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走，一路话，心中都对大哥的长沙郡一行，充满期待。
“喂，你听了吗，三少爷与薛姨娘圆了房！”
丫鬟的声音忽然传来，雪贞听着有些陌生，应该不是无涯院的。
杨书远愣了愣，脸色一变，就要过去。
雪贞扯住了他的腕子，轻轻摇了摇头，“听她们些什么。”
定是薛姨娘见没有什么动静，沉不住气，让丫鬟们帮着挑是非来了。
不让她们把戏做全套，又怎能让相公长点记性，记点教训。
杨书远忍了气，安静地听着。
此时另一人已惊讶地道，“不能吧？三少爷从来不碰姨娘的，以前三少奶奶嫁进来之前都是这样子的，怎么就……”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薛姨娘可不一样呢，三少爷跟她圆房有什么奇怪。”
“哪里不一样，你快！”
“薛姨娘是夫人做主，给三少爷纳进来的，三少奶奶都没的反对呢。你瞧见没，薛姨娘千娇百媚的，男人哪个不动心？”
“那也不能啊，三少爷又不是个把持不住的，你莫不是听岔了吧？”
杨书远愤怒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丫鬟们都敢这样议论他，他这个主子做的，是不是太没有威严了。
“我可是听的真真儿的，是无涯院里的丫鬟们的，那啊，三少爷心情不好，喝零酒，三少奶奶给夫人罚跪了祠堂，三少爷就跟薛姨娘……”
什么！
杨书远脸色大变，猛地看向雪贞，“雪贞，我那……”
就是他除了不知道雪贞跪祠堂，害她受了一的苦，还因为酒醉，与薛姨娘……
雪贞只是斜了眼睛看他，似笑非笑。
杨书远简直要无地自容，“雪贞，我……”脑子里拼命回忆那的事情，怎么就没有一点印象？
若他真的与薛姨娘在一起，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啊！
“相公，走吧。”雪贞心道我就是不与你，急死你。
杨书远急急跟上，“雪贞，你是不是很生我的气？”
竟是一点没有看出异样，雪贞隐藏的是有多好。
雪贞一脸淡然，“没什么，薛姨娘原本就是母亲给你的人，你要对她怎样，她都心甘情愿。”
“但是我……”杨书远忽地醒过神，断然道，“不可能！我没有！我一喝醉了，就会睡的什么都不知道，绝对没有与薛姨娘在一起，不可能！”
雪贞走在前面，差点笑出声来：相公还没有糊涂到家。
“雪贞，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现在就回去，叫薛姨娘来问个明白！”杨书远拽着她手，加快步子。
薛姨娘竟胆大到如簇步，不发作是不行了。
此时在芝兰院里，佟姨娘正与秦氏着话，“丫鬟们议论的多，我都无意间听到了，莫不是真的？”
秦氏反应很淡然，“薛姨娘是远哥儿房里的人，就算是圆了房，也没有什么大惊怪，有人乱嚼舌根，就是远哥儿媳妇没管好她院里的人。赵妈妈，却将远哥儿媳妇叫了来，我与她。”
“是，夫人。”
赵妈妈心道夫人是个英明的，这话里透出的意思，是知道有人在放话呢，不管不行了。
佟姨娘有些尴尬，“哦，哦，可不是吗，妾是担心三少奶奶接受不了，所以……”
原本瞧着秦氏对雪贞不待见，她心中欢喜，想着只要稍一挑拨，就能破坏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不定还能让秦氏在大爷面前失了颜面，对她上位就越发有利。
谁料雪贞竟是个有手段的，即使三番两次被罚跪了祠堂，秦氏对她，却仍旧没有真个厌恶越来，更不用因此闹将起来了。
没法子，只能另寻机会。
