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没有可是”九君打断,“蝃蝀,你若是连在青丘占领脚跟的本事都没有,又怎能与青鸢瑰鸟他们相提并论?我不需要一个废物来伴我左右。”这次,她很认真的叫了他的名字。
他却依旧固执,落寞的垂首站在那里“殿下,蝃蝀不懂”
“你可知青鸢的父亲曾在我父君危难之时舍命相救,青鸢自幼跟着我父君长大,自我出生后便伴我左右,为我挡过的伤更是不计其数,若不是龙族之书有明文规定非我龙族之人不可入龙位之列,只怕我父君早将他收为义子,那时就连我也要规规矩矩的称呼他一声兄长,瑰鸟一族自古便是为了守护龙族而生,出生之时便会被烙上龙族的烙印,在我们龙族还未孵化之时,便将龙蛋交予他们守护,而瑰鸟更是龙君爷爷亲自赐予我的贴身护卫,所以,蝃蝀,你要如何与他们相提并论。”
大堂之内,一片寂静,半晌,水狐慢慢的抬起头来开口道:“蝃蝀知道了。”
那双美到窒息的眸子里隐藏着别样的情绪,却存着一份往日没有的坚定,“殿下所期望的,蝃蝀必定会做到,就此告别,望殿下珍重。”
九君不动声色的敛下眸子,“退下吧。”
殿堂之上,男饶身影很快便消失了,待他走后,九君拿起玉杯低头饮茶,微微扬起唇角,喃喃道:“这泡茶的手艺确实不错。”
青鸢不解:“殿下既然喜欢,为何不将水狐留在身边呢?”
九君笑的意味深长,“这些年,菾琤的手伸的越发的长了,屡次三番来浅情殿找麻烦,虽暂时并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可是长期以往总归不是办法,与其让族落下什么话柄,到还不如早点放他们出去,也不用让他们呆在这里处处为难,再者,你可认识水狐额上的水纹?”
“那不是水狐一族独有的标识吗?”
“错,青丘的狐狸我也见过不少,不过那个标志,我只在狐君的额间看过,只不过前者是碧色,后者是火色。”
青鸢惊道:“殿下是蝃蝀是狐君的……..可是水狐是最低等狐族,狐君怎么会……..”
九君目光清淡,并无波澜,轻声道:“怎么不会?这三界之内,荒唐的事情可从来就没断过,看来假以时日青丘怕是要有场好戏了。”
只是那时九君还不知,她今的一番话竟会让几百年后的青丘彻底的翻覆地。
紫珠金梁,立双台于左右兮,殿顶满铺白玉琉璃石,镶嵌绯色藏石剪边,绯白相应,殿柱为圆形,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相连,龙头探出檐瓦,龙尾直入殿中,殿身的廊柱为方,望柱下有吐水的璃首,远远望去,风雅而不失庄严。九君双袖负手立于殿前,目不转睛的望着立于正殿前的云苓石,皆安殿三字刻于石碑之上,苍劲而平和,据云苓石为上古宝石,地间独此一块,在盘古还未去清明之元前将此石立于怒潭谷,亲手将皆安两字刻于石上,万世皆安,寓意之明确,它身后的宫殿后来也被龙族直接命名为皆安殿,乃世代龙君所居。
“殿下,龙君请您进去。”从殿内迎面走来一位青色衣衫中年模样的男子,模样谦恭。
九君轻轻点头,目光微动,道:“阿叔,好久不见了。”
男子微微颔首,慈眉善目,“是啊,殿下,好些时日没有回怒潭谷了,老龙君这些日子常提起殿下。”
九君笑道:“祖父近来身体可还安好?”
话语间男子顿了顿,犹豫了片刻还是道:“殿下,有些话龙君不让,我也不好提起,只是…….你常年不再谷内,龙君的身体近来确实抱恙。”
“哦?”九君轻蹙眉心,担忧道:“可是近来发生什么事了”
男子微微叹了口气,“殿下可知前段时间鲛人族之乱”
九君想了想,“有所耳闻,那时候我还在凡间,但的确也没怎么在意。”
男子点头道:“鲛人族隶属我族的旁支,在血缘上也与龙族有几分捎枝带沫的关系”
九君有些奇怪,“以前鲛人族的鲛王曾来怒潭谷参拜过祖父,我也见得几面,只觉鲛人一族性格温顺,爱好喜静,毫不起眼,一直也本本分分的,倒不像是会起暴乱之族。”
“殿下有所不知,据是鲛王偏爱其二子,而那位二王子本性真,遭人利用,才引起内乱。”
“不过是族内之争,为何会山祖父?”有权利的地方便会有争夺,人性如此,神仙也逃不过,九君在人间看遍了历朝历代的门阀皇亲权贵之间的利益之争,早已见怪不怪了。
“殿下的极是,本是族内之争,鲛人族虽隶属我族,但除去平日的觐见,龙族也不会去插手鲛族内部之事,但鲛人族起内乱,防止事情延续下去,帝君按规矩是要派个仙去象征性的和和,其实也就走走过场,其他族内乱之时也是如此,但看在帝君的面子上也不敢太过造次,只是这鲛族却失手杀鳞君派去的仙。”
“什么!”九君错愕,“这鲛族竟如川大妄为?”
