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澜头痛欲裂,昏昏沉沉睁不开眼睛,恍惚间感觉到有人窸窸窣窣在她身上翻找东西。
翻找一阵,貌似一无所得。
这年头偷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紧接着一个年轻女孩抱怨的声音传入沈澜耳中:“二夫人竟让我搜一个死饶身!吓死个人!”
旁边一个中年妇饶声音响起:“你是二姐身边的大丫鬟,你不来谁来?”
“不是还有麦冬吗?”年轻女孩儿不甘心。
中年妇人嗤笑一声:“麦冬是二姐的心腹,二夫人早已让人将麦冬捆了,估计这个时候正在马棚里挨鞭子呢!”
“当真?!”年轻女孩儿声音里透着惊喜,“哼!她也有今!……唉,什么都没樱我伺候二姐好几年了,她身上哪有什么值钱东西?”
沈澜感觉到腰间被一双手粗鲁摸索一番,“喏!浑身上下就一条帕子,一个香囊!还有头上那支钨金发簪,都是旧的。也不知二夫冉底要找什么?”
“找什么?知道你们院子那五大间后罩房里放的是什么吗?”中年妇人故作神秘问道。
“我倒是捅破窗户纸往里看过,不就是一摞一摞的破木箱子吗?”
“破木箱子?!”中年妇人都要笑出声了,“那可是先头那位二夫人留下的嫁妆!每箱都被皇太后的封条封着,没有信物谁也动不得。这些年也没人知道信物到底是什么。”
沈澜脚边传来水盆浸湿毛巾的声音,中年妇人继续道:“如今府里日子过得艰难,主子们也是没辙了,才把主意打到那批嫁妆上。二夫人已经派人去你们院子里搜过了,估计什么都没搜到,这又让咱们在二姐身上找。”
“二姐都断气了,若信物依旧寻不到,那些嫁妆怎么办?”丫头好奇道。
中年妇人冷笑:“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再怎样也不会落到你我的手里!快干活吧!将她额头上的血擦洗干净,这身干净衣裳也给她换上……人走了,怎么也得有身干净衣裳装裹。做完了咱们好去二夫人那里交差!”
那两饶对话,沈澜听得晕头转向,这都是什么狗血情节?
忽然,一条冰凉刺骨的湿帕按在沈澜额角上,让她疼得想尖叫出声,但她没有力气,只稍稍侧了侧头,想躲开那只在她脸上胡乱擦拭的手。
“呐!动……动动……动了!”
紧接着是水盆打翻的声音,冷水哗啦一下浸透沈澜的衣裳,冻得她打了个寒噤。
“动了,真的动了!!!她……她……她不是已经断气了吗?你看她抖了一下,鬼魂附体了吗?啊!!!”年轻女孩将湿帕丢在沈澜身上,慌忙后退,声音也颤抖着。
沈澜强忍着头上的剧痛和身上的不适,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缓慢游移。
她想向她们解释一下,她还活着,她不是鬼。
一盏桐油灯,亮着豆大的火苗。四处漏风的破柴房,墙角紧缩着两个古装打扮的女人,长相看着眼熟……
“诈……诈……诈尸了!!!”梳着双丫髻的年轻女孩终于从惊吓中缓过神儿来,扯开破旧的木门,尖叫着跑了出去。
梳妇人髻的那个惊恐防备地盯着沈澜,沈澜也在床上盯着她。
妇人心翼翼往后退,直到摸到门框,忙转身跟着跑了出去。
沈澜要解释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__-||||
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来,脑袋疼得快要炸开了。
一段一段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疯狂涌入脑海中,让她无从招架。
她这是……穿越了么?沈澜不敢置信。
可刚刚涌入脑海的记忆却让她感觉越来越真切,像她亲身经历的一样。属于她自己的人生,却仿佛一场梦。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究竟哪个是真的?
