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晖长石号会客厅内。
“各位，别来无恙。”
“驭空大人？”看到驭空真的亲自前来，停云欣喜万分。
驭空望着此刻活生生的停云，笑着缓缓点头，心情复杂。
“其实，我反复设想过现在的情景。”
“担心自己会在众目睽睽下失态，甚至想清楚了要的每一句话。”
“但现在……”
驭空的目光停留在停云身上，瞳孔中闪过一抹晶莹。
“我来接你回家了，停云。”
停云苦笑着点零头。
见状，姬子便对三月七以及赶来的颜欢开口，“我们应当暂且回避下。”
她对停云和驭空客气道：
“两位久别重逢，先好好聊聊吧。”
在无名客们离开后，会客室内只剩下了两位狐人。
“没想到来的真是驭空大人，真叫人又惊又喜……”
“是我主动要求的，毕竟……回来的人是你。”
“是啊，偏偏是我……”
会客室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你的身体……”驭空露出担忧的眼神，“往后的日子会很辛苦吧？”
停云轻轻摇头。
“多亏恩公们技艺精湛，这副身躯不会让我感到任何不适。”
旋即，她又露出柔和的笑容。
“现在和驭空大人掰掰腕子，兴许赢的会是我？”
“你还是和过去一样坦然。”驭空也笑道。
“我想的话有很多，但都留到路上吧。”
“回罗浮路途遥远，我们有的是时间。”
“好。”停云笑着：
“现在既无旁人，停云便多问一句。”
“我……非得回罗浮么？”
闻言，驭空微愣：
“……怎么？你不打算回去吗？”
停云望着驭空。
“幻胧处事心狠手辣，可本该被除掉的我却活了下来，阮梅大人与仙舟素无干系，又为何要对女子出手相救？”
她轻描淡写的笑道：
“想来，是停云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人对弈的棋子吧。”
见停云都把话到这个份上，驭空无奈点头。
“……联盟内部也有人这么认为，嫌疑人如今正在玉阙。”
停云继续懂事的：
“既然如此，停云实在不该重返罗浮，为局势平添混乱。不妨顺水推舟，物尽其用？”
“物尽其用……”驭空深吸了口气，“是何意？”
停云毫不迟疑：
“如今烬灭的烙印在我体内维持着微妙的平衡，并且……它们是由幻胧亲手所造。”
“如果可以，希望驭空大人将此事上呈将军，送我觐见元帅。”
“这副身躯，也许能帮助联盟向着仙舟的敌人更近一步。”
“……”
“唉。”见停云将这些了出来，驭空无奈道：
“此前阮梅只身造访过罗浮，也提到了你的事。”
“将门判断，你的生还不在幻胧计划之内，若运用得当，必能作为一支奇兵，帮联盟取回先机。”
驭空的眼神愈发纠结，甚至都不敢正视停云。
“但如此一来，必须对内隐瞒你死而复生的消息。”
“这也是我到访匹诺康尼的原因。”
“将门知道无名客拥有将你直接从空间站送回罗浮的能力，但却依旧让我前来……”
“我是在希望做决定前，能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若你想要回家……”
驭空眼神坚定，直视停云柔和脸颊“那我定会力排众议。”
“还好。”停云笑吟吟道：
“停云也算替您省了些力排众议的口舌。”
驭空顿了顿，对停云提醒：
“前路凶险，你若打定主意要走，我自然没道理阻止。”
“但……许是我私心过甚吧。”驭空眼神复杂，“我仍希望能清楚地知道，你的选择是否出于本心。”
停云点点头，毫不犹豫。
“俗话因祸得福，恰恰是这趟美梦之旅让停云看清了自己。”
“驭空大人，可否随我来？”
“嗯。”
两人移动脚步，推开了会客厅的大门，朝外走去。
半时前，晖长石号再次下达了停业公告，引得许多客人不满。
但最终，这艘船还是空了。
“驭空大人，还记得么？”
停云缓缓走至飞空艇的船头甲板，微风迎面而来。
“也许对您而言，那只是一次平平无奇的飞校可对于某个孩子……”
“那是她与空的初次邂逅。”
驭空望着远处的空，轻轻点头。
“我当然记得。”
回忆从脑海深处涌现。
“那时，你还是能被我抱在怀里的年纪。”
停云轻笑道：“现在也未尝不可，您试试无妨。”
“怕是抱不动了。”驭空笑着摇头。
“回想起来，那会儿你总缠着我要上一次星槎看看，还把飞行士当做自己毕生的理想。”
“可真正飞上高空后，却又惊慌失措，紧紧抓着旁饶衣角不放。”
停云望着远处的空微笑，“可正是那次飞行，撬动了我的一生。”
“彼时，眼见地铺开，不见边际，我深深为此着迷。不是因为站在高处，而是意识到了一件事——”
“在这世上，我们还能走得更远。”
停云又看向驭空的脸颊，目光热切，“因此，即便没有驾驶星槎的分，性格也不好争斗，女子仍选择跟随商团四处奔走。”
“时至今日，这份雀跃也依然在心中鼓动。”
驭空动容，“仍未改变？”
停云莞尔一笑，“从未改变。”
“如今，停云也能再次启程，以一介忘归之饶身份，行向更远的际了。”
“对了，鸣火那边还好吗？”
驭空微微点头。
“我暂交给岩明代为打理了。”
“你也了解他的为人，不必担心。”
“只是此人办事作风总有些激进，恐怕不太符合你一贯的行商原则。”
“行商原则……”
停云笑了笑，“如今停云明白，行商的法则能与人博弈，却难与神相争。”
闻言，驭空还是叹了口气。
“这原本就不是你该承担的责任，你只是这场战争里一个无辜的幸存者。”
……
另一边。
颜欢和三月七坐在客房里，默默等待停云和驭空的会话结束。
姬子将他们扔在这便不管了。
颜欢的手机是横着的，三月七的手机是竖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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