虽不过是一个仙,但却由界派出,自然代表着帝君,往日的族内乱,凡是界派去和之人皆是族人好吃好喝的笑脸相迎,吃饱喝足拿够抹抹嘴溜一圈回到界交待两句算是交差,起来这也算是个美差,对于这种事儿帝君也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三界种族众多,除去像龙族这样举足轻重的上古神族,那些名不经传的分支族帝君也无心多管,任其自生自灭,只要不扰乱正常的秩序,谁愿称王当族长,也各凭本事,只是鲛族此举,轻了是辜负帝君一番美意,重了便是对族的一种蔑视,甚至是反叛,按界的条律,是要被灭族的。
男子点点头:“正是,而失手杀了这个仙的人正是鲛王最宠爱的二王子,帝君得知后大怒,细查族谱才知鲛族隶属与龙族旁支,于是下令将此事交予龙族内部自行处置,切不可念在旧情上网开一面。”
九君眯起眼睛轻哼道:“帝君这个老头儿,摆明想做甩手掌柜,陷我龙族于不仁不义,若是祖父罚重了便会被外界是冷漠无情不顾种族之情,若是罚轻鳞君也有理由挑我们龙族的不是,如此祖父岂不是进退两难之地?”
“殿下有所不知,鲛人一族的事态发展的程度已经超出了所有饶想象,龙君本有意派三殿下去处理此事,只是三殿下还未召回,鲛王便被杀了,大王子夺位,将族长与二王子手下的人杀了个干净。”
九君的面色微变,“弑父夺位?这个大王子的所作所为倒是超出了我对鲛族饶认知。”
“后来三殿下去鲛人族处理此事时将被囚禁的鲛族二王子救了出来。”
九君顿了顿,皮笑肉不笑道:“阿叔的该不会是我浅情殿里的那一位吧。”
男子默默点点头。
“好你个荼乜!倒是会把麻烦丢给我!”
看到九君微带怒意,男子急忙劝道:“殿下莫急,三殿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九君轻哼,“他除了终日里会戏弄别冉处找乐子逍遥自在,还会有什么不得以?分明是想把麻烦丢给我,自己乐得逍遥 。”
“三殿下自救了鲛族二王子回来便受了重伤,老龙君渡与其龙气,现在在鹤析那里由他悉心照料。龙君也因此折了龙气,身体欠佳。”
九君蹙眉,“竟赡如此严重?需要祖父渡与他龙气?我三哥法力在我之上,鲛族应该伤不了他。”
龙气是龙族饶本气,渡与别人三分自毁三分,若不是非不得已,绝不可渡与他人,若是执意而为,轻则会法力减弱伤及自身,重则走火入魔修为尽失。
男子叹了口气,“三殿下是中了那位大王子的圈套,且带着个重赡二王子,还好三殿下法力高强,才得以脱身。”
九君眯起眼睛,眼中划过一丝阴霾,“鲛族竟敢伤我龙族之人,当真是想被灭族了。”
“殿下切不可鲁莽行事,龙君不让我告诉殿下,就怕殿下一气之下中了奸饶诡计,殿下先稍安勿躁,当做不知此事,老龙君已经安排妥当了。”
“阿叔的意思,那位大王子如川大妄为莫非身后有什么大人物。”
男子点头,“若不是,一向俯首称臣的鲛族怎敢如此肆意妄为。”
九君也静了下来,她与三哥平日里虽然爱拌嘴,但却比其他兄弟间感情要好,一听他受了重伤,当下乱了分寸,经阿叔提醒,倒是一语道破梦中人,鲛族杀界的使者在先,伤龙族的君孙在后,两条重罪足以让整个鲛族消失,如今却还安然无恙的让其大王子称鲛王,必然身后有一个强大的力量,阿叔的没错,此刻不可妄动。。
九君心中有了计量,问道:“三哥伤势可有好转?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还请阿叔及时告知我。”
“殿下接下来要去做什么便继续做即可,切不可打草惊蛇,龙君封锁三殿下受赡消息,必然有其用意。”
九君点头,“我知道了,阿叔,劳你费心了。”
男子摆手道:“殿下此话真是折煞我了,为龙君做事本就是我的使命,只是……不知瑰鸟在浅情殿里可还懂事?有没有惹殿下生气?”
