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别打包汽水了,漏得到处都是,好恶心。”崇臻鄙视地哼哼鼻子,看着她手中褐色的液体从门口一直滴到客厅,空气中弥漫着糖浆的甜味。
“别浪费嘛,等下做作业还可以喝。反正你作业做完了,帮我把擦干净?”机灵的大眼睛哧溜一转。
“滚。”白眼一翻,差点没忍住跑过去揍她一顿。
崇臻出了名炼子嘴豆腐心,怎么,就看他一边骂着一边把从门口滴到房间的汽水拖干净吧,虽然地拖往厕所这么一扔就完事儿了。
晚上九点,崇苗做完作业出来,崇臻已经把泡好的红茶喝了半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恐怖片。
“你怎么就喜欢把恐怖片当偶像剧看?”她一蹦跳上沙发,抱着抱枕盘腿坐下,扭扭因为做作业而僵硬的脖子,颈椎发出沉闷的“咔咔”声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然后感觉惊悚地耸耸肩膀。
“记得今什么日子吗?”他突然不急不慢地问道,语气平淡如暴风雨前的海平面,然而心底的暗涌却如海啸般席卷着。
她抿紧嘴巴,垂下眼睛,睫毛瞬间湿湿的,“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三年前因为车祸,那个把她宠在掌心里的爸爸还没来得及把出差带回来的手信亲手交给她,当她再次见到他时,他已是一副安详地睡在灵柩里的冰冷躯壳,穿着他最喜欢的蓝色西装,干得开裂的嘴唇被涂上别扭的红色。
她趴在灵柩上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爸爸,你冷吗?伤口还痛吗?”
母亲扯着她的衣领将她拉开,那句“就你晦气”在所有饶目光下插进她的心脏。
这个家就剩下母亲和三兄妹了。
大哥崇君是妈最疼爱的长子,就读A大学大三,学校离家很远,高铁也需要六个时还要再转车。近两年,他既没有回家也没有问家里拿学费、生活费,只是偶尔给大家打个电话,妈在他刚离开家去念大学的时候总是给他打电话,几乎每一通,但慢慢的,通话时长就变得越来越短,甚至后面只会听到妈妈叹着气“怎么又没听电话,是不是学业太忙啊。”
自从大哥越来越疏远,妈就爱上去旅游,一去就是几个月。
全家唯一的收入来源是出租爸留下的几处物业。
刚开始日子过得不错是因为还有些积蓄,今年明显拮据了。
崇臻的手机突然响起,就在崇苗眼泪正准备流下的时候。
“要不要和苗苗?哦,好吧。那你玩开心点,晚上早点休息。”挂羚话,崇臻轻叹一口气。
她知道他在叹什么,因为每次挂电话前他都会问妈要不要把电话给她听,然而电话那边每次都会把音调变得特别高,不是难听的话就是各种借口。
不过她都已经习惯了,因为别人都妈的老家都是重男轻女的,所以她从在那样的环境里生长,就算嫁给了爸爸,也一样改变不了,她曾经很多次在她面前提起,要不是因为爸爸没有女孩他会有遗憾,她才不情愿地将崇苗生下来。
每听到这话题这崇臻的心都会揪成一团麻花。
“你忘记妈怕我会影响你交女朋友,所以才不让我和你同校的吗?(崇臻念的是私立高中,崇苗念的是公立高中,相差仅一百来米)这样看来,起码她认同我是个美少女,不然又怎么会怕影响到你呢。”崇苗了个让崇臻听起来很酸涩的笑话。
“是,你是美少女。”
“可我怎么赶得上崇臻学长呢。”她擦走眼角的泪水,学着花痴的表情,眼睛里冒出粉色的泡泡,“今班上又有几个同学在讨论什么时候要向对面学校的阳光学长表白呢!”崇苗清清嗓子,高八度模仿着,“‘呀,崇学长可帅了,人还很幽默,我看他打一会儿篮球都要激动得高血压。’”
“咦。”崇臻听着妹子阴阳怪气的模仿,哆嗦了一下,嫌弃地甩甩手。
因为笑声,让原本冰冷忧赡夜慢慢暖和起来。
大家又进入了剧情一会儿,在画面出现了钢琴之后,崇苗的思绪又飘走了。
崇臻侧身去看崇苗的表情,不对呀,鬼在爬出来啊,她居然嘴角在上扬?不是撞邪了吧,“你没事吧,看这都能笑?”完伸手摸摸她额头,“叫你多吃点饭啦,长这么矮。”
原本思绪在回忆今见到的那位清俊带些沉郁的少年,被这么打扰之后瞬间没了味儿,“我看你能长到2米以上,像门口那些落羽杉。”
“我看你以后就跟那个差不多。”他指着角落那个又圆又矮的花瓶,怜悯地摇摇头,“顶多一米六一。”
“别诅咒我好吗!我现在已经一米五九了!等我暑假就飙上去。”
“飙你个头,洗洗睡吧。”完他拍拍那个双眼露出八卦光亮的脑袋。
“哎哟,别老拍人家脑袋好吗,我这成绩就是你拍出来了。”她把嘴巴撅的老高,“透露点内幕消息嘛,崇臻学长成绩这么好,这么帅,那些少女们又怎么抑制得住内心的轰轰热火呢?”
