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气越来越冷了。一大早外面就阴着,偶尔还飘点雪花。
一周前,林诺收到陈佳铭的信,这周末要回来,并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她去接站。气太冷,火车又容易晚点,他下车后会直接到她家来。
林诺没听他的,她看地面也没存住多少雪,吃过午饭就骑着自行车往车站去了。她也想给陈佳铭一个突然袭击。
因为回信时她没要去接陈佳铭。所以她决定先藏在一个角落里不露面,想突然出现吓他一下。
林诺在那等了半车也没来,估计是又晚点了。
没出门时还没这么冷,这会雪越下越大又降温了。一阵阵北风嗖嗖的贴着脸吹过去,就像拿什么东西刮脸上的肉皮儿一样,冻的林诺脸直发麻。她又没带围巾,只好把大衣的帽子扣在头上遮遮风。
又在那等了半,可算看见稀稀拉拉的,有人从里边往外走了。她一眼不眨的盯着那条道,很怕会错过了。
过了一会儿,她看见陈佳铭从里边走出来,除了身上的背包,他手里还拎着一个很重的大皮包,到了出站口,他放下皮包站在那。
“他怎么猜到我会来接他呢。”林诺以为陈佳铭是在等她,高心刚要跑过去,就看见从他身后跑过来一个女孩,到他跟前还挎了他胳膊一下,笑嘻嘻的看着他,他们俩看上去很熟的样子,站在那了几句话,那女孩就拎起地上的包往另一个方向走了,陈佳铭还笑着跟她挥了挥手。
林诺的心一下子被一团东西堵住了,堵的她透不过气来。
她推着车气鼓鼓的去了陈佳铭去往公交车站的必经之路。
陈佳铭准备坐车去林诺家,正往车站走着,老远看到了林诺推着车站在路边,红色的大衣上盖了一层雪,那鲜艳的颜色在飞舞的雪花里格外的显眼。他高心跑了过去,一把搂住她的肩膀,:“丫头,不是不让你来接吗?怎么又来了?今多冷啊,怎么穿的这么薄?”
林诺冷着脸没理他。
“怎么了?怎么不高兴呢?是不是车晚点,等的时间太长了,冻坏了吧!快,让我看看!”着他摘下手套,两只手捧着她的脸,把她的头转过来对着自己。“我给你捂一捂,暖和一会儿。看你这脸儿冻的,就不听话!”陈佳铭心疼的用手捂住她通红的脸蛋儿。
她抬起手把他的胳膊打到一边去,转身推起车就走。
“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了?怎么不理我呢?”他伸手拉她的手,被她甩开,他想去推她的车子,又被她推到一边去。
总之就是不理他。
这下陈佳铭可慌了,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是因为自己回来隔的时间太长了,还是太短了?不对,回信时还好好的呢。
他真是搞不清楚了,只好悻悻的跟在旁边,像个受气包一样。
走了几步路,林诺突然跳上车子,骑着车就走。陈佳铭紧跑几步一把拽住后座,另一只手抓住她胳膊。
“你告诉我为什么生气好不好,别不理我。”
“问你自己!”林诺见他拉住车,索性下来把车推倒在地上,赌气往前走,大衣帽子也被吹下来了。她也不管,只顾那么气呼呼的走着。
陈佳铭扶起车子推着去追她。他一把拉住她,忙把车子立在路边,解下自己的围巾围在她头上。
“生气也不能冻着自己呀。”
林诺拽着围巾不让他围,“我愿意挨冻,要你管!”
“都是我不好,来,听话,围上!要不又该生病了。”
林诺没再理他,等陈佳铭给她围好了,她一把扯下围巾,扔在地上。
“我病了也不用你管,你有那闲工夫去管别人吧。”着甩开他又走了。
陈佳铭手忙脚乱的捡起围巾,又手忙脚乱的去推车,茫然无措的紧跟在她后边。
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明就走了,他一定得弄明白她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能看着她生气,自己就这么走了,无论如何今都要把她哄得高兴了。
他立好车子,追过去两手抓住她胳膊,“丫头,别跟我生气了好吗?明我就走了,时间多宝贵呀,还跟我闹别扭,浪费这么多时间多可惜。”着把她搂过来,把她的大衣帽子扣在头上,“都是我错了,别把自己冻坏了,要不你打我几下出出气。”他用手握着她的手要她打自己。
林诺挣开他,眼神幽怨的盯着他看。
自己挨着冻,满心欢喜的来接他,他却跟别的女孩一起回来,殷勤的帮人家拎皮包,还跟人家那么热乎。平时在学校里自己看不见的时候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呢。
她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瞪着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陈佳铭一看她这个样子,心里就不好受了,赶紧又把她搂过来疼惜的:“别哭别哭,流眼泪脸就该被风吹坏了。你不高兴就使劲打我,我就见不得你哭。”
林诺使劲的用拳头砸她,他笑着站在那不动。
他看林诺终于肯理她,就心的问:“你到底为什么生气了?是我哪错了吗?你告诉我,我好改!”
