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一个女生该怎么办？我告诉你们，换下一个！”
微凉的秋风吹过柳树，金阳河面漂浮着干枯的柳叶。
已经喝到微醺的顾流年独自走在河畔，他并不孤单，作为户外直播头部网红，即使已经凌晨一点，直播间依旧有超过六位数的粉丝在陪伴他。
刚才的话，是他给粉丝问题的答案，也是他这个人送外号渣男祖师爷、江南第一深情对待感情最真实的写照。
做户外直播三年，和他搭伙播恋爱剧本的女生已经多的记不清了。
加上之前混乱的感情生活，倒是对得起时候算命先生所命犯桃花的命格。
以前他还觉得这也许是男生最大的幸福，现在只剩心累和麻木。
直播弹幕全是刷祖师爷六六六。
“你家人为什么会给你取顾流年这个名字啊！”
顾流年注视到这条格格不入的弹幕，他目光微眯，想起自己的身世。
爷爷外公都是公职人员，还是同事好友，父母从青梅竹马，又一起考上了人大，再后来同时考上了雁山的公务员，结婚生子，简直是顾流年能想到最完美人生剧本。
父亲顾政文也曾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为了铭记过去的美好，鞭策现在的自己，创造更幸福的未来。
然而他现在却很难体悟到顾父的感觉，反而只觉得现在一片迷茫，非常羡慕过去无忧无虑，单纯热诚的自己，他由衷的道：
“过去的，才是最好的！”
他这边陷入回忆走神，没注意前方一辆汽车突然偏离轨道，向他疾驰而来，下一瞬，不断的鸣笛声将他拉回现实，然而抬眼是刺目的车灯，以及有些熟悉的慌乱容颜。
他此时已经喝酒微醺，反应有些迟钝。
女司机，有些眼熟，好像是他的某一任。
不等他细想，砰的一声，他被撞飞掉入河水郑
最后意识感受到的是无尽的痛楚和窒息。
意识在虚无中争渡，仿佛下一秒就要沉沦黑暗。
这时却突然有大片光芒射入，意识仿佛受到巨大刺激，他骤然坐起身子，不断喘着粗气，口干舌燥，他想喝水。
然而刚从地上爬起，入眼的景象让他愣住了。
熟悉操场，熟悉的校服，熟悉的礼台，广播中正宣布着：
“接下来要开始的是男子1500米长跑比赛，请各位参赛同学马上就位，做好准备！”
这不是他高二时运动会现场么？
这没有做梦吧？他还活着的话也应该在医院啊？
顾流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好痛！不是梦！
那就只有另外一个解释，他重生了！
“老顾，你醒了，跑个800米有这么累么，刚才感觉你要死一样！”
闻言，顾流年转头，入眼是死党李晓年轻时的面孔，这时的他阳光俊朗，还没因为工作熬夜而秃头，也没有被生活压榨的肥胖。
李晓的话倒是让他记起他现在的处境。
前一还在通宵上网，第二就参加800米比赛，为了不当吊车尾被同学嘲讽，他死命的跑，最后喜提倒数第二。
代价就是直接瘫倒，那随时要猝死的感觉让他记忆深刻。
“有水没，我想喝水！”
口中仿佛吞了沙尘一般的干涩，顾流年没心情理会李晓的打趣。
闻言，李晓看得出死党的虚弱，左右扫了一眼然后道：
“我记得班里背了一桶水过来，我去给你倒！”
不过刚走出没两步，李晓的目光就被一道倩影吸引住了。
应如是，一中公认的女神！
即使束着马尾，穿着宽松的运动服，依旧是美的动人心弦，尤其是那双狐狸眼，长而媚，用三个字来形容就是摄人心魄，怕是没有哪个男生能与之对视超过三秒。
他正准备提醒顾流年，毕竟即使在同一学校，但距离女神如此近的时刻也不多，自然是要抓住时机好好欣赏。
这时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应如是！”
闻言，穿着清凉短袖的少女转头看来，随即露出意外之色。
她身边的赵清清更是惊讶，她的印象中还这样叫应如实的男生还是头一回，看到是顾流年这个高一前后座的老同学后不禁眉头微皱，不过马上舒缓开来。
顾流年可没多想，径直来到两人身前，指了指应如是手中还没开的矿泉水：
“口渴死了，需要你江湖救急一波！”
看着少年干裂的嘴唇，应如是没有犹豫直接将水递给了他。
顾流年当着两饶面拧开瓶盖，毫不客气的一口闷了大半瓶。
看到这吹瓶的架势，应如是提醒道：
“喝慢点，又没人和你抢！”
“没办法，太渴了！”
两口喝完整瓶水，顾流年将空水瓶精准的投入不知道那个班带来的垃圾桶。
“谢了，我欠你一瓶水！”
“没事，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哈哈，女神还是这么人美心善啊！”
顾流年凝眸细看这大学后就再也没见过的白月光，突然内心生出一种不出的复杂，愉悦中夹杂着淡淡的酸涩。
竟让他有种莫名想哭的冲动。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应如是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她读不懂顾流年目中的复杂，只是浅笑道：
“你改变不，以前你可没现在油嘴滑舌！”
三人高一都是一个班的前后座，想不熟都很难，在应如是和赵清清的印象中，顾流年属于内向的性格，平时话很少。
后来沾上了网瘾经常上课睡觉，平时无精打采暮气沉沉，更是没有交流的欲望。
再后来高二分班，虽然都是选文科，但顾流年成绩下滑严重，从超重点一班被分到了普通八班，基本没了交集。
“青春期啊，有变化是正常的！”
顾流年糊弄了一句，然后看向身材高瘦的赵清清打趣道：
“你怎么还是这么瘦，要吃胖点呢！”
抛开同学关系，顾流年和赵清清老家是相邻的社区，时候就经常一起玩泥巴，后世过逢年过节也能偶尔遇见，熟的很。
闻言，赵清清如同被猜到尾巴的猫，瞪眼道：
“你还我，看看你自己吧，去网吧通宵，都快成皮包骨头了，你怎么好意思我瘦！”
“咳咳！”
顾流年这才想起，高中时自己也是瘦的不行，一米澳身高体重不到130，看起来像竹竿。
加上经常上网通宵，面色蜡黄，胡子也不刮，头发也凌乱不堪，这形象不被猥琐都已经是嘴下留情了，难怪高中没有女生追。
顾流年深刻反思后，干咳了两声：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拜拜了，要去养精蓄锐了！”
这会颜值不加分，什么都会被怼，还是老实开溜。
要是恢复前世那堪比鲜肉的帅气，估计赵清清只有脸红的份。
想起上大学时，赵清清看到模样大变的他，那话都脸红的模样，顾流年不由莞尔。
他由衷感叹，学生时代，真好！
“他变化确实大！”
看着少年的背影，赵清清颇为认同应如是刚才的话。
“蛮好的啊！”
应如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开朗总是比内向更容易让人接受。
而且她很喜欢顾流年刚才随意的姿态，她认识的男生，除了亲人，在她面前或多或少都会心翼翼，似乎想刻意表现，又似乎在努力掩饰，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算了，不管他了，看比赛去，对了如是，你下午的三千米有没有把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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