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跟着顾影来到青玉帮最大的一号码头,此间遍地残尸,内脏泄了一地,血流成河,绵绵延延地流到了江不晚脚下。
郑钧礼将江不晚往身边揽了揽,江不晚的鞋子才没有被血液浸湿。
江不晚现在关注不到这么多细枝末节,她满脑只有一个疑问,青玉帮一号码头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连一个鬼魂都没有?总不能是每个人心中都无遗憾,生命一结束就心甘情愿去了奈何桥吧?
残逼、断掌,被炸成两瓣的头颅。
顾影强忍着胃中的翻江倒海,四处寻找起了自己的父亲。
“爹!爹!”顾影身如飘萍,脚下虚浮,踉踉跄跄地四处搜寻。
“咚——”她脚下忽踢到一块石头,发出清脆响声。
顾影低下头,只见着一块玉玦碎成了两块,浸在了血里。
“爹。”顾影俯身,将破碎玉玦捡起,她指尖染红,双手微颤。
这是她爹最喜欢的玉玦,都带在身上......
她的爹爹今日真的在一号码头?那他......
不不不,她爹爹那般机警,定然早就发现码头有炸药,逃了出去,这玉珏只是慌乱中才掉落的。
“爹爹一定逃出去了!一定逃出去了!”顾影自我安慰道。
江付东抬眸,这码头虽然遍地残尸,但码头外围还是有几具完整尸身的,但他们的心口,都不约而同地被射下了一只血洞,有几个人手上还抓着一只手枪。
他们应该是爆炸中的幸存者,就在他们准备逃离的时候,有人在不远处杀人灭口,将所有幸存下来的人都枪杀了。就算是有人掏出手枪自保,也不曾逃过这一劫。
此凶手做事之绝,令人生怖。
江付东轻蹲而下,捡起霖上的弹壳,而后眸光一紧,眉头却是舒展了。
江不晚见顾影慌乱失神,赶忙上前,握住了她的双手。
“顾姐。”江不晚轻声念叨着她的名字,安慰的话欲言又止。
顾影微微镇定,而后举目四望,终将目光抵在了角落的头颅上。
顾影在看见那只头颅的一瞬,腿下瘫软,整个人都倚靠在了江不晚的身体上。
“那是,我爹。”顾影决眦,在她确认自己爹爹已然死去的这一刻,她悲伤又愤怒。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江付东!
顾影抢过一旁尸体手上的手枪,指向了江付东,当机立断地叩响了扳机。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嘭。”手枪一声闷响。里头没有子弹了。
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江付东气定神闲地走到顾影身前,夺过了她手中的枪,缓声道:“你杀不了我的。”
江不晚闻言,背后毫毛倒立。刚刚难道并不是手枪没子弹了,而是江付东用术法做了手脚?
“对啊,我突然忘了。”顾影冷笑一声,约莫准备戳江付东的痛处。“我差点忘了那在舞乐林,你已经暴露自己是个怪物了。”
江付东并不答顾影的话,而是举起了手中攒着的弹壳。
“这是7.7mm口径的步枪子弹壳,我们破元帮的步枪用的都是7.92mm的子弹。这事儿你稍微查查就能知道。”江付东正色道。“你们青玉帮,真的不是我害的。”
顾影微怔,已经不知要不要相信江付东的话了。
金城警官姗姗来迟,许是因为这次事情比较大,所以许司长亲自带着警员来到了一号码头。
“杨明洞,郑钧礼?你们俩怎么在这儿?”许司长见到他二人在现场,颇有些惊讶。
“许司长。”
“许司长。”二人同许司长打了招呼。
“我们见这里硝烟四起,便来看看。”杨明洞回答道。
许司长看了眼这满地残骸,胃中反酸,赶忙吩咐身后警员道:“敛尸!敛尸!”
“爹爹!”顾影眼见着自己父亲的头颅被警务司的人拾走,她上前阻止,却被敛尸的警员推开。
“你们什么态度!”江付东上前拉住顾影,大声呵斥那两位警员。
“你们什么态度?”两位警员倒是不把江付东和顾影放在眼里。“老子来收尸本来就烦,滚远点!”
江付东鲜少被这样怼,一时间竟无话可骂回去。
“他俩是?”许司长问杨明洞顾影和江付东是谁。
“青玉帮帮主的独生女儿顾影,破元帮帮主的儿子江付东。”杨明洞如实道。
“青玉帮和破元帮?这两个帮派的名字可谓如雷贯耳,它们不是对手吗?缘何两位二世祖看起来关系还不错?”许司长问道。
许司长这一问,还真把杨明洞问住了。
他们刚刚可还是刀枪相向,一派不是你死便是我活的架势的。
“人皆有恻隐之心。顾姐丧父,必然悲痛欲绝。江大哥定然也是可怜她。”郑钧礼打马虎,了些不痛不痒地话。
“但是我听,之前青玉帮才去金城银行找过事,两个帮派之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而且青玉帮也去你工地找过事,虽然当时情况不明,但想来不是什么好结果。按理来,青玉帮跟你们郑家以及破元帮的江家都有仇,你们是这场浩劫的有力嫌疑人。”许司长道。
许司长言下之意是,他打算把郑钧礼和江付东都带到警务司去排查。
郑钧礼不傻,他立即会意,并道:“我愿意和江家大哥去警务司一趟,接受调查。”
许司长见郑钧礼如此配合,满意地点零头。
郑钧礼和江付东被带到了警务司,江不晚则把顾影带回了江家别墅。
顾影神智恍惚,手里一直攒着他爹留下的那块碎成了两截的玉珏。
江不晚只能为她梳洗梳洗,而后扶她到客房休息,给她点上了一盏安神香。
香气浓郁,熏得江不晚都昏昏欲睡。
“哥哥!我回来了!你今怎么不在银行啊?”江不绵从学校放学之后,和往常一样先去了金城银行,但江付东不在那里,她便以为江付东回家了。
江不晚听见江不绵的声音,立即蹑手蹑脚地走出了客房。
江不晚站在二楼,楼下的江不绵扬着脸,疑惑问道:“诶?姐姐,你来了啊?哥哥呢?”
“你哥哥还没回来。”江不晚轻声回道。
“姐姐好。”江不绵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学生装的女孩儿,她瘦瘦弱弱、文文秀秀的,见着江不晚也怯生生地开口喊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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