他拿着围巾,搭在她头上,“先得围暖和了,再发脾气好不好?”
陈佳铭看她不那么拧着了,就把围巾给她重新围好了。
林诺见他冻的那可怜样,手套也没来得及戴,拿着围巾一直跟着自己,手和耳朵都冻的通红的,她又心疼起来,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大的气了。
一想到明他又走了,今还惹得自己跟他闹别扭,好不容易见面的,她也舍不得这时间,她心里头又生气,又窝火,又心疼,又懊恼,五味杂陈的。于是,就没那么生硬了,她也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刚才那个女的是谁,帮人家拎包,还跟人家挥手,那么舍不得,你怎么不跟着她去呢。”她故意把女孩成女的。
陈佳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这。她是因为这个才生自己的气的。
“那个呀,你也认识呀,那不是咱们班的张晓月吗。你不认识啦。”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她,林诺猛然想起肖鹏跟她过的他高中的那段“情史”,本来她早就忘了这茬了,这下可对上号了。
刚刚有点缓和的情绪,一听到这个名字,一股火气又顶上来了,在心里边直翻腾,她转身又走了。
陈佳铭又慌乱了,不还好,怎么一更生气了,好像比刚才还气的厉害。他赶紧跟上她,“刚才不是不生气了,怎么又走了。”
“来,我骑车带你回去,到家再好不好,这么着一会儿非冻坏不可。”
“谁要你带,我走着回去。以后再也不坐你的车,你留着带那个张晓月吧。”她大声吼他。
他更不明白了,一双眼睛惴惴不安的看着她,不知道她心里都想了些什么。
“我为什么要带她,她是谁呀,除了你我谁都不带。”
“乖丫头,听话好不好,有气咱们回家再生。别在这冻着了,快坐上来。”
她也觉得冷了,又冻手又冻脚的。气也撒了一半了。她想,一时半会也问不明白,先饶你一会儿,回去再好好算账。
她气哼哼的,不答应,也不反对。陈佳铭看她妥协了就跨上车等她坐稳了,就蹬着车走了。
林诺坐在后面,也不扶着他,陈佳铭把她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腰间,她就甩开。来来回回几个回合,他干脆就用一只手握住她的手不松开。
到了林诺家,她跳下自行车也没管他,径直开门进去,又进了自己的屋子。陈佳铭把车推进院子里停好,进去跟她父母匆匆打过招呼,也跟着进了林诺的房间。
林诺脱了大衣和鞋子就上了床,蜷成一团,把手和脚都放在被子里。
“看看,不听话,冷了吧。”陈佳铭着把手伸进被子里去给她暖脚。
林诺低着头也不看他,“还在生我气吗?嗯?”陈佳铭把脸凑到她脸下边仰头看她。“别生气了好吗,你都浪费大半时间了,多可惜呀,笑一个。”
林诺把脸转到一边去不看他。
陈佳铭给她暖着脚,就用手指挠她脚心的痒痒。
“不生气了,笑一个。”
“讨——厌!”林诺皱着眉,生气的忍着笑,把脚缩回去。
“好了,不生气了,你看都黑了,你都跟我别扭一下午了。”陈佳铭用手拍拍她的脸蛋。
“一提那个张晓月,你怎么那么生气啊。”他还搞不明白原因。
“你不是都跟人家旧情复燃了么,还来问我为什么。”
“我……没有啊,竟胡思乱想。哪有什么旧情。”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学的时候成跟人家出双入对的,还送人家回家,怎么没送我回过家呢。”她有点咄咄逼饶架势。
“你怎么知道的?”陈佳铭觉得奇怪。自己从来没过,她怎么会知道这回事。
“你看,招了吧,做贼心虚。”
“哼——嗯——”她弯腰把脸埋在被子里,一副委屈的样子。
陈佳铭赶紧坐过来,把她扶起来笑着安慰她,“没有的事,是她硬赖着让我送的。其实我可讨厌她了。”
“那你不会不送,还是你愿意。”她不依不饶的。
“我不愿意也没办法呀,我回家也得走那条路,她非得跟着我一起走,我总不能不回家吧。可能是她误会了。”他忙跟她解释。
“还不是怪你,为啥不跟她清楚?再这事你干嘛不告诉我呀,还是你心里有鬼。”
“又没什么事,我告诉你干嘛。不是怕你多心,又瞎想嘛。”
“今我还看见她挎你胳膊了呢,怎么回事?你还跟人家聊的那么热乎。”
“嗯——哼——”她又趴在被子里哼哼着。
陈佳铭把她搂过来,“没有,我不是躲开了吗?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呀。就是快下车时碰到了,她让我帮她拎包,她去补个票,她也在那里上大学,跟我坐的同一趟车,碰巧遇上的。”
“怎么那么巧啊,以后再遇到,不许跟她话。”
“好好好,以后除了你,我谁都不搭理。”他一个劲的哄她。
林诺在外面是很成熟懂事的,只有到了陈佳铭这里,才会像个孩子一样,蛮不讲理的耍脾气,她的刁蛮任性只有陈佳铭才能看得到。而当她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时候,也是柔情似水的。偶尔的性子,就像在一道菜里加零辛辣的佐料一样,只能更增加材风味。她适度的耍个脾气,陈佳铭不但不怪她,反倒乐的把她当个孩儿一样的哄着。只是怕她真生气,那他可就没辙了。
林诺虽然心里还是酸溜溜的,可一想他呆不了多一会儿,明就走了,气也就没那么大了。
这时,不知从哪传来娃娃的咯咯的笑声,听起来很可爱。
“唉,这是什么声音,哪来的呀!”
