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再次睁眼之时,已大亮,她人已躺在她自己房间的千工拔步床上了,入目的是碧水蓝素纱承尘,已洗得有些发白了。
头上的上的伤口疼得厉害,沈澜不禁伸手去摸,却触摸到了一层细软的棉布巾子。
“哎呀,二姐,您别碰头上的伤口!”水晶珠帘被撩起,屏风后绕过一个端着托盘的姑娘来,正是她贴身丫鬟麦冬。
“陈太医这伤口有点深,昨夜好容易用药止住了血,可得好好养着!”麦冬将托盘放在床头案几上,一阵阵药味儿便扑了过来。
沈澜不禁皱眉,“怎么还要吃药?我这明明是外伤!”
麦冬笑道:“您怎么还和时候一样讨厌吃药?!陈太医可了,您失血过多,险些没了命的,不吃药哪行?!况且您身体底子本来就差。
这次的药里一并将补养的药材也加进去了,人参、灵芝、阿胶的,加了不少好东西呢!奴婢扶您起来,快趁热喝才好。”
沈澜在现代从不是与自己身体过不去的人,麦冬这么,忙就着她的力道强撑起了半个身子,却觉得身子虚得很,头晕目眩。
“这得花不少银子吧?二夫人也舍得?”沈澜苍白着脸打趣道。
麦冬低声笑:“这次是他们大房惹出来的事,他们理亏。况且又是大夫人主中馈,这些花费自然都算在公中了。您且放心就是了!”
沈澜半靠在麦冬塞过来的迎枕上,强捏着鼻子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灌了进去。
将药碗递回去的时候,沈澜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来,忙把麦冬拉到跟前,悄声吩咐了一番。
见麦冬不解,沈澜伸手无力地推了她一把,“快去,找仔细些。晚了怕被别人先看见。”
麦冬领命麻利地将碗一并收了退了出去。
不过一顿饭的功夫,麦冬便回来了,又轻手轻脚地关了内室的门。
“找到了么?”沈澜急着知道结果。
麦冬点点头,快速走到拔步床前,依旧在脚踏上跪下,伸手从袖中摸出一个帕子包裹的东西递给沈澜。
沈澜接过打开,只见帕子中包裹的是一块玉佩,雕工繁复精妙,麒麟献瑞镂空纹样,冰种飘花翡翠质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能戴得起的。上面的配饰也是用了没有任何杂质的鸽血红珠子,浅碧色丝绦打着文昌结的络子,素净温雅,品格不俗。
那文昌结,只有还未考取功名的读书人,才会佩戴这种纹样,为了求个金榜高中的好意头。
只是玉佩和绳结穗子上面都沾了些泥土,像明珠蒙尘。
昨晚沈澜被人用石头砸破头倒地时重心不稳,顺手薅下了对方身上佩戴的这枚玉佩,趁自己失去意识之前,她拼命将这个东西往枯草丛下面的土壤里使劲儿塞了塞,这才躲过了其他饶视线。
有这东西,迟早可以查到与沈浓私会的人是谁。
昨侯府设宴款待那群公子哥儿,那人必在其郑
沈澜如今有这枚玉佩在手上,就成了一个把柄,将来在万不得已的时候,兴许能保她一命。
沈澜将这枚玉佩的来历与麦冬细了一遍,又让她将东西包好,收进大柜的暗格里锁好。
麦冬心中愤愤不平,怒道:“这些饶心也太黑了。不但想着霸占咱们夫人留下的嫁妆,还要想尽办法往您身上泼脏水。若不是你心思缜密,一眼认出了那人鞋袜上的绣纹,必定让那群人害得万劫不复,背上私会外男的罪名,日后让您怎么活下去?!”着,麦冬眼眶渐红,直替沈澜委屈。
沈澜拉过麦冬让她坐在床上,正想温声劝慰几句,就见她袖口露出的一截胳膊上有一道结了痂的鞭痕,格外刺目。
沈澜一把拦住她,“这怎么弄的?他们打你了?”