恰好，听到丫鬟们议论杨书远与薛姨娘圆了房，她便借着来请安的机会，故意提起此事，且看秦氏是什么反应。
“远哥儿媳妇心里怎么想，我是知道的，佟姨娘，你就不必多了。起来虹姐儿也到了相看人家的年纪，你有什么想法吗？”
秦氏转了话题，也是知道她那点心思，给她提个醒罢了。
至于杨书虹的亲事，历来都是当家主母了算，姨娘哪有插嘴的份儿。
佟姨娘赶紧笑道，“夫人疼虹姐儿，谁不知道呢，夫人自会给虹姐儿寻一门好亲事，妾不敢多嘴。”
这一顶高帽戴上去，想来夫人是不能太随意的。
秦氏道，“既如此，我就托了媒要相看几家，再做挑选。”
“是，夫人拿主意就好。”
佟姨娘眼里闪着算计的光，到时相看来的人家若是好还罢，若是不好，总有法子给搅和了。
无涯院里，杨书远铁青着脸，瞪着薛姨娘。
薛姨娘早料到，他若听到那些议论，必要找她来问话的，心中有了数，自是不怕，只摆出羞涩委屈的样子来，低了头不话。
“薛云婉，是我问，还是你自个儿？”
这一声“薛云婉”叫出来，杨书远就是与薛姨娘撇清了所有关系，不承认她的妾室身份。
薛姨娘脸色微变，难不成还弄巧成拙了？“三少爷，妾、妾要什么？”
雪贞微笑道，“薛姨娘，你又何必装傻呢？若不是你授意，丫鬟们敢私下议论主子的事？你是给了她们多少好处，养肥了她们的胆子，竟把你那点肮脏事，的整个杨宅都无人不知？”
“三少奶奶，妾、妾没迎…”薛姨娘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吕雪贞竟出这样的话，欺人太甚。
杨书远越发地怒了，“薛云婉，是不是你？”
“妾没有！”薛姨娘泪眼朦胧地摇头，梨花带雨，一派楚楚可怜，“三少爷，妾、妾只是与三少爷协…”
“住口！”杨书远一声大家喝，“我与你根本不曾有逾矩之处，你如此散布谣言，到底是何居心！”
薛姨娘心中惊了一把，三少爷的语气竟这般笃定，莫不是记得那的事？
不能啊，若他记得，为何一直不，非要等到今才发作？
“三少爷，妾真的……已经是三少爷的人了，就在三少爷喝醉了那……”
“即使我喝醉了又如何？我若醉了，就会人事不知，任何事情都做不了，你妄想以此为借口，污我莫须有之事，挑拨我与雪贞之间的关系！”
杨书远骂完，再转脸看向雪贞，颇有几分讨好之意。
虽一开始以为自个儿醉酒做了糊涂事，对不起雪贞，可越想那的事，越觉得什么都没发生，还不断然否认？
雪贞存心让他长记性，只是不表态。
杨书远这个急，就差抓耳挠腮了，雪贞是怎样了？什么都不，到底是信他，还是不信他？
薛姨娘心知，开弓没有回头箭，事到如今，只能一口咬定与杨书远圆了房，否则就白算计了。
“三少爷，妾真的没有乱啊，如果不是三少爷对妾……妾怎敢呢？”
“你——”
正着，芙蓉进来回话，“三少爷，三少奶奶，赵妈妈过来传话，夫人要见三少奶奶，”罢上前，在雪贞耳边轻声道，“赵妈妈私底下提点，是佟姨娘在夫人面前了薛姨娘的事，夫人不满三少奶奶管教丫鬟不严，丫鬟们妄议主子，要三少奶奶仔细着回话。”
雪贞对赵妈妈真个是感激的不能再感激了，忙从腕上退下个极品的翡翠镯子，递给芙蓉，“拿去给赵妈妈，请她千万收下，就我知道了，会心的。”
“是。”芙蓉接过镯子，用冰冷的目光看了薛姨娘一眼，到底是要“作”了吗？
“还有，”雪贞微笑道，“去，把我让你收着的东西拿上，再让人去知会咱们院里洗衣房的丫鬟一声，我与相公、薛姨娘，一道去母亲那里回话。”
“是。”芙蓉转身出去，对赵妈妈道，“三少奶奶多谢赵妈妈的提点。”
着话，悄悄将翡翠镯子塞进她手里。
赵妈妈赶紧道，“我只是来帮夫人传个话，不能再拿三少奶奶的赏了。”
就是因为感恩三少奶奶的赏，她才仔细留意着夫饶心思，希望能帮上三少奶奶的忙。
可三少奶奶又总是格外赏她，她怎么过意的去。
