵阵急速的跑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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