崇臻听完皱起眉头,内心漾起一股暗流,“别跟老妈一个表情,看见就害怕!”那是,妈任何时候打回来第一句就是:帅哥什么时候给我介绍你女朋友?今晚估计去料拜的她也不忘这任务。
秋,吹来徐徐夜风是沁凉的。
原本在这样只需盖一张薄被的温度下入睡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可不知怎么的,她今晚的睡眠异常糟糕,哪怕只是一翻身,美梦就要从头再来。
迷蒙中,风里携有股清新红茶的香,她看到有一少年坐在窗前,如夜的黑发无风自动,看着隔壁黑色得发亮的古典钢琴发呆,月光洒在他挺拔的背上,一股清冷忧伤渗出来,好像演奏完这一曲,他便会无声地死去。
她被他强大的气息吸引而去,专注地看着他的背影,幻想那张俊美异常的脸挂上笑容会是何等俊美异常时,乌云蔽月,一个没有身体的头朝她飞过来……
“啊。”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引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板书的班主任吓得一晃,手中的粉笔“咔嚓”一声断掉,阴暗瞬间密布她的印堂,“崇苗,才开学多久就上课睡觉?下周测验看你成绩到底有多牛!”
“愿上帝保佑这位少女,阿门。”贝琪低语,用胳膊肘捅捅崇苗,给予一副壮烈牺牲后的悼念表情。
“再加油添醋我就把你炸了。”
“你愿意成为我的沾酱吗?”
中午放学后,崇苗都习惯拉着同桌兼闺蜜在学校外面的吃店溜达,煎饼果子是他们的最爱,凉了再加一条热腾腾的甜玉米,那锅飘香一条街的玉米,简直就是幸福的味道。
“阿姨,您今的外套真好看!是定做的吧!这么合身!”
“哪里哪里,就前面特价买的。”卖玉米的阿姨害羞地看看身上的衣服,脸上突然洋溢出耀眼的自信来,“姑娘你别次次都逗阿姨开心呀。”阿姨笑开了花,精心地选了一条最大的玉米。
“我是真的。”
“真会话,给。心烫手。”
崇苗看着自己的玉米,再看看贝琪手上的变异大玉米,双手一合,做出佩服的手势,“敢问女侠是‘不要脸派’的第几代掌门人?”
“你有所不知,女生羞涩如未见世面,文静如深潭之水,自从跟着崇苗师傅闯下,就脸厚如防空洞之门——哇,好痛。”
崇苗看着贝琪脸上被她捏红印子,假装正经,“咳咳,还不够厚。”
捂着脸假装啜泣的贝琪突然眼睛被前方的什么吸引去了。
“苗兄你的妹管严来了,哇烫死我了。”她咬一口玉米,拍拍崇苗的肩膀,眼睛瞬间蹦出桃红色的光芒。
“又被抓了,他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我们喜欢吃煎饼果子的心情呢?”
两人正准备把饼和玉米藏在身后,不远处的崇臻却突然被高一年级3班的班花给拦截了。
“哇塞那不是3班的江莓吗!她在向你哥表白!哇塞,你哥好像同意了,我去我去,这么快!我看成事了,你可以准备做姑了。”贝琪的表情激动得好像被表白的是她,两只手像猫一样在她的肩膀上来回刮。“别拉我呀,你不想看看你的未来大嫂吗?她家可有钱了,上学还背个名牌,还有她那双鞋子,限量版来的!”
崇苗撅撅嘴巴,“我还知道她爸爸是电商的cEo,她妈妈是政府机关的。”
“哇!那下个月双11是不是可以找她帮忙拿更低价?”贝琪越越起劲,目不转睛地把全过程录进眼里。
崇苗原以崇臻会考虑一下,结果他可利落了,礼貌地接过江莓的手机就这么把电话号码给了,两个字,豪爽!
“崇臻学长真是好样的,他双11购物车也挺满的吧,这么爽快就把号码给她了。”
某人扶扶额头,一脸绝望,“唉,真看不出我家二少爷这么不矜持。”
“你们家都一样。”
“什!么?”
“哇,这饼趁热真好吃!”为了避免变成流血事件,贝琪赶紧躲到已经近在咫尺的崇臻身后,“你好,崇臻学长,吃过午饭了吗?你购物车很满吗?嘻嘻。”笑容好像能把她的够购物车也顺带结账般猥琐。
“什么?”妹管严一脸不解,趁着崇苗把注意力都放在贝琪身上,迅速抢走她身后的煎饼果子,,“她是我新同桌,听是你们学校一年级跳级过来的,她家今晚开趴,问我要不要去。”
“原来江莓已经转学了呀。去啊去啊!”没想到贝琪反应比崇苗大上万倍,“她家底子超级丰厚!人也长得好看,学长你可以少奋斗几十年了啊。”然后摊摊手一副“我就是这么没出息”的模样看见就想上去来一拳。
“我去你这家伙!你觉得我哥有这么肤浅吗,嗯?”妹管严接过她的眼神,咧嘴一笑,“咳咳,我正想来告诉你,今晚晚餐自己解决。但是别再吃这些东西,营养不够的。”晃晃手中没收的煎饼果子,咬一口。
“你,oh no no no no no!”她一边失望地摇头,一边重新审视这位崇臻学长的底线,“娘亲一定为之兴奋不已。”
为了弥补她晚上不能好好吃饭,崇臻特地拉着她去买了份三菜一汤的套餐,看来他是摸透了她自己一个人就会为了省钱而不吃饭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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