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青码头附近的一家名为金奥的茶餐厅。
我点了一份干炒牛河，一份冻柠茶吃着。
白眉坐立难安的看着我，一双手放在膝盖上反复的摩擦着。
我看了他一眼。
道：“你要吃的云吞面，现在又不吃。”
我拿起筷子，风卷残云的把干炒牛河吃完。
看着他面前还没动筷子的云吞面道：“你吃不吃了？”
白眉冲我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不吃不吃。”
“你不吃我吃。”
我直接一把抢过他的云吞面，开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送。
白眉忐忑焦虑加紧张，啃着手指头对我道：“阿召，我看还是算了。我替你查过了，你堂哥的确最近往返澳门很频繁，但那边的大哥，惹不起。”
我笑了笑：“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人是惹不起的。我堂哥烂赌是他的问题，欠债还钱经地义。但是，我让你查的不光是他去哪个厂子里赌，而是让你查清楚是哪个叠码仔在做局。”
我没有去过濠江。
但也听过那里的江湖风云。
他是比香江还要的地方，
弹丸之地中的弹丸之地。
甚至二十几平方公里的土地，实在的，还不如帝京，亦或者沪上机场大。
但逼仄狭窄的地方，却最是资深黑恶。
相比较香江那几十个字头，龙蛇杂处。
濠江的地盘，基本上被水房，也就是安乐。
以及号码，大圈几路人马所瓜分了。
而在濠江能做什么生意？
除了牌桌上的生意，那便是女人生意了。
堂哥的那点能力，我最清楚不过。
自打上次去了长沙，办事办到一半。
被突入起来查房，带到治安署之后。
他那玩意儿基本上就废了。
所以，去濠江他只能是玩牌。
而濠江牌桌上的生意，基本上都是由各大场子里面的叠马仔在做。
他们属于腿，也更像是销售。
负责把人头拉到场子里面去玩。
当然，马无夜草不肥。
正儿八经的销售，单凭抽水能赚钱。
但赚不到大钱。
想要赚大钱，就只能跟场子里应外合做局了。
不管是濠江，还是拉斯维加斯这些地方。
不能十赌九输钱。
而是十赌九千！
谁的底子都不干净，谁的手脚也都带着点血。
堂哥什么脾气我最熟悉不过。
做什么事情，没有规划，也没有把控能力。
带几万块钱去濠江，上了牌桌一晚上不输光，根本不可能下牌桌。
而正因为他的这个性格，最是容易被人下套做局。
成为待宰的猪。
白眉支支吾吾的不话，低着头，目光躲闪。
忐忑且紧张。
我敲了敲桌子，拿出一根万宝路递给他。
“白眉，你我认识这么久，我做事你难道还不清楚分寸吗？”
白眉叹了一口气：“我知道...只是，对方是崩嘴崩，阿驹哥的手下。”
我听闻崩嘴崩阿驹，当即整个人心头一震。
崩嘴崩阿驹的名讳。
别濠江，整个香江都清楚。
他是濠江最出位，最风光的大哥。
虽然不像霍家，何家那样洗白。
而是混江湖捞偏门的。
但控制着濠江几个大场子，几十张桌子，十几个VIp客户室。
再加上他在号码帮的地位。
可以，濠江他是人最多最嚣张的老大。
白眉看着我，声音放低了些许道：“要我这事情就算了吧，崩嘴崩的人别咱们了，就算是和记都得给几分面子的。”
“香江的号码帮一盘散沙，但在濠江，号码帮是只手遮，全听崩嘴崩阿驹一个饶。”
白眉忐忑不安的对我道。
而此时此刻，我却已经把白眉面前的云吞面吃的精光了。
只剩下面汤，以及飘在汤上的葱花。
我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这样吧，你去查一下，我堂哥欠了对方到底多少钱。”
“阿嫂找我借走了十万，但我敢肯定，一定不止十万。”
“崩嘴崩势大，我们既然惹不起，那这钱我出了。”
“就当花钱免灾了。”
出来捞偏门的。
我深知进退有度，能屈能伸。
既然知道了对方什么来路。
那我便选择花钱消灾。
“好，这才是正确的解决方案。”白眉点零头。
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我。
照片里面是一个矮骡子，长相倒也清秀。
相较于其他的出来捞偏门的。
这个人模样就显得非常英俊了，甚至英俊之中还带着些许，矮骡子的痞气。
“这个人是？”
“周炤华，崩嘴崩的手下之一，负责几个赌场的叠马的。你堂哥的账，就在他的手里。”
“我已经找人去调查了，一共二十五万，算上你已经还聊十五万，还有十万。”
我看了一眼照片。
白眉则递上了一份贷款合同。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只是利息高的惊人。
一看就是专门，针对那种赌红了眼的顾客，专门定制的局。
我看了一眼之后，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对白眉道：“这里面有点钱，帮我把账还了。”
堂哥这次出事。
花掉了我整整二十五万。
其实钱财都是身外之物。
我不是气抠门的人。
更何况如今生意做大，二十五万对于我来不算一笔特别大的数目。
只是堂哥拿嫂子裹挟我。
是我最近不回家，嫂子不开心。
让嫂子与我谈话。
最终的目的居然是借钱。
确实让我心里有些恼火。
我本想查清楚，到底是谁在给我堂哥做局。
结果对方是澳门地下皇帝崩嘴崩阿驹。
这让我也打算息事宁人。
“行，我帮你把钱给他，这贷款合同，也一并要回来。”
“嗯...”我点零头。
白眉看着我：“召哥，不得不，这件事你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愣住：“什么刮目相看。”
“我本以为你真的会怒气冲冠，直接去找他们。”
我笑着道：“我傻吗？香江不待着，跑到濠江去找别人麻烦。痴线。”
我用粤语笑骂着。
但随后我也敲了敲桌子：“不过最重要的还有一个原因，和记在选坐馆，四十八个时，是我和江澄，师爷苏，还有阿飞约好的时间。这四十八个时内，我不想搞出什么事情。能花钱摆平，就花钱摆平吧。”
我和白眉正聊着。
突然手机响起。
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号。
“喂，哪位？”
对方停顿了大概两秒钟后。
“召哥，我是和记的鹰青，聊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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