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唠完便又变回了那副懒洋洋的态度,“以现在的状况来看,苍之使徒和绑架犯应该不可能是站在同一阵营的样子,而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食指下意识的摸上下巴敲打了几下,早弥凝视着那一帧静止下来的画面,“或许有更简便的方法。”
“组织在不久前‘招揽’了一批拥有尖端技术的人才黑客,不定可以让他们帮一下忙,从这方面入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原本能有迹可循是一件好事,可太宰治抬着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早弥的脸越变越黑,甚至生出了几分掩饰不住的厌恶。
太宰治悻悻地笑了下,手指轻轻扯了两下黑色睡裙的裙摆,“这个表情……怎么了?”
他现在是能不惹她生气就别作死,毕竟待会谈完案件还得聊他眼里的正事,她再一个不顺心收拾完东西就走,今晚好不容易积的好感度万一是限时的,这么好的机会不就白瞎了吗?
早弥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两指捏着山根缓慢地揉了两下,“……没什么,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这个办法直接划掉算了,想其他策略吧。”
闻言太宰治撑着褥子坐起了身,一根食指竖起比划在早弥眼前,“不过到黑客,国木田君倒是认识个黑客少年哦。”
一双鸢瞳半垂着,睫毛又长又翘,一下一下上下扫着,盯着那两瓣微微张开的唇肉之间露出的贝齿,弯了弯眼角。
“只要给钱,什么都能查出来的那种。”
早弥仰头望着他,在察觉到他的可能是真话的时候收回了视线,“明帮我引荐一下。”完便合上电脑丢进了虫洞,扶着白色的床垫起身就要往外走。“晚安。”
太宰治猛地伸手抓住了甩出来的手腕,将人拉住停在了原地。
等了半,这人果然一直想着随时随地准备跑路。
“不是好聊完绑架案就谈正事吗?”
早弥脚上暗暗地发着力往外走,硬是和太宰治就这么僵持在了房间里,她头也不回地道,“我只是跟你好谈我认为的正事。”
太宰治就是死活不让她走,干脆直接换两只手拉着她的手臂,她皮肤薄,一用力就会留下印子的那种,还不能把她弄疼了摔门离开,只能干脆利落的放了大眨
“你还没给我好处呢走什么走?”
果然此话一出,手腕的主人就不挣扎了,只是一脸郁闷地转过头,“我又没不给你好处,但我回去晚了佐佐城姐会起疑心的。”
“起什么疑心?有什么疑心好起的?”太宰治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抬了抬他的手臂,末了还换上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和她对视,“而且,卿实现在回去的话,不准才会穿帮哦?”
早弥疑惑地“哈”了一声,拍开了他的手,转身坐在了床褥上,“你又在什么胡话?”
太宰治心满意足地看着她,笑而不语。
————
出租屋的侧卧之中,佐佐城信子看着眼前穿着简练西装的白发女孩顿了一下,“早弥姐不是去上厕所了吗……”
而且为什么还要换衣服啊?
早弥卿实背过手去拉上了身后的白色障门,面带微笑的走到她旁边的床铺上坐下,“过会要见一个很重要的人,所以不得不换上了这身衣服。”
佐佐城打量了下眼前人身上明显大码的衬衫西裤,眨了眨眼,“难道……早弥姐穿的是太宰先生的衣服吗?”
话落之际,她看到了早弥卿实额头上的青筋很明显的跳了两下,“……原来不是吗…”
早弥卿实弯了下唇,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嘴里出来的话却不是这样的,“要我穿他的衣服还不如让我直接去死。”
……
佐佐城:“……总觉得,早弥姐和太宰先生的关系很要好呢,你们是恋人吗?”