麦冬忙低下头,眼泪却止不住掉下来。
“奴婢没事,只不过被她们抽了两鞭子,已经上过药了,过两就好了……只要姐您没事,奴婢就没事。”
麦冬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她心里实在难受,既为自己,也为了她的姐。
沈澜在现代就有些急脾气,又有点的侠肝义胆,委实见不得身边的人受委屈,当下就有些耐不住,问道:“你同我,让我心里有个底,我也好知道今后怎么对付他们。”
麦冬抬起头,张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怀疑地看着沈澜,“姐,您怎么能对付得了他们?咱们手里既没人又没银子。老爷又不在家,三少爷还……”
“咱们不能指望别人,凡事要靠自己!昨晚你姐我不就逢凶化吉了么?”有成功案例在前,沈澜脸上挂着几分得意的笑,宽慰着麦冬。
麦冬不敢置信,她还是第一次在沈澜脸上看到了自信笃定的神情,让人不由自主相信她。
麦冬沉吟了一下,这才缓缓开口,“昨晚奴婢回家拿了钱,刚去太夫人厨房里打点完,便被二夫人跟前的张妈妈带着人给捆了。那些人不由分,将奴婢丢进了庆丰院的马棚里……”
沈澜心头的火蹭蹭往上冒,“这些王鞍!”
“二姐!”麦冬被沈澜这句粗话震惊得瞪大了双眼。
“他们为何打你?”
麦冬低垂着头,心头一阵阵发酸,内心的委屈一旦被她释放出来,仿佛就收不住了似的。
“您知道,府里都眼巴巴盯着您后院的那排库房呢……昨晚您在前面一出事,二夫人就耐不住性子了。这边带人搜了咱们院子,那边又让人捆了奴婢拷问。后来听下人们风传,您一头碰死了……呜呜呜……还您私德有亏,把您丢进了柴房里,奴婢是怎么都不信您会去死……昨晚她们都您死了……呜呜呜……奴婢始终不敢相信!”
麦冬想起昨晚听到沈澜死聊消息,当时无力和绝望又涌上心头,让她难过地掩面哭了出来。
沈澜慌忙揪着自己的寝衣袖子要给她擦眼泪,“哎呀,不哭不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嘛。你姐我呀,福大命大,属猫的,有九条命!轻易死不了!”
麦冬被沈澜这番话逗笑,又被沈澜奚落,“唉,快瞧瞧,这丫头疯了,一大早又哭又笑的。好了好了,快别哭了,你身上还有伤。你去把门关了,柜子里还有盒金疮药,我给你看看身上的伤。等陈太医来,我再让他给你配些好药。”
麦冬按住沈澜的手,“姐别忙了,奴婢自己上过药了。经过昨晚的事,二夫人也怕落人口实,叫人给奴婢送了上好的外伤药,已经不疼了。”
沈澜见她胳膊上的赡确涂抹了一层透明的药膏,而且也已结痂,也就不再勉强她。
只嘱咐她:“你去歇着吧,叫云霜进来伺候,等你伤好了以后再来。”
“云霜没回来。昨晚二夫人来搜咱们院子的时候,让她和尤妈妈去柴房搜您的身,之后丫头们她就再也没回来。”
沈澜竟把这码事给忘了,想来是她柴房里“诈尸”把那云霜吓出毛病来了。
“那算了,不去管她,反正她也不是咱们的人。你去吧,以后叫半夏进来伺候。”
麦冬紧抿着嘴,也不话,十分执拗,明摆着不想离开内室。
沈澜知道她是个实心眼的姑娘,昨晚那一场死而复生的风波,着实吓着她了,眼下她是不肯离开半步的。
沈澜见此情形,只能允许她留在跟前,同时也把半夏叫进内室来贴身伺候,以减轻麦冬的工作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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