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过后，逐渐转暖。
江北大营终于传回了消息，黔国公即将交接布防，回朝复命。
姑娘听到这个消息后开心得不得了，也许她也想父亲了、也想家了。
但看着她开心的样子，我既替她感到高兴，又有些怅然。
已经习惯了和她一起看书写字、有她陪着练剑的日子，忽然发现她就快走了，不是滋味。
母亲似乎也是这么觉得的，这几她开始拉着沐昕量身材，好给姑娘拿皇宫的布料做些衣服。
连我都没有过这个待遇，看得出来，母亲也舍不得她走。
不过，姑娘虽然没有明，但她也似乎是有些舍不得我们，在得知黔国公即将回朝后，她跟我更是形影不离，让我一时间感到有些不自在。
有一，我练剑休息时到她坐着的亭子里歇息，听到她又在练习洋文。
“这半年下来，也听不出来你的洋文有没有什么长进。”我随口道。
“当然有了，只不过张晟哥哥听不出来。”
她气鼓鼓地回应：“等六七年之后，我的水平肯定还会长进，然后就可以让爹送我进舟山大学堂了。”
“舟山大学堂？你为什么要去那啊？”
听到这个大学堂，我顿时来了精神，因为那里的水师科就是父亲获得武进士头衔的地方。
“我一直想看看大海，吹吹海风。听舟山是个很美的地方，而且听那里都是蓝眼睛的西洋传教士在教书，在那里学习洋文，也许以后回云南用得着。”
姑娘无限向往地着，忽然回头看我，充满期待地问：“张晟哥哥，你一定见过大海吧？”
“我？啊，啊，见过。”
因为沐昕所的舟山大学堂，我一时有些出神，半晌才回答道：“……两年前跟我爹去过泉州，大海也就那样，蓝蓝的，像个没有边的大湖，再也没什么特别的。”
“这样啊，难道是和洱海差不多吗……可我还是想去看看真正的大海。”
她听完我的描述后，似乎有些失望，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
舟山大学堂。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我曾听过父亲和母亲商议过，七八年以后，我也会去那里求学。
也还是父亲读过的水师科，那个走出了无数帝国优秀军官的地方。
这是我作为最高公爵后代的使命。
如果真是这样，那时候，我还有机会重新见到眼前的这个可爱的、真的姑娘沐昕吗？
我不知道答案。但渐渐地，当分别即将来临，我突然有了些许对遥远未来的期待。
……
这晚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于是披着衣服打算下楼去喝水。
在下了楼后，我隐约看见院子里有一个人影，正坐在亭子里看月亮。我定睛一看，没想到那个的纤细人影竟然是姑娘。
我悄悄走近一些，看见她那望着月亮的、澄澈的大眼睛里似乎带着一些难以言的情绪。
她从未在我们面前表露过这份情绪。或许是对故乡和亲饶思念、或许是离开这个府邸前的不舍。
回到卧室里，我想睡却睡不着了。于是我坐起来，拿出刀，开始做一个我早就想做的东西。
我刻了一朵莲花，这是姑娘总带着的一个香囊上的图案。由于我之前观测和琢磨了许久，所以刻的很好、也很快。
当半个时辰后，在刻好了这朵木雕莲花后，我才有了一点睡意，从窗口掀开一个缝看向院中，发现沐昕也已经回屋了。
不过，正当我躺下准备入睡，突然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于是又去拿起那朵莲花工工整整地刻了几刀，才安心地上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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