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涞有些不解的问道:“五哥，这可是关老爷子的心头肉！这东西怎么来的？您就不怕老关头砸您家玻璃？”
范五:“当然是正经来路，关涛还有印象吗？”
侯涞:“我刺，马尾栓豆腐～提不起来!那就是个纯纯的败家子。”
范五:“就是那个败家子，偷了他爹的心头肉！不敢在前门附近卖，这东西南北的就赶上交道口信托了！你要是不想要我拿回去，估计不出三，关老爷子就得上门赎买……。”
明显有些后悔，范五再次提到自己如果不要以后的事情！
侯涞:“送到我手里的好东西，哪有不要的道理？何况我这里三缺一，有了这《聚朋友》。我手里四个碗就聚齐了！也算是完成了先父的一个遗憾。东西我留下了！”
侯涞出的话没出范五的预料，既然把东西都拿来侯宅，也就有了心里打算。
想起发疯的关老头，范五心里多少有点儿犯怵。于是嘱咐侯涞:
“涞，要是哪关老爷子找上你。这事儿你可不能把哥哥卖了！”
侯涞:“五哥放心吧！您要是自己不出去，他怎么也找不到我头上。”
范五:“关老爷子，在咱们四九城可是有点路子的！尤其是这心头肉丢了！要不了几就能找上门来。”
侯涞:“那行！要是找到您，您就把他领我这来。老辈子的恩恩怨怨也该道道了！五哥，客厅请茶吧！”
二人坐在客厅的松木太师椅上面品尝着香茗，起近况。
范五:“托兄弟你的福，哥哥现在生活还不错。委托商店里都是老人，个顶个都是行家里手。和他们在一起工作，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我现在日子过得不错……。”
侯涞:“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带些茶叶回去。咱哥俩聊聊这一包袱玩意儿多少钱吧？”
范五:“就那个珐琅彩碗简单，关家那个败家子卖给信托是200，商店里加一成，你给220。”
侯涞:“这价我同意，花神杯和鸡缸杯呢？”
范五:“花神杯1800，也是信托商店的低价。鸡缸杯是代卖，物主要2000美刀。”
侯涞:“嗯!这是打算出去不回来了？”
范五:“我看也是这么回事儿！关家那个败家子八成也起了这心思……。”
侯涞:“别饶事情咱们不管，东西的价格我都认了！五哥，你那份儿是要大黑十还是物资或者什么别的？”
范五:“拉倒吧！这也就是现在，东西也不是我的！这要是当年，几件玩意儿，兄弟你拿着把玩儿也就是了！”
见范五爷又开始想当年，你挥金如土。既然人家喜欢这个，侯涞就也捧着道:
“五哥这话兄弟相信，当年四九城里提起范五爷谁不得一声五爷大气。不过哥们弟兄是哥们弟兄!买卖规矩是买卖规矩。
要不然我给您预备点儿金瓜子，赏人用着也方便……。”
范五爷被侯涞的话取悦到了，笑的肆意。从兜里掏出一对官帽核桃开始盘玩。
嘴里道:“当年还这是这派头，现在不行喽！没有识货的！我涞，你这茶是好茶。可是这茶具，桌椅也太次了！真配不上这好茶。”
侯涞:“我的五哥呀！您还当是从前呢？使官窑的细瓷，买玉泉山的水，喝狮峰的龙井？现在可是不敢了！
给您的那份儿心意，要是不挑，我可就都给您预备大黑十了！缺什么短什么您随时联系我。米面粮油都迎…。”
完话，侯涞就进里屋给范五拿钱。
两个信封放到桌子上，侯涞道:
“五哥，这个厚的是货款，薄的是您的。您可别弄错了！”
范五白了侯涞一眼撇着嘴道:“笑话，钱这玩意儿，你五哥过手就错不了。话改给你弄套正经的红木家具……。”
侯涞连忙摆手拒绝道:“您可拉倒吧！别给兄弟我加码了！就现在都不知道多少人看着我眼红呢！”
短暂的沉默后范五正色道:“涞!别的不了！有用的着五哥的时候你就话，大不了一条命。五爷豁的出去……。”
范五这话侯涞信!所以他很感动！可能这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吧！
侯涞哂笑道:“五哥，不至于，不至于。我是不会让事情坏到那个程度的！您就好好养老过日子，真要是事不可为总有退身之地。……。”
范五:“你心里有准儿就行那我就先走了！”
拿起桌上的钱，范五腆胸迭肚走的那叫一个潇洒！
范五爷这人是时代和四九城的特产也是缩影。透过他就仿佛能看见一个时代……。
由于一之内和白七爷范五爷打了交道，侯涞情绪也受了些负面影响，没心情给闺女做饭。四九城秋是短暂的！这气冷就冷，已经到了贴秋膘的时候！干脆晚饭吃大饼卷肘子，贴贴秋膘儿！
于是侯涞蹬上那辆许久没骑但保养不错的铁锚自行车直奔西单牌楼。
《福号》的招牌还在，可已经不是老刘家人做主了！
服务员的态度可不如原来伙计的热情，当然也不至于像某些文艺作品里那样拿白眼儿看人。
“同志，我要一个肘子，三斤猪头肉。”
“五斤肉票，五块四毛钱。”
两个纸绳捆着的油纸包从窗口递了出来。
“同志，猪头肉也收肉票？”
“废什么话？猪头肉不是肉？你可别生事儿！爱要不要……。”
侯涞在墙上和显眼处一通寻找，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不许随意辱骂殴打顾客的告示。这才放心提着的心。
真想发动早年间从贾张氏那里签到的顶级“骂街”技能。和柜台里的售货员胖大姐大站三百回合。
可是如今自己这个身份地位!真是丢不起那个人。
自我安慰着，可能人家店里有这规定，咱领导干部也不能搞特殊不是。
于是侯涞只好按数交了钱票，拿上酱肘子酱猪头肉，骑车回家。
厨房里给酱肉改刀切片，葱黄瓜都是现成的！再熬个米粥，齐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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