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真入府在所难免。
皇上即刻要出征,先到囤兵地,带兵继续北上,讨伐北狄。
李慎外受常太宰与归山辖制,府内也要有人牵制。
毕竟他可是私挖过铁矿,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若非他这么有野心,又能力不足,万岁倒也不会将太子之位先暂时给他。
皇权面前,谈何信任?
便是太宰与归山之间也非一路的,之间多有龌龊,加上太宰十分痛恨长公主,又讨厌归山一味宠妻惧内,所以两人几乎只是面和。
但又都忠于李瑕。
这种局面李瑕乐见成。
因为太宰是李瑞外祖,那么在立太子一事上,长公主和归山绝不可能支持李瑞。
李珺性子和曹元心是一个路子,骨子里骄傲的不校
元心看不上李珺凭着皇家血脉便胡作非为,所以两人联手扶李嘉上台更不可能。
后方安定,皇上可以安心上战场。
……
袁真出现的时机刚刚好。
这次入府是长公主与袁真精心策划的计谋。
再到李慎身边不能像上次那样没名没份。
那样的话,行事不能光明正大,这是其一。
东宫有孙大饶千金,任性非常,又有旧仇人,珍娘一直不喜欢袁真。
听东宫里,王珍儿将玲珑治得服帖。
加上长公主与袁真都知道珍娘手上沾过人命。
如今的珍娘面对没身份的袁真会下什么样的死手可不好了.
再到李慎身边便不能那么随意。
这次得请更大的“佛”来为袁真撑场面。
大周最大的“佛”,不就在眼前吗?
长公主和袁真一起面见皇上。
宫中安全由归山一手控制,皇上走后也是如此。
但有一个地方,归山也不能擅入,就是东宫。
所以安插进去一个“眼线”十分必要。
皇上听了长公主的法点头同意。
要控制李慎,内外都得有皇上的人。
袁真下跪,干脆地,“奴婢愿效忠皇上。”
皇上细看袁真,眉眼间带着英气,隐藏了锋芒的女子,生得又娇美动人,可为利器。
李瑕颇好奇问她,“你与太子算有旧账,你有信心他还会接受你?”
“奴婢了解太子不弱于了解奴婢自己。”她大胆抬头看着皇上,“奴婢定不辱使命。”
皇上赞许地点点头,“好,你去吧。一切听长公主的安排。”
……
这日李慎去长公主府给姑母请安,两人话间,忽听院中传来一女子声音。
李慎如被定住似的,向外张望,只看到一个背影,愣了半晌。
回头看向姑母,长公主却如没事人,招呼李慎品尝自己新请的厨子做的精巧点心。
“慎儿觉得姑母翻修过的府邸如何呀?”她的确有许多地方采纳了从前李慎王府的布景。
李慎捏起一块点心,什么味道也尝不出,也没听到姑母问话。
鼓了好大勇气才向长公主问道,“姑母,侄儿方才好像听到了……袁真的声音,她可是回来了?”
“袁真啊?”长公主淡淡的,“出门游历,并未回来。她性子散漫不受约束,加上……当日在你王府受了不少委屈,又被你打,她傲气执拗,别你,本公主时不时也让她几分,她呀,救过我的命,少不得纵着些。”
李慎不信,一想到袁真,胸口有如窒息一般。
他恨不得冲出去,一间间房子寻找,可碍于姑母面子又不能这么做。
“姑母久不进宫,修真殿侄儿一直着人为您打扫着呢,宫中戏班子排了您的新戏,您何不指点一二?”
一提到排戏,骚到李珺痒处,她马上来了精神问,“真排了本宫写的戏?告诉你,我又写了一本呢。”
她大谈生、旦、净、末,又到波妞唱功越发长进。
一提波妞,她叹气,“我倒真想那孩子,是个唱戏的好苗子,这几日进宫不知皇上准不准,上次被常老头告本宫一状,皇上便要本宫搬出修真殿,唉。”
“姑母若真想进宫,侄儿为您开口求父皇如何?”
“哦?要有旨意,我倒想进去玩几,现如今进宫过夜不像从前那样随意了。”
“其实住不住的不要紧,哪进去听听戏就行了。”
李慎哪肯,长公主去听戏很有可能不带袁真。
可要住在宫中,应该会让袁真陪在身侧。
只听戏他就见不到袁真了。
事务繁忙时,将袁真抛之脑后也便罢了,如今一想起她,心中仿佛有一块被揪住了似的,紧巴巴的,又酸楚不已。
他从未有一刻放下过她。
离开长公主府,下午他便找到父皇,求父皇允许长公主入宫住上几日。
皇上心中称奇,便问,“这几日去看望姑母了?”
“是,儿臣想着父皇兄弟姐妹本就稀薄,统同就这么一个皇姐,总不见面,倒像亲戚之间生分了似的。”
“今儿去探望姑母,她问了您是不是还如从前那样每日忙到半夜,起先帝还哭了呢。”
“她很念着父皇,姑母从在宫中长大,这里是她娘家,突然被父皇下旨让搬出宫,不免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心中难过。”
“儿臣安慰好久,姑母心情才好转。儿臣母亲有罪过被幽禁,不能进孝,又无叔伯,只这么一个姑母,不能不多照看些。”
李瑕默然,长长叹息道,“宗亲凋零,也非朕之本意,你如此孝顺就准她进来住三四。”
“以后每月都可入宫住上几。”
“你想得很周到。就这样,下去吧。”
……
自长公主又住进修真殿,戏班子也忙活起来。
李慎怕错过袁真,头一就到修真殿里给姑母请安。
李珺忙着指挥人搭戏台,兴兴头头,“好侄儿,你若这会儿无事,帮姑母把波妞先喊过来,一会儿别管台子搭好没,让他先给本宫唱一段过过瘾,看他偷懒不曾。”
宫里的戏班子统一住在梨香院。
李慎快步向那边去,也没想过怎么随便差个太监就能办的事,何故要他去呢。
进了梨香院,戏子们吊嗓子的吊嗓子,压腿的压腿。
班主一见太子来了,巴狗似的跑过来请安。
“爷先留步,这是找哪个角呢?”
“您老慢点,叫谁奴才给您叫去,他们住的地方腌臜,别脏了您的眼。”
他越拦,李慎一把将他扫到一边冷冷瞪他一眼,“洪大业你出息了,太子爷想去哪得你允许?”
“心把你屁股打开花。”
“爷、爷,慢着点。咱只是下等奴才谁也得罪不起,请爷等一等。”后头的话几乎是喊的,眼见已到了波妞屋前。
李慎心中怦怦直跳,嘴里责骂道,“你这是给谁通风报信呢,叫这么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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