她看陈佳铭在那笑她,就是不话。
一会儿,又传来娃娃的哭声。
“是什么东西呀?”她更感兴趣了。
这两种声音变来变去的交替出现。
“到底是什么呀!”她觉得很奇怪,就围着他来回看。
陈佳铭一直呵呵的笑,看着她好奇的找来找去。
“什么东西这么好玩,快给我看看!”她找了半也没找到声音是从哪发出来的。
陈佳铭还故弄玄虚的笑着装糊涂。
她知道了,是陈佳铭在逗她。“快点给我,你搞的什么鬼。”着就去他口袋里翻。
翻了好几个口袋,才掏出来一个玩意儿。那是一个硬塑的娃娃,只有拇指那么长,做成一个爬的姿势,圆嘟嘟,光溜溜的,拍他屁股就哇哇哭,按他鼻子就咯咯笑,特别有趣。
林诺喜欢的来回鼓捣了半。
“好玩吧,像不像你。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陈佳铭也凑过头来,跟她一块按。
然后,他又在林诺的鼻子上按了一下,“以后你要是哭了,我就这么按你的鼻子,你就会笑了。”林诺被他这么一,又把脸埋在被子里咯咯的笑。
他们俩笑了一会儿,就从屋里出来了。
家里吃晚饭那会儿,两个人正别扭着,妈妈喊她吃饭,她也赌气不吃。这会儿,妈妈又把饭菜热了,叫他俩来吃饭。
陈佳铭从林诺家出来就奔肖鹏那去了。
他把从林诺这受的冤枉气都变成怒气转移到肖鹏身上。
肖鹏听见急促的敲门声,他把门打开,见陈佳铭站在门口不是好眼神的瞅着他。
“又回来啦,脸怎么拉的这么长?谁惹你了。”对于陈佳铭回来,肖鹏早就习惯了。
陈佳铭推开他,黑着脸径直进去坐在沙发上,他到这比在自己家还随便。
“是不是林诺那又……”
“少胡?你以后能不能管着点你那张破嘴,别那么嘴欠好不好,怎么啥都跟她呢,嫌我事儿少咋的?”
“这是咋了,进屋就跟吃枪药了似的。我啥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啊,你跟她提张晓月那事干嘛?八百年前的事了,本来就没啥事,你这一提可倒好,她就开始瞎琢磨了。”他看了看肖鹏,“站那干嘛,给我拿瓶水,我这光哄她了,一下午连口水都没喝。”
“好好好,我这是请了个祖宗来。”肖鹏笑着无奈的摇摇头,乖乖的拿瓶水扔给他。
“我今也是倒霉,你怎么就碰上她了呢。”
“谁?张晓月呀!”他惊讶的问。
“啊!还跟我直套近乎,正好被林诺看见了,就把以前没影的事瞎往一块联系,跟我别扭一下午。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才解释清楚,”他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抹了抹嘴巴,“这要是哄不好,她不相信我,回来我非掐死你不可。”他狠狠的看着肖鹏。
“哎,你还怪我呀,是你自己整的不清不楚的,跟我发什么疯呢!”
“得了,以后啥事也不能让你知道,就你那破嘴,没个把门的,帮不上忙不,净添乱。”他靠在沙发上不理他了。
“谁呢?你一的白住我这了是吧,我要不收留你,你还回来个屁,上大街流浪去吧!真没良心,还想不想住这了。”
“咋的,啥意思?想赶我走啊,门都没有,”他又冲肖鹏伸出手,“赶紧的,给我把钥匙,上次我回来,不知道你死哪鬼混去了,我在外边等多长时间呢,走时候也忘了跟你拿钥匙,赶紧的给我一把。”
“歇—给你——,我也不知道是哪辈子欠你的,估计上辈子准没干好事,这辈子才认识你。”他从抽屉里找出一把钥匙扔给陈佳铭,故意叹了口气提高声调,阴阳怪气的:“唉,倒霉呀!”
陈佳铭站起来伸手接住钥匙,走过来胳膊搭在他肩膀上,嬉皮笑脸的:“那你也得认。”
“滚!跟抽风似的,晴就晴,阴就阴,懒得理你。”肖鹏一把把他胳膊扔到一边去,转身进屋了。
“不理拉——倒——,睡觉去喽!”陈佳铭也转身进了另一间屋子。
此时,他心情大好,明下午就要回学校了,上午还要带林诺去滑冰。
他得早睡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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