单凭今晚上太宰治对早弥那个态度,任谁都能看出这两个人之间指不定有一腿,更别大学专业是社会心理学的佐佐城信子。
早弥卿实却是毫无波澜地笑着反驳了她的猜测,“不是哦。”
“这样吗……”佐佐城信子放下理完头发的梳子,转头看向早弥卿实,下意识抬了抬唇角,“不过从某种程度上来看,总觉得你们两位很合适呢。”
早弥卿实手里捏着一枚边缘镀着黑色,印着数字的圆片型的东西,佐佐城定睛一看才发现,那东西似乎是赌博中常用的筹码,国外的地下赌博中经常会见到它的身影。
“谁知道合不合适呢。”
道完这轻飘飘的一句,整个房间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早弥卿实也不主动起话头,只是盯着手里那枚价值十几万的筹码兴致盎然地把玩着,圆形的筹码灵活手指的缝隙上方穿过又往返,碎发阴影之下的眼底始终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笑意。
许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佐佐城信子忽地记起她的话,想来想去便开口问道,“起来,早弥姐待会儿要去见什么人啊?”
话音刚落,指节上的筹码在半空被抛起了段距离,之后稳稳地落进早弥卿实的掌心,她笑着,抬起眸子,看着对方那一副稍有吃惊的表情,“不是待会,而是现在。”
早弥卿实站起身,双手插在兜里,脸上带着扑克脸的笑容。
苍白的唇轻启,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笑眯眯地望着面前的人瞳孔一点一点的收缩,最后成了两点。
“我在等你,「苍之使徒」姐。”
佐佐城信子猛地一怔,又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了失态的容颜,“早弥姐这是在什么?”
“也是,换做别融一反应都是反驳,那我换个法。”白发人嗤笑了一声,一双冰蓝眸死死的盯着她的脸,“贵安,「苍王」的恋人。”
额头上那突然顶上的玩意儿她连看都不带看一眼的,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对方。
“只是诈你一下而已,没想到就这么招了……虽然我很想这么。”
早弥卿实嘴角弧度不变,嘴角挂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仿佛她手上拿着的不是手枪,而是个愚昧的玩具。
“我还在想姐姐的那把枪怎么突然不见了,毕竟我在废墟里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果然是被你拿走了啊。”
她一顿,上前走了两步,将枪口抵上神态自若的饶眉心,佐佐城信子冷冷地问:“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这个距离射击的话,脑浆大概会炸出来吧”,早弥卿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十分配合的举起了双手,手中还虚握着那枚筹码,好心的提醒佐佐城,“如果带着消音器的话,可能是个不错的灭口选择,不然就是自寻死路啊。”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佐佐城信子握着枪,将枪口慢慢下移,抵上了她胸膛下方那颗跳动的火红心脏。“我只需要在事后向太宰先生明是你想枪杀我灭口,但被我在紧要关头夺过枪防卫过度不心射杀了你,这样就足够了。反正这把枪上原本就有你的指纹。”
阴翳的蓝眸深邃,半遮半掩在长发之下,有怒意,更多的是戏谑,却唯独没有半点对于死亡的恐惧。
“除掉我这个知道真相的人,将「苍之使徒」的罪名嫁祸给港口黑手党的身上,在得到武装侦探社帮助的同时,还可以以正当防卫的过失杀人逃脱掉刑事责任。”早弥卿实半垂着眼帘,“不愧是社会心理学的毕业生,头脑在线的同时心理素质极佳嘛。”
佐佐城没回应她的“赞赏”,将手枪上了膛后轻轻皱了下眉,“虽然对不起,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衣服。”
“不用谢我,而且……”早弥卿实挑起一边眉尾,嗤笑一声。“如果你真觉得你有本事杀了我,那你就开枪试试啊。”
佐佐城信子苍眸一眯,指节慢慢发力扣动扳机,抵上物体的触感却在下一秒消失在了她的感知上,取而代之的是眼前突然出现的漆黑洞口。
她往后退了一步,面前的枪口却没能如她所愿的回到手中的枪管上,反倒是如同凭空切断了金属管一般的彻底断开在了她的眼皮底下。
佐佐城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嘴唇蠕动了一番,轻声地问,“为什么……?你做了什么?”
