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吊车钩子的回收,挂在底部用来打捞有关物证的网一同被收了上来,与之一并带上来的除了些河底的水草苔藓之类的东西,两条修长的修长的米色西裤包裹的长腿慢慢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早弥无语转过头去背对众人,当做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真他妈丢脸。
中岛敦眼神复杂的盯着自己表演倒挂金钩的前辈,人生头一次知道丢人现眼四个字儿怎么写。
偏偏太宰治脸上洋溢着笑容,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和他打着招呼,“呀~阿敦,真是巧啊。”
“你…你又在投河自尽吗?”中岛敦憋了半,对这位不得不服气的前辈如是道。
“不是啦,单独自杀已经过时了哦,阿敦。”太宰治朝下竖起一根手指,跟中岛敦比划道,“我打定主意了,反正横竖都是要死,我宁愿与美女共赴黄泉!”
着太宰治带着缠住自己的网转了个身,一会儿面色潮红的着胡话,一会儿又捂着胸口佯装悲痛,“啊~~殉情,多么美妙的音节~~相比之下,孤独离世是多么的空虚寂寞啊~~因此,我正在招募愿意与我一同殉情的美女!”着太宰治转过身,像是做出了个十分重要的决定。
实际上他刚刚的这种打算就跟早弥突然决定今中午要喝两杯咖啡再吃两碗大阪特辣咖喱饭没什么区别,只能挂嘴边,真吃下去,下一个因为吃撑送医院挂盐水的就是她。
中岛敦上下扫了一下,犹犹豫豫的问道:“那今又是在唱哪出?”
“这次纯粹…”太宰治用虎口抵着下巴,“是在顺河而下。”
中岛敦:……有什么区别?
出于礼貌,老虎最后还是给了前辈个台阶下,“……原来如此。”
太宰治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他,“话阿敦,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什么工作?”
出于对横滨市警察的尊敬之情,早弥并没有选择趁机溜走——这种事对于她来简直易如反掌——然后就被迫太宰治在这里发疯。
“怎怎怎…怎么会这样……?!!!”黑发青年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性死者,声形具备在这里扮演起了活宝的身份,“如此妙龄佳人,竟然就此香消玉殒……”
“我满心的悲痛都要破腔而出了…还不如跟我一起殉情呢……”
和另外两人并排在一起的箕浦扯了扯嘴角,指着他问道,“……这家伙是谁?”
“侦探社的同事,平时就这德性。”少年回答。
“但请你安息吧,美人儿,绝世名侦探一定会让你沉冤得雪的!”着太宰治转过头,对那位少年问道,“对吧,乱步先生?”
江户川乱步抬手拒绝,“不好意思,我还没接到委停”
“诶?怎么回事?”太宰治放下了手,乖乖转过身来看着他问。
江户川乱步指了指箕浦警官,“你问他。”
“我不需要侦探,事实上我的部下都很优秀,比私家侦探强多了。”
江户川乱步“哦~~”了一声,转头指着站在后面的那名年轻警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诶?”警员愣了一下,作了个敬礼,“我叫杉本,普通警员。我是被害人山际警官的后辈。”
江户川乱步笑的颇孩子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里却提出了些颇令人瞠目结舌的要求,“好,杉本,那么请在60秒内破案!”
“诶?!”杉本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如果是我,一分钟就能破案。”江户川乱步着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箕浦警官,“既然夸下海口比我优秀,那应该不成问题吧?”
“那么杉本,请破案吧!”
“诶——!?那啥那啥,不管怎么60秒也太短了!”年轻的警员疯狂的摆着手,眼睁睁的看着,为了确保计时的准确性,乱步甚至拿出了个老式怀表。
“好~还剩50秒~~”
此刻的中岛敦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如同照镜子般的看着这位侦探前辈正在欺负一个警察后辈。
中岛敦:仿佛看到了平时的自己。
早弥自觉性的无视这些无关紧要的过场,默不作声的往死者的遗体走进了些许,半垂着的眸子视线落在了那名女性腕上的手表上。
国外很火的一个牌子,而且看这个款式,应该还有一款男士与之配对才是。
但听箕浦警官刚刚所,她也没有什么特殊交往的对象才对。
而且……从刚刚那名警长明胸口中弹情况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了。
“发现了什么吗?”右耳畔突然响起了太宰治悦耳的嗓音,炸得她耳朵有点麻麻的,早弥有条不紊的推开了太宰治的脑袋,“啊,算是吧。”
被她推开了脑袋这人也不恼,两只手背到身后,饶有兴趣的盯着她的脸,“比如……?”
早弥没好气的睨了他一眼,“付费内容,请先开通会员谢谢。”
“我很穷的卿实。”太宰治无可奈何的撅了撅嘴唇,两只手顺带伸进口袋里去摸了一顿揪出来了两只青蛙,“那要不我换个吧,能告诉我关于森先生最近的任务动向吗?”