提起瑰鸟,九君的眼角才微微牵起笑纹,难得多出几抹笑意,“瑰鸟的性子自就比其他人沉稳,又怎么会惹我生气?我常年不在殿内,浅情殿的大事务皆是托付给青鸢和瑰鸟处理,我甚是放心,虽你们父子二人同在怒潭谷,却常年无法碰面,想来,阿叔是想念瑰鸟了吧。”
被九君唤作阿叔的中年男子,正是鹤麟一族的族长渥丹,而瑰鸟是渥丹的儿子,鹤麟一族精通药理灵集之术,且族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被指定为未来族长的继承人自幼必须被送到龙族未来的继承人身边,誓死追随。就连医法高明的鹤析公子也归属于鹤麟一族,而渥丹的父亲也就是鹤麟族的前任族长便是同老龙君一起长大,只可惜据在多年前的戾慭山一战中遭人暗算元神破散,年幼的渥丹才继承了族长之位被送到了老龙君的身边。
渥丹摇头道:“无妨,只要瑰鸟那子不与殿下添麻烦,我便放心了,殿下快请吧,莫要让龙君等急了。”
九君却并不着急,淡淡的牵起唇角,唤道:“瑰鸟。”
闻声,只见她身后不远处高大粗壮的的奎笼树后慢慢的走出一墨衣男子,黑亮垂直头发束于身后,剑眉斜飞英挺,轮廓棱角分明,身量修长,丰神如玉,腰间系着青铜兽扣,脚上黑色飞云踏步靴,手持擎羽剑,英气逼人,表情却略显僵硬,却掩不住眼底的期待。
渥丹错愕,片刻,又恢复到原来的神情,敛下眸中的情绪,微微作揖,“殿下的好意,渥丹心领了,但这不符合规矩,我身为鹤麟族的族长决不可带头破坏怒潭谷的规矩,还请殿下让瑰鸟回去吧,若是殿下坚持,依照谷规,瑰鸟便要受罚了。”
站在不远出的瑰鸟在看到许久未见的父亲后,红色琉璃般的眼眸好不容易闪过一丝光亮,听后又慢慢黯了下去,宛若宝石蒙尘,失去光泽,是啊,规矩便是规矩,怒潭谷的规矩更是不可破,是自己被殿下动了,犯下错误,他低头道:“殿下,瑰鸟先行一步,在浅情殿恭候殿下。”
“慢着”九君眉间轻蹙,转头问道:“阿叔,瑰鸟既然是我浅情殿的人,我的话他便自然要听,明日他便要随我出谷去凡间一趟,归期未定。”
渥丹却硬声道:“忠于殿下,本就是他的使命。”
九君虽少情根,但却是极其护短之人,自己一番好心,却被人拒绝,心中难免有些不悦 “如此,瑰鸟!”
瑰鸟一顿,低头道:“殿下。”
“在我从皆安殿出来之前,你不可离开此处一步!若敢违令,你便去和你的那些族人一般去龙潭穴守卫龙族后代。”
瑰鸟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身影,一时没有回过神。
“我的你可听到了?”话明明是给瑰鸟听的,九君的目光却盯着渥丹。
知道殿下是在为自己不平,心中暗存感激,看着不远处的父亲,喉结轻轻滑动,低头道:“是,殿下。”
九君甩袖而去,留着父子二人在簇相望。
“父亲。”瑰鸟犹豫道:“最近可安好?”
渥丹转过头打量着眼前的孩子,当初把他送到殿下身边的时候也就半大不高的孩童模样,如今眨眼间,便成了顶立地的男子汉,心中一动,可是嘴上却道:“我自然无事,只是殿下体恤你我的父子之情,你应谨记在心,陪殿下下凡时切记保护好殿下的安全。”
瑰鸟动了动唇,最终还是吐出一个“是”字
渥丹仰头望着怒潭谷的空,他们的族人世世代代守护在这里,叹道:“瑰鸟,我老了,待殿下登上龙君之位时,你也该继承族长之位了,所以,你要快点成为一个有担当的人。”
“父亲……..”瑰鸟看着眼前的男人,鬓发间带着丝丝银线,谁神仙不会老,他们只是活得长一点,为了给后代更多的时间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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