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街道上跑到了河边，沿着河流一直向东跑了大概十多分钟。陈言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孟星河这么瘦弱却能跑这么久，一般正常人跑个十分钟已经累了吧？而她看起来状态还不错，简直有违常理，噢不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正常，这样一想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了。
“星河，这是你朋友吗？”青衣女子束着发，像极了温润如玉的君子。
“噢，是在我家蹭吃蹭喝的人，过几就赶走了。”孟星河看到她出现就黏了上去，抱住了她的腰，惹得青衣女子面颊微红。
“别闹，还有人呢。”
“有人怎么了？有人你也是我的人。”
陈言识趣地别过头不去看打闹的两人。
在孟星河闹了一番过后，青衣女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
“你好，初次见面，我叫湘君。”湘君微笑着看向了陈言，脸上还有些微红。
“你好，我叫陈言。”陈言将别过的头转了回来，内心却没有那么淡定。因为这个叫湘君的人，在他的梦中也出现过……他们两个一定是这个世界重要的线索。
现在师兄不在，只能靠自己去发现问题了。
“既然你是星河的朋友，那晚上就一起去看游园会吧。”湘君的话语很温柔，相比于孟星河显得太有礼貌了。
“什么我朋友？他就是个来蹭饭的。”孟星河走到湘君身后贴着，捏着她的肩膀。
“你这几年以来可没让除我以外的其他人进过府邸啊？”湘君微微一笑，打趣道。
“别了！我们走。”孟星河撇过头就拉着湘君走了，陈言像个随从一般跟在后面。
“她就是这样的。”湘君生怕陈言误会孟星河，替她解释道。
“对对对，你现在还帮着外人话了？”孟星河捏了捏湘君的脸，眯眯眼笑起来跟狐狸一样，看起来心情很好。
“我可要还手咯！”湘君装作生气朝着孟星河扑去，两个人又打成一片了。
夜晚的灯火并没有熄灭，因为游园会的缘故，反而通明起来了，来往的人群也是络绎不绝，好像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一样，恍惚间让陈言产生几分疑虑。孟星河与湘君两人走了一路玩了一路，和正常的女生一样，对一些稀奇的玩意有兴趣，也会买些吃边走边吃。
孟星河就拿着一串糖葫芦，大大咧咧地吃，糖渣子黏在了嘴边，等到她吃完了湘君便心翼翼地帮她擦掉，而她自己的那份虽然才吃了一点，但看孟星河眨巴着眼睛看她，便也递给孟星河吃了。
陈言跟在两人后面就像个电灯泡似的，观察了半也没发现俩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要帮她们拿东西，大大的物品都挂在了陈言手上。
湘君善解人意地帮他拿了一些，孟星河则什么都往他手里塞，不知不觉间就让他拎了一大堆东西。
“休息会吧，都走了那么久了。”湘君看了看后面拎着东西的陈言，跟孟星河打着商量。
“好吧，听你的。”孟星河乖巧地点点头，湘君什么都依着。
“谢谢。”陈言拎的东西虽然多，其实也不算太重，但还是得感谢湘君的好意。
“你话就没那么扎人，比你师兄好多了。”孟星河在一旁席地而坐，又回想起路寻那些话，默默记仇。
“哦？还有人能让星河那么生气？”湘君仿佛发现了新大陆，打趣道。
“那是个不会话的面瘫，湘君不会想认识的。”孟星河愤懑不已地道。
“那你还让他进自家府邸？我猜猜...”湘君像哄孩儿一样哄着孟星河，原本还一张苦瓜脸的她很快就被湘君逗乐了。
陈言靠在一旁听着她们聊抬头看着空，漆黑的空中闪烁着点点星光，清澈透亮，像一块被泉水洗涤过的玻璃，这里的空也是假的吗？
陈言心里莫名泛起一丝不安感，却理不出一丝头绪，现在已经很晚了，不知道孟星河打算什么时候回？
在他思考之间，空像是被撕裂了一角，破碎的交界处钻出了一条巨大的游鱼。那是一条金红色的鱼，鱼身的下方牵着几条线，线与线交织连接着一个巨大的筐。要像什么，大概是热气球？但是上方的鱼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热气球也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代吧？
游鱼似乎是注意到了陈言的目光，圆睁着的眼珠缓缓转动，盯向了陈言，一人一鱼目光交汇，陈言只觉得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虽然鱼似乎并没有对他产生什么恶意，但是奇怪生物不含感情的目光确实瘆人。
周围的一切都还维持着原状，打闹的两人好像也没看到那条游鱼。似乎能看到的只有他，不知道师兄有没有看到空的异变……
游鱼的身上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照亮了整座城市，光芒透过枝叶也映射在府邸内，路寻同样也透过枝叶看到了上的游鱼。
此时的他正坐在亭子内和江离饮茶，两人就像是相识许久的好友一般。
“路兄在看什么？”江离疑惑地看着他。
“如果我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我也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会相信吗？”路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出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不信了，我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照这么你还在和一个虚假的人交谈不成？”江离笑笑，只当这是一句玩笑话。
“你看得见空传来的光吗？”路寻的脸上没有笑容，虽然平常也不笑，但这明显不是开玩笑的语气。
“空有光？路兄，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吧？”江离抬头看了一眼，他的视野中除了微亮的烛火再没有其他光源了，更别提被层层枝叶遮蔽的空了。
路寻没有回应他，继续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生活在这里的？”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多少年呢，我好像记不清了。”江离绞尽脑汁思考着年份，却始终记不清具体的时间。
“你见过除金城以外的世界吗？”
路寻的问题再次击中了他的内心。
是啊，他想起来了，他根本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一又一，一年又一年，他只是生活在这座金城内。他想不起自己的家人，他也记不清金城内任何一个饶名字，他似乎一直以来都被禁锢在了这里。周围的一切都像是幻境一般，只有他走过的时候才会变得清晰……可是和他生活在一起的姐难道也是假的吗？
“路兄，这里的世界真的是虚假的吗？”江离似乎还心怀侥幸，希望路寻只是开了个玩笑。
然而他所期待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是的。”路寻只是淡淡吐出了这两个字。
江离沉默了，深蓝色的瞳孔中露出了一丝迷茫，过了许久终于开口道：
“跟我外面的世界吧。”
“嗯。”
路寻并没有拒绝，点零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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