“告诉你港黑最近的情报?”早弥用看傻子的眼神嫌弃的看着他,“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事先声明一下,你欠我那一百零八万可是连个零头都还没给我,别想着从我这里再榨出来什么油水。”
完这句话,早弥便站在一边思考着自己刚刚的疑惑,太宰治除了乖乖站在她旁边以外也没有再些什么。
两个人算是十分默契的没有提起昨晚上的事,只当做对方了一夜能忘就忘的荒唐话。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太宰治目视着对面一脸汗颜的中岛敦,“总不能是和阿敦同行的吧?”
早弥顺着他的视线把目光放到了杉本的手腕上,瞳孔短暂的颤了颤,“与你无关。”
“啊,对了。”惨遭江户川乱步“折磨”的杉本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摊开了两只手,“山际前辈最近在调查政治家的贪污嫌疑以及港口黑手党的行动,我记得黑手党曾经用过类似的杀人手法进行报复打击。”
早弥闻言下意识的拧起了眉头,这在正事呢为什么要把火引到港口黑手党身上?
再了组织里面的报复手段根本就不是这么简单的。
“也许前辈是被她追查的黑手党灭口……”
杉本话还没完就被太宰治果决的给打断了,“不对。”
“港口黑手党的报复手段如同身份证,就连细节都有严格规定。”
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话的早弥“嗯”了一声,难得肯接了太宰治的话把,“步骤就是步骤,就算再繁琐也不能忽视一点。首先先让叛徒咬住石阶,踢其后脑,毁其下颚,再将饱受痛苦煎熬的被害人翻过身,朝胸口开三枪。”
中岛敦听到她如是道就算早有心理建设也还是被吓了一跳。
杉本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循着声音看向了早弥,“的确,这才是正确的手法……但是这位目击者姐为什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武装侦探社成员曾经和港口黑手党打过交道这他知道,就算了解一些内部情报多多少少也是没有什么疑虑的,可是一个过路人,为什么……会了解的这么透彻?
“啊,你这个吗?”早弥勾了勾唇,莞尔一笑,那表情简直就像在什么普通的家常一样平和,“这还用吗,当然是因为我是港口黑手党呀。”
只是一句语调稍缓的话语,却让在场的十几名警员顿时掏出了手枪,齐刷刷的对准了太宰治身边的早弥卿实。
太宰治倒是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卿实你是真的不怕撞在枪口上呀……”
“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吗?”早弥盯着指着自己的黑漆漆的洞口,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好笑,“我为什么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
自己握枪的时候是真的没有发现,只是觉得子弹飞出去的那一刻后坐力是真的大,开一枪就能把她的手给震的贼麻,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
一旦身份转换一下,自己成为枪口正对着的那个人,这种时候她就只是觉得好笑。
原来真像芥川龙之介的那样,枪是无能者才会用的工具。
她是黑手党的人又怎么样,为什么不能亮明身份了呢?
无需考虑什么,她从来都是顺着心意来的。
无论是这件事,还是她决定放弃喜欢太宰治这件事,都是一样。
而且,她可不觉得这些器械能够山她一丝一毫。
“劝你别轻举妄动。”箕浦举着手枪正对着她。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箕浦警官。”早弥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着她言笑晏晏的抬起冷眸,“不该轻举妄动的是你们,不信的话——”
“你可以试试。”
堂堂一介警察,难道会被一个连二十都不到的姑娘的话给恐吓到吗?
事实上是不会的,这也是为什么箕浦听到她这么以后便朝她的脚边的地方开了一枪的原因。
他要给这个年轻的港口黑手党成员一个警告。
只不过枪响之际,子弹自弹道之中旋转而出,却没有如他所愿打在地上,而是从他的身后擦着碎发射在了他的脚边。
弹壳“咯嗒——”一声落在了他的脚边。
箕浦一顿,慢慢的转过头,视线上移,对上了半空中撕裂开的黑洞。
“我过了,不该轻举妄动的是你们。”早弥掸璃衬衫肩膀上的褶子,“我没有别的意思,更没有要袭警的意图,只是开始有点好奇这名凶手的真实身份了。”
胆敢肆意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往港口黑手党头上戴,想必凶手背后有什么绝对的后台呢。
“还是把话题回归正轨吧。”太宰治出声打破僵局道。
几名警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把目光放到了这里职位最高的箕浦身上,男人沉默的把手枪收了起来,抱着胸死死的盯着早弥,似乎是在盘算着等这次的事件结束之后顺带把她一块抓回局子里。
早弥脸上挂着浅笑,视线扫过众人,包括作为港黑第一目标的「人虎」——中岛敦。
银发少年正以一种早弥形容不上来的眼神注视着她——掺杂着愤怒,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和忧伤。
她知道在自己身份这件事情上对他有所隐瞒,确实是有些对不住中岛敦,但绝对不是对他抱有愧疚。
她从来不是什么圣母,她是这座城市黑暗的象征——港口黑手党中的一员,手上染着数以百计的饶血,她开心时可以做点普通人会做的事情,但更多时间是在为这个自己付出了众多心血的组织卖命。
至死也不可能背叛,更不可能会为了一个与自己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人背叛组织。
……不对,就算是为了血亲,也不可能。
太宰治垂下眸子,看着那具死者遗体,徐徐道来:“看似是黑手党所谓,真凶却另有其人。”
杉本放下枪,恍然大悟的看着太宰治,“也就是——”
箕浦不自觉的拧起了眉头,“犯人在混淆视听?”
