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的空气都静默了。
四皇子轻轻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眉眼含笑道：“难不成三哥也想像那落花般有意？”
三皇子轻笑着摇了摇头：“倒也不是。”
“当下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北曜如何就提出和亲这种想法来？”云现摸了摸下巴。
“嗐——”
五皇子叹了口气，看向云现：“二哥这话的？那恐怕得你和大哥商议了。”
云现看了五皇子一眼：“到底是国家大事。”
五皇子：“真有什么，我自然二话不也该顶在前头。现下需要动脑筋的事情，那还是交给大哥二哥你们了。”
三皇子和四皇子极力附和他：“五弟得对！”
云现：“……”
云璟：“……”
两人对视一眼，眼里皆是无奈，真的劳驾多点出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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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设在长乐宫。
筵席开幕，伴有仙乐。
各国使臣们是跟着云璟五兄弟入席的，早在他们入席前，能赴宴的大臣们已携家眷入座了。
云珏和楚苏濯夫妻俩仍旧是与镇国公夫妇分开而单独一桌，比使臣们来得早，此刻看着他们自殿外而入，在着悄悄话。
西阳来的是他们的猎骑大将军耶律树，太子岑和长阳公主。
南临来的是他们的皇叔临亲王季风华，闲王季临城和湘湘公主。
北曜来的是他们的宰相长孙岖，三皇子宫融和阿雅公主。
从季风华踏入殿中，楚苏濯的目光便就落在此人身上，眉眼间裹挟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玩味。
云珏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是一名风度翩翩的男子，约莫三十来岁，然岁月似乎不曾在他脸上留下痕迹，叫他看起来仍是年轻的模样。
却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楚苏濯还未移开目光。
云珏挑眉道：“南临的皇叔临亲王？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楚苏濯收回视线，同云珏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吗？”
“……记得的。”
云珏怎会忘记自己那匹色马幻幻呢？幻幻当时可是坏了楚苏濯一桩大事。
见她面露讪讪，知晓她这是心生了愧意，楚苏濯握住了她的手，像要人安心一般抚慰道：“无甚关系的。”
他轻声道：“抓住了那人或许是有些用处，但没抓住也无伤大雅，本也不是什么必要之事。”
倘若那时郡主真的是坏了他的大事，他还能坦然与郡主相处的话，想必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眼下他确是正常人，而郡主所坏之事也并非关键要事。再者，那会儿的情况谁又能料到一匹马会突然发情呢？
真要归根究底，那还得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再强大一些，不过是区区一匹马罢了，何以阻他道路？
云珏紧紧地盯着楚苏濯看，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破绽来，无非是败兴而归。
她听见自己问道：“真的吗？”
楚苏濯展颜一笑：“是真的。”趁机轻轻捏了一把妻子的脸蛋。
这好像会上瘾，总是不由自已便想这般作为。
他言至于此，云珏就相信了。
“你还未曾，咱俩第一回见面怎么了？”云珏嘴角无意识绽开一抹上扬的弧度。
被她纯粹的笑容感染了，楚苏濯也低低笑了起来：“你猜猜看那名跑掉的黑衣人是谁？”
“啊？”
云珏泛起了嘀咕：“不会是南临那位临亲王吧？你方才从他到来便就直盯着人家瞧，这会儿又叫我猜，这很难不让人想到一处去。”
楚苏濯并不否认：“是他。”
云珏心里到底还是感到震惊的，又有些纳闷道：“南临对我云汉的态度始终如一，你竟是想要捉了季风华？这是何意？”
难怪会不能抓到人也是无伤大雅了。
这无冤无仇的，突然要把人家抓起来，怎么看都不寻常啊。
楚苏濯答道：“防的是有朝一日，西阳与我云汉对立，难保南临和北曜不想分一杯羹。”
云珏悟了。
怕的就是南临和北曜在背后捅刀子，故而先下手为强，先把季风华拿下当质子再。
“可有一事不通啊，为何只抓季风华，而不动北曜的宫融呢？难道如同季风华一般，叫他跑了？”
云珏紧锁眉头思考。
北曜还未立太子，三皇子宫融却是北曜帝最看重的儿子，是最有可能成为北曜太子的人。
想要俘虏质子，这也将是最合适的北曜人选。
没道理去抓了季风华，不去抓宫融。
楚苏濯顿了一下，道：“没抓宫融。”
云珏问：“为何？”
“此事关乎皇家秘辛。”楚苏濯犹豫了一下，“郡主当真没听过？”
“……”云珏有些沉默。
她早几年只顾着吃喝玩乐了，哪里姑着那些秘辛？
“若是宫融会溜进我云汉，那必定是要捉拿的。”
楚苏濯摇了下头：“可惜，偷摸溜进我云汉的只有季风华一人。”
云珏有些复杂：“你先前提及的秘辛不会也是与季风华相关吧？”
“正是。”
楚苏濯道：“十五年前，我们云汉和南临也出现过和亲的局面，现在的梅太妃便是南临的和亲公主。”
云珏眨了眨眼：“这我倒是晓得。”
楚苏濯颔首往下道：“但是，梅太妃本不是南临的正经公主。只是因为和亲一事才被封为公主。她本身是南临一位大臣的庶女。”
云珏吃惊道：“庶女？大臣的庶女？这不是……”
楚苏濯接过她的话头：“对，这就是在侮辱我云汉。先帝当然不满意，为此，南临割了五座城池，先帝才答应既往不咎。”
“南临并不缺少公主，诚意和亲，怎么敢把大臣家的庶女拿来充数？”云珏听得蹙眉。
这就好比那蹬鼻子上脸的玩意儿，你是弱者我为强，你提建议我愿意接受，你却提了个最烂最让人窝火的，换谁都不开心。
楚苏濯往那边正谈笑风生的季风华看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季风华是南临先帝最喜爱的儿子，原本不出意外的话是要立为储君的。”
季风华和云和谨一般，是南临先帝的老来子，是幼子。相对前面的几个平庸的皇子，季风华便显出几分风芒来，故南临先帝起名风华。
由此可见其地位显赫了。
云珏动了动唇：“但是意外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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