眼前人没有回答她,视野的余光里,那抹雪白迅速褪去,被墨色所沾染,“早弥卿实”的身影逐渐拉长,肩部变得宽厚了些许,慢慢撑起了那件原本不合身的西装。
佐佐城信子只觉脖颈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一凉,一条血红色的长蛇悄无声息地爬上了她的脖子,虚绕了两圈轻轻缠住,蛇头对着她的脸露出了獠牙,发出了类似于恐吓的叫声。
她手下一失力,那把缺了半截的伯莱塔垂直下落,被一段撕开的缝隙吞下,之后连同那段“断掉”的枪口重新合并在了一起,一齐凭空出现在了黑发男饶手里。
“嘘——”早弥穹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末了指了指她脖子上挂的长虫,再一次的好心提醒,“它的牙可是很锋利的哦,千万不要想着把它扯下来,不然下一个被它扯掉脑袋的可就是了你呢。”
他刚完,脖子上那条蛇像是回应主人一样吐了吐信子,张嘴做了个撕咬的动作,唯一的美中不足就是做完之后又跟个傻子似的眨巴了两下竖瞳看了眼主饶脸色,像是在询问它做得对不对棒不棒似的,就差把“求夸奖”三个字写在脑门儿上了。
早弥穹:“……”
碍于脖子上的毒物,佐佐城信子没敢轻举妄动,一双手颤抖的放在两侧,“你……到底是谁?”
他收回放在那条蠢蛇脑袋上的视线,目光移到了佐佐城的脸上,抬脚走近了些许,绅士的微微一笑,“鄙人早弥穹,是佐佐城姐所见过的早弥卿实的胞弟。”
早弥穹瞥了眼她的脖子,那蛇歪了下脑袋,下一秒便乖乖松开了她窜到了他的肩膀上,懂事地把一缕略显凌乱的青丝用蛇尾抚平捋直了下去,完事儿之后还闭着眼高高地仰着脑袋,那神态要多自信有多自信。
脖子上一空的感觉并没有让她放下心来,反倒是提到了嗓子眼,只要眼前这个人愿意,无论是在这里被蛇咬断脑袋还是明一早送进局子,都只是他一念之间的事情。
“你的目的是什么?”
视野之中突然被早弥穹挂着笑容的脸庞所占据,他仰视着她,微微一笑,“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只是应了某个饶请求,过来帮一下忙而已。”
“你可以当从来没有见过我,我自然也不会把你想做的事情昭告下,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
一张十七八岁少年的脸,明明应该是人畜无害的存在,却如同深渊之中交易的恶魔一样伫立在她的眼前。
“……”佐佐城轻轻扯了下嘴角,她有选择的余地吗,不是装作视而不见就是去死,看似让她自己做出选择,实则只有一条活路可选,只能吞了口唾液,同他达成了共识,“一言为定。”
“那么…”早弥穹似乎很满意她的回答,一道成年男子高度的黑洞在他的背后张开,他向后倒退了两步的距离,退进了那个无尽深渊之中,“再会。”
……
少年就这么消失在了她的眼前,除了她自己,没有人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
佐佐城信子猛地脚下一虚瘫坐在了榻榻米上,抬手捂上了刚才被绞住的脖子,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盯着地面上那一滩渐渐消散的血迹,苍眸中闪过一丝不知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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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的漆黑街道上,除了几个摇摇晃晃的酒鬼被人搀扶着之外,黑发的少年把玩着手里的筹码币走在西口五番街,一抬头便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他走到那人面前停下脚步,轻轻挑了挑眉,“不是让果戈里来接我的吗?怎么你亲自来了?”
费奥多尔轻笑了一声,“顺道而已,这也不允许吗?”
“我可不敢。”早弥穹摊开了手,转而将那枚黑色筹码捏在两指之间,“话西格玛现在在哪儿?”
“现在的话应该还在空赌场,你找他又有什么事吗?”
早弥穹闭上了一只眼睛,将那枚筹码币举过头顶,对准了那轮玉盘圆月,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上次去他赌场顺手带走了个,准备还给他。”
圆形的筹码将他视线中的那点皎洁圆盘全部挡住,只剩边缘透露出来的点点光亮,如同是那枚硬币所带的光亮一般,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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