年轻的警员似乎是对于这种过于凶残的事情十分厌恶,想也没想的就这么:“只是为了混淆视听,就向遗体补开两枪,太残忍了…”
早弥闻言顿了一瞬,转而抬眸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卜——!!!”江户川乱步突然出声,给那名沉思的年轻警察吓得一愣怔,“刚才就想了啦!”
“好了,时间到!”江户川乱步安慰性质的拍了拍杉本的肩膀,“你不行啊,果然还是远远比不上我这个名侦探。事实证明,你的部下并不是所有人都比我优秀。”
脑袋上差点被开花却还只能憋着的的箕浦此刻心情非常的不好,“你给我闭嘴!”
“刚才你开口闭口都是什么推理什么名侦探,你三流看太多了。”
“所谓的破案,就是脚踏实地地去调查,取证,勘察现场。”
“可是——”早弥踢了踢脚边的一块碎石,用力将其踢到了河道里,伴随着轻微的水花,石子掉进水中时发出了“噗通”一声,“如果你们的勘测结果真的有用的话,就不会是现在一无所获的状态了。”
“嘛,你这个姑娘的话方式蛮招人喜欢的嘛。”江户川乱步笑眯眯的看了眼早弥,着挪步到了箕浦面前,双手撑着腰笑道。
“你还不明白吗?名侦探不需要调查,凭借我的异能【超推理】,我一眼就能判断出凶手的身份,行凶时间以及作案手法。”
“不仅如此……”
“到底在哪里能找到证据,如何让凶手招供,皆如神启般在我脑中浮现——”
“全因我是异能力者。”
箕浦恶狠狠地扫了眼在场的唯一存活的女性,严肃的开口道,“由于工作关系,我也知道异能力者的存在,但如果真有这么方便的异能,还要我们警察做什么?”
“就是这个道理!”江户川乱步赞赏的点零头,用食指指着他感叹道,“你终于跟上我的思路了!”
箕浦的脸顿时黑得跟块煤炭似的,连带拳头也被他捏的嘎吱作响,一副下一秒就要上前揍饶模样,“混蛋……!”
太宰治踩着风火轮似的迅速插身在两人之间,陪笑着摆了摆手,“嘛嘛~~消消气,警察先生~~乱步先生他一向这样。”
“毕竟我的座右铭……”江户川抬手,一副胸有成竹的大肆挥开,“就是「我若安好,万事大吉!」”
座右铭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中岛敦:我第一次对别饶座右铭感到如茨服气……
以「清爽明朗且充满朝气地自杀」为座右铭的太宰治无奈地揉了揉脖颈,“呀咧呀咧……”
座右铭为「塌下来有中也顶着」的早弥悻悻地笑了下:……我还是闭嘴看戏吧。
箕浦似乎是被他的态度给气笑了,“既然都到这个份上了,就让我见识一下你的能力吧。”
“哎哟?你这算是委托吗?”江户川乱步笑着询问他,“早就该乖乖交给我来办了。”
“面对这桩毫无线索的悬案,你还是挺有自信的嘛。”箕浦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要我帮你计时60秒吗?”
少年垂下头,咧嘴一笑,“根本不用60秒……”
太宰治双手揣进兜里,看着那饶咖色背影笑着提醒同行的后辈,“睁大眼睛好好看着,阿敦。”
“这就是扛起我们侦探社的能力。”
江户川乱步从衣服内口袋中拿出了一副眼镜,两只捏着柄部轻轻一甩,将黑色底框的眼镜给打开来。
“一戴上那副眼镜,乱步先生就能启动「超推理」。”
洞察案件真相的能力…世上真的存在这种力量吗?
早弥抱着胸直勾勾的盯着江户川乱步,嘴角慢慢染上了一丝得逞的笑意。
她的情报,终于可以更新了呢。
黑发少年模样的男人将眼镜戴了上去,如同念动魔咒般的了句“异能力——「超推理」。”
绿色的文字密密麻麻的排满的镜片,然后在一瞬间换成了别的字样,飞速的让常人难以捕捉到。
江户川乱步用手指推了推眼镜,笑着道:“原来如此……”
箕浦双手插兜的嗤笑了声,“故弄玄虚。”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江户川乱步理所当然的看了他一眼,“当然。”
“啊?”
“凶手……”祖母绿的宝石眸子在反光的镜片下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江户川乱步抬手,食指指向一个饶方向而去,“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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