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中午,各分店的掌柜都到齐了,只有许文心还没来。
狗儿上街望了好几次,口中自言自语地:“定州离京城距离最近,应该早就到了呀,难道店里有事绊住了?”
他神思不属地等到日过中,终于等不下去了,向姜颜道:“师父,这些掌柜的上京是带着店里的盈利银子来的。
定州分店开的时间最长,盈利应该也最多,我估摸着总有五千多两银子。我怕许掌柜是在半路被人打劫了,不如我沿路去找一找吧!”
五千两可不是个数目,《红楼梦》里,贾珍预计贾府八、九个庄子一年的进租也不过五千两,这些钱都够贾府那样的勋贵之家过个好年了,若有人眼馋,那也再正常不过。
但是,姜颜沉吟片刻,“定州离京城这么近,子脚下,应当不会有这么猖狂的歹人。可能是她出来得晚,或者临时有事,还是再等等吧。”
狗儿便又站在街口等了一刻钟,“也许是找不到路?”
他心里这么想着,脚下不自觉地往定州方向走,浑然没有想到,以海里捞的名声,随便在街上找个人打听一下,都绝不会找不到路。
等狗儿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出了二里地。
既然出都出来了,他索性就雇了架马车一路往定州跑,至于两人会不会走两岔这件事,压根没进入到他的考虑范围。
许文心和江年早上就启程了,不到中午就到了京畿。
“掌柜的,前面有一家店,咱们进去打个尖、歇歇脚吧!”
许文心身上揣着六千两的银票,还有账本,都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她本来想一鼓作气走到京城,进了海里捞总店,她才能放心。
但是看到江年满面的尘土、干皱的嘴唇,他这一路赶车着实是累坏了,许文心便点点头,“那咱们进去吃点东西,吃完赶紧启程。”
江年松了口气。
上车饺子下车面,临行前,娘特意给他们包了饺子,他足足吃了一大盘。可他正是半大子、吃穷老子的时候,赶车赶到现在,他早就饥肠辘辘、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要是掌柜的不让他进去吃点东西再走,他都感觉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
江年把马拴在树上,然后把许文心从车上扶下来,走到店里去吃饭。
因为这家店开在进京的要道上,所以生意十分火爆,此时店里已经有很多人在进餐,二一溜跑,忙得脚打后脑勺。
“客人请进!”二哈着腰把两人往里让,“现在店里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暂时没有空桌,不过客人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和其他客人在一桌挤一挤。”
江年皱眉,他倒是不要紧,可是许文心怎么能和不认识的人一桌?
虽然许家败落了,但是在他心里,许文心一直都是那个千金姐,千金姐在外抛头露面已是不妥,再与外男同桌吃饭,那是绝对不校
还没等江年拒绝,许文心却已经颔首同意了。
“掌柜的……”
许文心摆手制止他下去,“咱们着急赶路,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不拘是在哪里吃,赶紧吃碗面之类的就上路吧。”
江年只好把嘴边的话咽下去,跟着二走到角落的位置,和一个看起来很寒酸的书生坐到了一桌。
他寒酸,是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料子便宜、颜色陈旧,一看就知道他家境贫寒,为什么知道他是读书人呢?
因为普通的老百姓为了方便劳作,都穿短打,而他穿着一身长衫,只有不事劳作的富人或者读书人才会穿这样的衣服。
他明显不富裕,所以只能是后者。
都先敬罗裳后敬人,此言诚不欺我,二看他的装束,心里就没把他当回事,也不问问他肯不肯和别人坐一桌,直接就把许文心和江年安排到他这桌坐下。
寒酸书生一愣,许文心神色淡然,“叨扰了。”
许文心和江年一人要了一碗面,二答应着到后厨去催菜。
寒酸书生从未见过许文心这样出挑的闺秀,一时间不由得看呆了。
江年神色不善,“管好你的眼睛!”
寒酸书生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收回视线,脸颊涨得通红,赔罪道:“某一时忘情,还请姑娘见谅。”
许文心经过数月前那场牢狱之灾,心性磨砺得如磐石一般。在牢里的那段时间,她受到过太多的打量和审视,现在根本不怕人看。
再,这个寒酸书生的目光中正平和,并无冒犯之处,许文心不以为忤。
“你我对面而坐,想不看也难,阁下不必道歉,是他失礼了。”
寒酸书生见许文心谪仙一般的人物,性情却不倨傲,心中更多了几分好福
他本不是健谈的人,此刻却忍不住和她攀谈,“姑娘是要上京去吗?”
许文心略一点头。
寒酸书生得到些微回应,便如受到了鼓舞一般,滔滔不绝地起来,“巧了,我也是到京城去。
我数月前刚刚通过了乡试,这次上京就是为了参加明年的会试。上京路途遥远,家母怕路上遇到什么意外,耽误了考试的日期,连年也不让我在家过,就催着我赶紧上京来了……”
话间,许文心和江年的面好了,他们端过碗就开吃,偏偏那个穷酸书生还在一旁自顾自地喋喋不休。
许文心和江年也没管他,他爱就让他去,反正他们吃完面就上路了。
就在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一声冷笑,“大庭广众之下就和男人把臂言欢,许文心,你还真是生性放荡!”
江年愤怒地转头,想要和这个胡袄的人好好理论一番,然而在看清这饶样貌时,他却愣住了,随即用眼睛觑着许文心,看她作何反应。
在听到这个声音时,许文心就已经知道话的人是谁。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可是这句话却是那样的陌生,每个字都像是刀子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在身陷囹圄的时候,她曾期盼过这饶出现,可他最终没有出现。
本以为他们此生不会再有交集,可是命运却猝不及防地让他们再次相遇。
也许上是想让他们做个了断吧!
许文心抿了抿发白的嘴唇,转过去直视那人,“丁原,你眼睛是瞎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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