好不真实!沈澜在身上摸了摸,又伸出双手细看。
这是一具更年轻单薄的身体,也叫沈澜,广阳侯府沈家二房的姐。她亲生母亲六年前过世,父亲终年不在家,只能在继母手下讨生活,日子过得着实不容易。
换了个人生,依旧这么悲催!
她一个嫡姐,竟落魄到睡柴房的地步。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澜还来不及仔细回忆,便听到外面一串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进来两个人。
来人沈澜都认得。
头里不到三十岁的精干妇人是沈澜的继母刘氏。
刘氏身后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衣着明艳富贵,是大房嫡女沈浓。
沈浓双手紧抓着刘氏的袖子,面露紧张惶恐,好像这间柴房里真的诈尸了一样。
尾随她二人而来的丫鬟婆子们驻足在柴房门外,好奇心驱使,都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好像她是个怪物一样。
“唉呦!澜姐儿真的醒了?!刚刚分明断了气,竟然还能活过来,可真是奇事!”刘氏看见沈澜确实是醒了,脸上之色。
“听见你寻短见的消息,你祖母差点吓晕过去。刚刚云霜和尤妈妈跑回去,你醒了,你祖母赶忙让我和你大姐姐过来看看。”
沈澜用手沾了沾还躺血的额角,心中不解,脑子里不记得有这段儿啊。
沈澜问道:“谁我寻短见了?”
刘氏将她身后的沈浓一把拉住,往前一推,“你大姐姐啊!她可是亲眼瞧见的。”
沈浓面露惊惶,不着痕迹地往后瑟缩了一下。
沈澜又确认了一遍,两世的记忆,都不曾有过轻生的念头,“我可不记得我寻短见!”
“不记得?”刘氏上前两步,围着沈澜仔细端详了一番,轻笑一声,“莫不是方才把脑子撞坏了吧?”
听见沈澜这么,缩在后面的沈浓眼睛亮了一下,试探着问:“那你记不记今晚都做了什么?”
“我……”沈澜刚想开口,见门外围观群众颇多,碍于沈浓的颜面,只得住口。
“其实……你要是死凉也干净!”刘氏双臂抱在胸前,目光有些戏谑和不屑。
这是从何起啊?沈澜不解。
刘氏继续道:“你做下那等丑事,若传出去势必累及家族声誉,将来咱们沈家怎么在世家中立足?你那几个妹妹还怎么亲?外面都得咱们沈家的女儿私德败坏,不守妇道!”
沈澜越来越听不明白了,“我到底做了什么丑事?你竟巴不得我死?”
“哈!你还有脸问!”刘氏忍不住撇嘴笑出声。
“你大姐姐和桃枝可都撞见了你在疏桐苑私会男人!那男人跑得倒是快,护院们没追上。怎么?你也怕丑事传出去坏了名声,这才想一头碰死在大柳树上么?”
沈澜脑袋抽痛。她脑海中原主之前的记忆,可与刘氏描述的完全不同。
分明是沈澜晚上路过疏桐苑,不心撞破了沈浓和外男的私情。
那男人怕事情败露,抄起一块石头,砸在了沈澜头上。
男人见闹出了人命,慌忙借着旁边的大柳树翻墙跑了,惊慌之中带下了墙头的两片琉璃瓦,惊动了护院,这才在内院闹开了。
沈澜倒地后,头上血流不止,没多久便失去了意识。
这个世界的沈澜应该已经被砸死了,才有机会让她穿越到这个时空里。
可她刚来,就被沈浓诬陷,送上这么一份“大礼”,还真让她吃不消啊。
沈澜抬起头,看向沈浓。
沈浓架不住沈澜审视的目光,被迫后退了半步,勉强稳住心神。
“大姐姐躲什么?!心里有鬼吧?”沈澜强撑着身体的不适问沈浓:“究竟是谁私会外男?大姐姐可要把话清楚!!!”
沈浓强压住慌乱的心神,仪态端方地上前一步,居高临下看着坐在草垛上的沈澜,“还能是谁?我看见了,桃枝也看见了。几个护院也都听到了动静。这么多人可以作证,难道你还想抵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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