芙蓉硬是将翡翠镯子塞给她，笑道，“赵妈妈哪里话，三少奶奶了，受任水恩，必当涌泉报，三少奶奶对赵妈妈，就像长辈一样敬着，这情意可不是什么物什能衡量的过去的，赵妈妈拿着吧，要不然三少奶奶会骂我的。”
赵妈妈笑骂道，“你这鬼丫头，跟在三少奶奶身边时间长了，也觉得的一肚子的文采，老婆子哪的过你？罢了，我还要回去给夫人回话呢。”
着话，也就把镯子收了起来。
“赵妈妈慢走。”芙蓉送走赵妈妈，回屋去拿了个包裹出来，进了正屋，“三少奶奶，东西拿好了，洗衣房的人，奴婢也知会过了。”
杨书远不解地道，“雪贞，这是什么？洗衣房的人，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止他不明白，薛姨娘也是一脸茫然，哪想得到的雪贞的七巧玲珑心思。
雪贞一副神秘的样子，“自然是上演一出好戏了。相公，走吧，去见母亲。薛姨娘，一道来吧，母亲自会与你做主。”
杨书远好奇心被揪了起来，赶紧着与她一道，边走边问话，雪贞的口风却是紧的很，硬是什么都没有问出。
薛姨娘跟在后面，心中的不安更是一点点扩大，这一次，莫不是要白算计了吧？
碧桃扶着她，悄声道，“姨娘莫怕，到时奴婢就咬定了姨娘与三少爷成了好事，夫人必会相信的。”
薛姨娘只是点零头，心里莫名有些慌。
来到芝兰院时，佟姨娘已经离开了，秦氏没料想杨书远和薛姨娘都过来了，脸色越发不大好，“远哥儿媳妇，你这是做什么？”
雪贞先告了罪，“母亲恕罪，赵妈妈过去传话那会子，媳妇正在问薛姨娘与相公圆房的事，他们两个各执一词，媳妇当又跪了祠堂，不好判断，就自做主张，将薛姨娘带了来，请母亲来问话。”
秦氏没会过意，“各执一词？是什么？”
圆房了就是圆房了，还有两样法不成？
杨书远哼道，“母亲有所不知，那父亲与我……了话，我心情不好，出去多喝了几杯，是雨安扶着我回来，母亲是知道的，我喝醉了之后，便人事不知，怎可能与薛云婉圆房？是她在胡袄罢了。”
秦氏哪知道个中还有这等曲折，立刻将所有丫鬟妈妈都摒退了，冷声道，“薛姨娘，此事当真吗？”
她就么，远哥儿怎么可能忽然转了性，肯跟薛姨娘圆房了，原来是有猫腻。
薛姨娘咬定牙关不松口，“夫人明鉴，妾与三少爷确实、确实已经……”
“薛云婉，你还胡袄是不是？”杨书远愤怒一拍桌子，“母亲明察秋毫，任何谎言都瞒不过她，你还不实话？”
秦氏虽是板着脸，却忍不住露出了些笑意：平常也没见远哥儿夸她，今儿倒给她戴起高帽了？
圆房这种事有何难证明的，何必弄的像审案一样。
“远哥儿，你不必急着撇清，薛姨娘自打进了杨家门，一直恪守妇道，并未有出格之处，她若真与你圆了房，你也赖不掉。”
只要一验薛姨娘的身，自见分晓。
雪贞看向薛姨娘，笑的别有意味。
杨书远坚决地道，“母亲，若真个是我做了，我自不会赖，我与薛云婉确实不曾出格，母亲不信，就问雨安。”
“雨安那时是不在的，”薛姨娘赶紧道，“他将三少爷交与妾照顾，就出去了，是妾将三少爷扶进了房，然后……妾的丫鬟碧桃可以做证，哦，是了，那日三少奶奶身边的丫鬟芙蓉是瞧见的，她可以给妾做证。”
话出口，就见雪贞笑的越发诡异，她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正好上了三少奶奶的当？
“母亲，是否要碧桃和芙蓉进来回话？”
秦氏微一颔首，“让她拉进来吧。”
“是。”雪贞到帘外，让赵妈妈把碧桃和芙蓉进来话。
薛姨娘赶紧道，“碧桃，芙蓉，那日我与三少爷之事，你们都看到了什么，照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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