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是之的笑意微微凝固了些，“你明明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
“谁跟你的？我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可我还记得我的名字呢，省得有些个不当饶东西我偷了他的名字。”
苍舒韵完，倏地反应过来，“是宫卿告诉你的，宫卿是你的人，所以每一次要杀我的死士都是你安排的。”
“宫卿是谁？我不知道。”
“装什么？”苍舒韵冷声。
“阿韵，宫卿还有一个名字，叫妖姬。”
“哦，那妖姬我倒是认识，你很聪明。”
安是之赞赏的看了眼苍舒韵。
苍舒韵：“呵。”
“瑾瑜，到我这里来。”安是之冲着瑾瑜招了招手。
苍舒韵侧头看瑾瑜，瑾瑜也侧首看苍舒韵。
“殿下，我……”
瑾瑜又一次叫出了这个称呼，但叫的对象不是苍舒韵，而是安是之，这个真正的殿下。
见瑾瑜犹豫，安是之话了。
“瑾瑜，放你出去一趟，你的心野了，你不记得了吗？是我救你，给了你容身之处，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安是之温温柔柔的话，眼却始终带着刀锋。
“殿下，是你先不要我的。”
那他呢，他这几年的委屈又该找谁去？
如果不是在雪国遍寻安是之而不得，他不会徒步千辛万苦找了两年，找到雪国去。如此，就不会在雪国找到苍舒韵，更不会把苍舒韵的当作安是之，一直到前些日子才后知后觉的知道些原委。
“欠了你的恩情我会还给你的，殿下，舒韵是我的朋友，我得帮他。”
安是之的眼有些沉，“所以你为了他，要站在我的对立面，是这样吗，瑾瑜。”
瑾瑜不去看安是之的眼睛，“殿下，你要杀他，我只想救他。”
“若他要杀我呢？”
瑾瑜几乎没有思考就回答，“那我也会救你的，只是……殿下，阿韵不是这样的人，他不会要杀你的。”
“接下来就会了。”安是之看向苍舒韵，“知道你是怎么成为安是之的吗？”
“不知道。”
“这故事来可就太长了，正好我今夜很闲，而且有兴趣给你讲故事。”
苍舒韵听着，心里也在想着。
“四年前，对，那时我还在战场上和影寒寻打仗。”
“哦。”
苍舒韵兴致缺缺的抬了一下眼。
“原本那场仗，我是不可能输的。”
“可你还是输了。”
“对啊，我是故意输给影寒寻。”
苍舒韵：“……”
安是之果然名不虚传。
“因为有一次，我潜入影寒寻的营帐，我想看看这个与我旗鼓相当的对手到底是何许人也。”
那时安是之还没见过影寒寻，他们同是将领，坐在帐中，共同操纵着一盘棋子，争斗杀伐。
“谁曾想，我在他的营帐中看到了你，你知道突然看到一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多令人震撼吗？”
“我知道。”
今晚他已经就切身体会过了。
“你大概是不知道的，没人能够懂得我那一刻的心情。我急急离开影寒寻的营帐，当即飞鸽传书，询问母妃这是怎么回事。
等我收到母妃的信我才知道，原来当年母妃生产时诞下双生子，后出生的那个儿子也就是你并没有血祭双生花。”
苍舒韵的心紧了一些，安是之看他一眼，像是看透了他心中的急牵
“母妃早就知道自己怀的是双生子了，所以她在即将生产前，背着父皇找了一个死婴，用那个死婴代替你。
她一边对外后出生的那个生下来就死了，一边暗地里悄悄的把你送到宫外去。她那么柔弱的人，却为你做了这么一件大事。”
苍舒韵心中百转千回，他忆起在太后文玉雅的宫中，文玉雅告诉他的柔妃一生中做了两件大事，一件是他出生时，一件是安凌死时。
苍舒韵那时没能听懂这话中的意思，这时想起来，终于懂了其中的意味。文玉雅知道柔妃私下里做了手脚，也知道他不是安是之。
“后来呢。”
安是之的眼神变得更加锋利，“母妃在信中，让我好好照顾你，把你带回宫中去，她要向父皇坦白你的身世，让你回到她的身边去，与她母子相认。
我不知道当年她送你出宫时出了什么差错，以至于她那时失了你的音信，不知你生死。”
“你当时做了什么？”
安是之不由的笑，“你比以前聪明多了。”
苍舒韵无言反驳，因为他也不知道他从前是个怎样的人，让安是之这般看不上眼。
“我故意把你的身份告诉你，还把母妃的信给你看了，并派人送你去澜京。”
“你有这么好心？”
安是之耸耸肩，他们现在没有一开始那么剑拔弩张了，能好好的话，兄友弟恭一样。
“当然没有，我是景国的太子，你回来了，父皇母妃愧疚于你，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父皇是一个情痴，知道了你的事情，他非但没有怪罪母妃，还在朝会上提出废除血祭双生花的礼制。”
那时朝臣的声音很大，但已经足够让安是之产生危机感了。
“我故意败给影寒寻，雪国殷君提出以领军将领交换那几座城池的百姓时，正落我下怀，我当即回到澜京，找到了你。”
“你把我送到雪国去了。”
苍舒韵是真的足够聪明。
“对，我还给你灌了药，让你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再加以引导，让你以为你就是安是之并且对此深信不疑。你徒劳来了一趟澜京，连父皇母妃都没有见到。”
苍舒韵眼神有些空，“安凌和柔妃知道这事吗？”
“他们当然知道，但他们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难怪。”
难怪当日安凌临死前，不停的跟他着愧疚，柔妃死时，跟他欠他的，要偿还他。
当时听不懂、无法理解的话，如今都有了解释。
安凌至始至终愧疚的人都是苍舒韵，柔妃欠的人也是苍舒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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